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章 落井下石
這讓他想起年少時期玩的紅色警戒，有些人哪怕拚著兵力受損，也要點爆對手的基地車。
基地車對於玩家而言是無可取代的東西，沒了它一切都沒了。
謝裏登、皮埃爾等人的命對他而言，也是無可取代的東西……普利登?阿拉木圖為這件事償了命，但是有人還沒。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需要一個機會告訴希倫貝爾大區的人，他回來了……開著一艘伊普西龍堡壘艦回來了。
任何妄想動他身邊人的家夥，在行動之前，最好先想想如何應對唐艦長接下來的報複。
有的時候隱藏實力也會造成不好的影響。如果晨星鑄造是最高安理會與第三委員會那樣的組織，隱藏實力自然是一招妙棋，可是他們選擇了一條正大光明的道路，作為一個有家有業的人，讓敵人錯判了形勢，便有可能上演那樣的一幕。
對很多人來說，晨星鑄造占了大便宜，因為4000多艘戰艦的損失，遠比迪拉爾恒星係統的損失更大，因為這件事……伊達共和國都崩潰了。
那些人與亡者沒有關係，當然認為晨星鑄造是最大的贏家。
這是因為認知差異所致……就像在遊戲中，一旦遭遇挫折與激怒，很多玩家都會把敵人殺個精光泄憤，然而放到現實裏給他一把槍，卻連殺隻雞都會哆嗦。
刀鋒女王對伊達共和國做的事情給柯爾克拉夫一世，紮伊爾?阿卜杜勒這些人深深地恐懼，生怕有一天自己也會落得普利登?阿拉木圖那樣的下場。然而這同樣給予敵人煽動民間仇恨的機會，晨星鑄造不可避免被牽連進去，被絕大多數伊達共和國人仇視。
惡毒的政客們總是善於玩弄人心……從身體上剝削還不夠，從心靈上也要奴役平民。這麽看來，吉安娜?布裏塔尼亞倒是一個異類，起碼她敢於把對平民的鄙夷與諷刺真真切切表現出來，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樣台前一套，台後一套。
自己就這樣成了一個大惡人，大部分蒙亞帝國平民心裏的大惡人，大部分蘇魯帝國平民心裏的大惡人，大部分索隆帝國平民心裏的大惡人，大部分菲尼克斯帝國平民心裏的大惡人，伊達共和國平民心裏的大仇人……
對於那些政客而言，混淆黑白，蒙蔽視聽……真是太容易了。
想做一個好人，往往會因為謊言變成惡人。想做一個真正的愛國者，很多時候卻成為賣國賊。道爾頓?伊夫林如此，特裏?費迪南德如此……但是他們比自己好的地方在於，他們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卻義無反顧地去那樣做。
他感到憋屈，總要找個地方釋放這些情緒……就像在梅琳星的所作所為，去TMD被人利用，去TMD的上天有好生之德……起碼對於那些人來講，殺光他們自己不會有丁點不忍與心理負擔。
於是在芙蕾雅眼中，唐方身周的氛圍變得有些可怕，她從來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這麽濃鬱的殺氣。
………………
流浪行星的突然離去給一些人帶去不安與彷徨，然而對於另一些人來說，完全不是什麽大問題，他們習慣了刀頭舔血，習慣了重視眼前利益，習慣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放浪生活。
凱莉尼亞等人知道唐方回來了，絕大多數人不知道，於是星盟的動蕩持續發酵，部分距離杜馬恒星係統較遠的偏遠恒星係統開始出現一定規模的騷亂，星盟海軍疲於應付，就連那些過了服役年限理應報廢的戰艦都開上了戰場。
雅加達布爾恒星係統對於星盟與蒙亞帝國、蘇魯帝國、菲尼克斯帝國的戰爭而言，沒有太大的戰略意義，不過因為接近失落之地的關係，這裏匯聚了大量的雇傭兵、探險團、商隊等組織，經濟體量在星盟境內不低，算是比較富裕的邊陲恒星係統。
