第二章 我們是因為什麽成婚的
最後兩個字被蘇夏咬的很輕,且視線也轉移到了躺在地上的丫鬟身上。
元衡眼皮一跳,眼中多了一抹認真,仔細打量著眼前這位‘妻子’,總覺得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
見話題被轉移到自己身上來,那小丫鬟心道不妙。
往日裏,她們這幫人仗著王爺不待見蘇夏,便不留餘力地折騰她是不假,可那是她們都知道王爺不會見她,她不會主動去找王爺告狀,若事情真被王爺知道了,到底也是他的正妃,免不了要將她們發賣出府的。
想到這,小丫鬟麵色一白,決意跟她主子往日做派學個十成十。
隻聽一聲尖銳哭嚎,那小丫鬟連滾帶爬湊到元衡和宇文毓身前,不住地把腦袋往地上嗑,哭喊道:“王爺明察啊,奴婢今日來給王妃送飯,可王妃突然便生了好大的氣,直言要將奴婢打殺了,這還不算,她還要柳侍妾親自上門來給她磕頭認錯,否則便要連柳侍妾也一並發賣了。
柳侍妾平日裏待下人們極好,奴婢一時氣不過便理論了兩句,誰料王妃竟動起了手……王爺,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隻求求您勸勸王妃,千萬不要怪罪柳侍妾啊。”
一番言談,情真意切。
任誰聽了都覺得這丫鬟是個不畏強權,一心護住的好丫頭,而柳侍妾則是溫柔寬容的好女人,這倆人主仆情深,倒是蘇夏成了個蠻不講理的惡人。
京中人人都知道,蘇夏逼婚那一招,看著柔柔弱弱實則在家中不是上吊便是絕食,直到老侯爺受不了這個折騰,皇帝才不得不吐口給賜了婚……元衡厭惡原主,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半晌,院子裏無人說話,宇文毓瞧了瞧蘇夏,又看了看元衡,打破沉默道:“行了,再磕頭便要見血了,先起來把事情說清楚。”
“是,多謝宇文公子……”
小丫鬟哀哀切切地起身,和剛剛的趾高氣昂不同,仿佛一朵雨後易折的小白花,哆哆嗦嗦想往宇文毓身邊蹭。
“沒什麽好說的,”蘇夏淡淡開口,“就當她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吧,本來我是沒打算讓柳侍妾上門磕頭的,不過她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雖說她比我先進門,但我是正妃,與王爺成親這麽久,也不見她過來奉茶請安,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叫她過來,我倆也好好聊聊。”
說著,她看向宇文毓:“另外,既然宇文公子如此憐香惜玉,想來也會怕後日我報複這丫鬟,不如你領回家去,好生照看,也算是她的福氣了。”
莫名其妙的火燒到了自己頭上,宇文毓一臉懵逼:“我?不行不行……”
“好了,”元衡及時解圍,“莫要再胡鬧。”
後半句是對蘇夏說的,裏麵半點寵溺之意都沒有,隻有冷漠和警告。
“我可沒胡鬧,既然王爺不想管這個事,任由那丫鬟一張嘴想說什麽說什麽,便隻能我自己來管,更何況侍妾給正妃請安天經地義,不知王爺覺得我胡鬧在哪?”
在蘇夏看來,原主確實有錯且不招人待見,但元衡身為王爺,要麽就別管她死活就是不娶,要麽娶進門來就好好立一立規矩,哪有他這樣的,也不見也不管,整日見不著人影,算什麽男人。
可沒有想到的是,元衡破天荒解釋了一句:“宇文毓的婚事輪不到你插手。”
蘇夏微怔,琢磨了一下這話裏的意思,是在說不管她想怎麽折騰丫鬟侍妾,隻要別把宇文毓牽扯進來,別提什麽叫宇文毓把人領走,他就統統都不會過問嗎?
且不說元衡到底是怎麽想的,知道他並沒有要護著那柳侍妾的意思就好辦了。
蘇夏點頭:“有王爺這話我就放心了。”
言罷,她看向小丫鬟:“你回去告訴你家主子,今晚晚膳後來我這請安,別想著把這事拖過去,晚到一分便在門外跪一個時辰,去吧。”
小丫鬟滿眼含淚還想多說兩句,可元衡連看都不看她,至於宇文毓更是害怕要把她領回家,此時換到了元衡的另一側站著。
無法,小丫鬟隻好咬著牙行禮告退,將今日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訴了柳侍妾。
待她走後,宇文毓長舒一口氣,圍著蘇夏轉悠,像極了一隻哈士奇。
“嫂子,之前沒聽我哥說過,想不到你這麽瘦弱功夫卻這麽好,剛剛那一腳真是漂亮極了……”
蘇夏:“你到底想說什麽?”
宇文毓自小與元衡一起長大,兩人早就拜了把子,此時喊起嫂子來絲毫不覺得害臊,搓搓手道:“嫂子,你看我這資質,能跟你學兩手,防個身嗎?”
蘇夏:?
放著元衡這麽一個人形殺器不求,反倒要她教他?
蘇夏的眼神登時古怪起來。
說話間,宇文毓還圍著蘇夏轉圈圈,時不時還企圖撩開衣擺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
元衡不忍直視地按了按眉心,忍無可忍道:“你父親不準你習武,找誰都沒用。”
宇文毓登時像霜打的茄子:“哥,我拿你當我親哥,你就說像我們家大業大的,要是我不學點什麽防身,如上次那般的險境再來一回,我便屍骨無存啊……”
這邊蘇夏倒是聽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前不久宇文毓去談生意卻遭遇了山匪,也不知道到底是圖財還是害命,總之將人綁進了山裏好一番折騰,要不是有元衡帶人進山救命,怕是早就交代在那了。
脫險以後,宇文毓醒來第一句話便是:“我要習武!”
可宇文老爺子卻說什麽也不答應,宇文毓磨了元衡好久,今日更是跟著回了王府,元衡也沒動搖,倒是宇文毓看見了蘇夏那一腳改了主意。
你不教我,還不許你媳婦教我嗎?
抱著這個想法,宇文毓眼巴巴看著蘇夏,說什麽也不肯往外多走一步。
蘇夏微微挑眉看向元衡:“你沒跟他說咱們是因為什麽才成婚的?”
元衡:“他知道。”
蘇夏不解:“知道怎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