隨著前線戰事升級，雅加達布爾恒星係統駐防海軍被調走大半，與唐方有幾分交情的牛頓?貝爾將軍也隨軍去了索卡納達防線。
因為巴比倫貿易特區關閉，諸軍工巨頭遭受審查，國家麵臨嚴重的軍政危機，不可避免地波及到經濟領域，針對伊普西龍遺跡的交易雖然還在進行，可是大的財團與企業給出的價格卻不複往日水平，政府方麵更是關停了一些不必要的研究項目，大幅削減在收購非軍事型伊普西龍遺跡上的支出，對傭兵與探險者的業務帶來很大衝擊。
在臨近杜馬恒星係統的內陸地區，一些大財閥大資本家隻能通過鼓動民間反戰力量舉行遊XING示威，對政府施加壓力。但是在類似雅加達布爾恒星係統的邊陲地區，情況要險惡的多。
繼牛頓?貝爾以後接任駐防海軍司令一職的耶爾?亞當斯中將已經在日前宣布戒嚴，卻依然無法避免雇傭兵與探險者的尋釁滋事行為，哪怕這些天來警方已經把上百人投入班房。
這些人雖然不是海賊，卻有著與海賊相似的出身、習慣、以及性格，當他們聚集一起，再喝下足量烈酒，毫無疑問會成為一個不穩定因素。
耶爾?亞當斯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彈壓這群亡命徒身上，忽略了另一群比他們還凶險的亡命徒。當情報官將一份緊急軍情送到曙光女神號艦橋的時候，耶爾?亞當斯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眼鏡蛇海賊團、漢尼拔海賊團、白胡子海賊團、塞壬海賊團、禿鷹海賊團、強尼的家族……這些二三流海賊團出現在雅加達布爾恒星係統曲速攔截網外側，突然對軍方巡邏艦隊發起猛烈攻擊。
他原以為之前雇傭兵與探險者對雅加達布爾恒星係統外側空域曲速探針的破壞是一種泄憤行為，並沒有給予深入調查，隻是將那些被星盟海軍抓到的鬧事者投入監獄。現在看來，隻怕他們的供詞全是假的，自己的猜測也出了差錯，是海賊團的人在利用他們清理雅加達布爾恒星係統外麵的監控網絡，以達到出其不意發動突然襲擊的目的。
雖然牛頓?貝爾帶著一部分海軍戰艦離開這裏，去了索卡納達防線。不過在啟用那些落伍戰艦後，配合其他國土安全部門所轄戰艦，加上曲速攔截網內外數目龐大的天基防禦平台，那群烏合之眾實在沒有機會攻入恒星係統腹地。
耶爾?亞當斯還有下麵的參謀們最初很有信心，直至情報官將前線傳來的最新消息上載至大屏幕，看到一艘戰艦左舷的徽記，望著那朵鮮血般紅豔的火焰花束，那些信心變成了擔心與灰心。
來的不隻是眼鏡蛇海賊團、白胡子海賊團這些中小型海賊團，還有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希倫貝爾大區最大的雇傭兵組織，燃燒軍團。
拜仁?托雷斯前不久才在查爾斯聯邦境內製造出一場傷亡數十萬人的恐怖襲擊，令塞伯海爾星蒙受重大損失，如今又把矛頭對準雅加達布爾恒星係統。
從兵力對比來看，他們怕是在劫難逃。
表麵看，拜仁?托雷斯自從與弗吉尼亞?亞曆山大因故鬧翻以後，帶著燃燒軍團遠走海外，依靠接一些見不得人的任務為生，不過有傳言指出他們並非全靠賺取傭金過活，菲尼克斯帝國某些皇室成員背地裏一直在資助燃燒軍團，不然為什麽這麽多年來，燃燒軍團不僅沒有垮掉，反而越過越滋潤，艦隊實力不輸菲尼克斯護**、朱庇特遠征軍這個級別的國家級精銳武裝。
這很正常，畢竟世界上沒有鐵板一塊的政府，有人的地方總會生出這樣或那樣的競爭。
有人說星盟政府對海賊組織的犯罪活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養虎為患，終於在國家陷入危難的時候被這群無情無義的家夥從背後狠踹一腳，令國內形勢愈嚴峻，從原來單一的政治危機變成政治 社會危機……哪裏知道事情比想象中更糟糕，他們竟然勾連星盟人不可饒恕的罪惡團體燃燒軍團，組成一股聯軍，開始入侵星盟領土，不隻是在虛空中小打小鬧，打劫勒索一些商團什麽的。
以前星盟政府容忍他們存在，甚至於背地給予資金與裝備扶持，是為了讓他們幹擾各國設在星盟邊區的據點勢力，幫助星盟政府刺探情報，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在星盟海軍眼裏，他們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一群搖尾乞憐的野狗。然而這些野狗實在聰明，有利可圖的時候會毫不吝嗇露出自己卑賤一麵，但是當原來的主人已經病入膏肓，看起來沒有反抗能力後，它們不再滿足於幹硬無味的麵包，盯上了主人家冰櫃裏的肥肉。
很多人都知道海賊團與海賊團之間的關係並不和睦，多有齟齬。然而沒有哪個海賊團的首領是真正的笨蛋，很多衝突與矛盾其實是演給那些政客看的，讓他們認為自己很單純，很好駕馭……
主人總是喜歡聽話的狗，不是麽？
直至如今，他們終於露出隱藏在麵具下的撩牙，為了利益勾搭在一起，成群結隊地衝擊星盟這個奄奄一息的巨人，要從它身上撕下一片片血肉，享用一場豐盛晚宴。
耶爾?亞當斯恨得牙癢，隻能帶著自己的警衛艦隊與曙光女神號飛往前線曲速攔截網，盡最大可能抵抗敵人的進攻，同時吩咐通訊官與最近的恒星係統取得聯線，希望他們能夠分兵來援……雖然他不認為這麽做有用，但是除了這個方法，還能怎麽辦呢？
當曙光女神號抵達前線的時候，雅加達布爾駐防海軍艦隊各艦已經撤回曲速攔截網內區，擺出一副龜縮防守姿態。
燃燒軍團的旗艦虞美人號落在海賊聯軍大後方，靜靜等待海賊戰艦與燃燒軍團戰艦撕裂雅加達布爾海軍的防線，在星盟的菊花位狠狠捅上一刀，讓亞當?奧利佛等人嚐嚐便血的滋味。
沒人知道拜仁?托雷斯為什麽給自己的旗艦起這樣一個名字。這很娘，一點都不霸氣，與“燃燒軍團”給人的感覺格格不入，而且“虞美人”是一個漢化名詞，與他的出身有較大差距。
隻有拜仁?托雷斯自己明白，他為什麽將這艘半遺跡戰艦命名為虞美人……為了紀念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被他與弗吉尼亞?亞曆山大同時看上的女人。
因為她姓虞，咖啡店的常客都叫她虞美人。
他們怎麽認識的不重要，怎麽在一起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弗吉尼亞?亞曆山大把她擄走的那一夜，她死在聖皇陛下的寢宮裏，死在華美綢緞做成的長綾下。
或許是源於酒後衝動，或許是源於色膽熏心，或許是源於羨慕嫉妒……總之這都不重要。反正弗吉尼亞?亞曆山大這麽做了，非常沒有風度地搶了一位重臣心愛的女人。
在某些人的幫助下，他帶著燃燒軍團逃離了菲尼克斯帝國，從此過上雇傭兵的生活。
毫無疑問，這是弗吉尼亞?亞曆山大的醜聞，但何嚐不是他的醜聞。
拜仁?托雷斯不屑於用這件事做文章攻擊弗吉尼亞?亞曆山大。作為一個男人，他不想別人可憐自己，他不想讓人知道聖皇陛下與原來的臣子間發生過無比狗血，卻又合情合理的齷齪事。
為了提醒自己不忘仇恨，為了紀念心愛的女人，為了緬懷她的貞烈，他把自己的座駕取名虞美人號。
“將軍，曙光女神號發來通訊請求，耶爾?亞當斯要求與您通話。”通訊官看著艦長席上一臉平靜表情的軍團長說道。
“不要理他，那是在拖延時間，命令前線部隊加快攻擊速度。”
“是。”通訊官答應一聲，屏蔽掉來自曙光女神號的通訊請求。
拜仁?托雷斯望著虛擬沙盤上一點一點被撕開的星盟海軍防線，臉上露出一抹譏笑。
海賊們要的是財富與女人，他不一樣，他要的是星盟人對燃燒軍團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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