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易主
聽到海森堡的承諾，奧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半晌之後，這位老神王釋然的吐了口氣。
“多謝！”
他點點頭，將手從海森堡手裏抽了出去。
隻見那隻手狠狠一握，他最後一丁點神力頓時運作起來，將他渾身上下的傷勢全都恢複過來。
那些神力不斷遊走，不止恢複了他的傷口，甚至還將他身上的血漬都清潔一空。
與此同時，奧丁嘴裏輕聲念叨一句。
“讓我見見我的孩子們吧。
最後一麵，我總要體麵一些！”
“沒問題！”
海森堡點點頭，奧丁轉眼便漂浮在了他的身邊。
隨後海森堡飛向遙遠的仙宮，奧丁則飄在他旁邊，和他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海森堡此時的速度不算特別快，這讓奧丁百感交集。
他貪婪的看著身下那雖然破損，但風景猶在的山川與大河，看著那四處奔走逃竄，卻又在發現戰鬥結束後，不安巡視著的無數動物。
他無比貪婪的看著那一切，看著那些他生前並沒有太過在意，而此時卻又格外眷戀的景色。
可惜時如流水，去則不回，哪怕他再怎樣不舍，好景也終究有窮。
當海森堡越過戰鬥最初，那一整座被他用生物力場掀翻的山脈之後，仙宮和阿斯加德城區，也已經曆曆在目。
……
不久前，當岡格尼爾的異動出現之後，索爾他們就已經放下了所有的事情，緊張的等待著戰鬥結果。
所以，海森堡帶著奧丁出現在天邊的一刹那，他們全都齊刷刷的看了過去。
可當他們看清飄在前方的人是海森堡，而海森堡手裏還拿著標誌性的岡格尼爾之後……。
“不！！！”
索爾猛的大吼一聲，轉眼便要掄起錘子朝海森堡衝去。
可不等他真的飛起來，海森堡便已經舉起了手裏的長矛。
“聽說你是必中的？”
他輕聲問到，接著隨手將手裏的長矛扔飛出去。
他真的沒有瞄準，可下一個瞬間，長矛直接刺穿索爾腰肋，將索爾牢牢釘在原地！
“法克，啊啊啊！！！”
索爾忍著疼痛破口大罵，可等他話音落下，海森堡早已帶著奧丁來到了人群的中心處，也就是索爾待著的位置。
沒等索爾再次開口，海森堡趕緊控製奧丁飄到了索爾麵前。
不讓奧丁快點堵住這個憨憨的嘴的話，他可真怕一個忍不住，再給索爾這憨批來上兩下。
就連鑄造風暴戰斧，覺醒成為天父之後的索爾，都已經不再是海森堡的一合之敵。
更不要說眼前這個戰鬥意誌匱乏，還被妙爾尼爾綠上好幾次之後的索爾了。
一旁，奧丁如願來到索爾麵前，輕輕的落在地上。
他艱難的調整了幾下步子，讓自己站的更加自然一點。
同時，他左手扶上索爾的肩膀，右手攥住將索爾釘在地上的岡格尼爾。
“唔！”
奧丁輕叱一聲，狠命用力，總算將岡格尼爾拔了出來。
最後看一眼岡格尼爾，奧丁一回手，長矛頓時來到了海森堡手中。
隻見奧丁將右手也按在了索爾的肩膀上，雙手齊齊拍了拍自己的兒子。
“就像你們看到的這樣，我已經用出全力……。
但我輸了！”
奧丁話音剛落，全場瞬間嘩然，所有軍團長在這一瞬間齊齊拔出了武器，而平民們則膽怯的退後了幾步，將人群中的空地又擴大了幾分。
感受著肩膀上傳來的那種虛弱的力量，索爾眼眶瞬間濕潤，他搶前一步，不顧自己腰間的疼痛，狠狠地抱住了自己的父親。
“父親！！！”
“是啊，父親讓你失望了，孩子！”
奧丁拍了拍索爾的後背，將努力壓抑淚水的索爾從懷裏推了出去。
離開索爾的一瞬間，他疲憊的搖晃了兩下。
索爾剛想去扶，卻被他狠狠揮手製止。
隻見奧丁努力站穩之後，緩緩轉身，將附近的人們都看上一圈兒。
隨後他搖搖頭，歎了口氣，說道。
“九界之主的位置，從此不再屬於阿薩神族！
諸位，覲見九界新的神王吧。
他就是與我最後一戰的，我終生所見最強的對手。
是米德加爾特走出來的偉岸的巨人！
是太陽的兒子，是火焰與光明的主宰！
更會是一個寬仁，熱情，氣度斐然的神王。”
說到這裏，奧丁轉過身，親自朝海森堡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倒不是說他心有不甘，或許他真有，但事到如此，成熟的王者不會將不甘表達出來。
而他臉上的不甘，實在是對自己連站著都很困難的現實感到痛苦。
隻見他重新站穩，隨後朝眾人一一看去。
他的眼神掃過滿臉怒氣的索爾，掃過滿臉戰意的西格蒙德，掃過滿臉迷茫和驚詫的希芙與範達爾，更掃過遠方那兩張幾乎同樣表情的麵孔。
遠處的弗麗嘉和洛基，他們倆看向奧丁的眼神格外遺憾，也隻有遺憾。
作為被搶來的女人，弗麗嘉和奧丁實則有著殺父之仇。
作為被抱養的孩子，洛基和奧丁確實存在著養育之恩。
恩與仇交織在一起，讓他們此時就隻剩下遺憾的情緒罷了。
看清自己想要看清的一切，奧丁長長的歎了口氣，重新轉過身，讓自己朝向阿斯加德的無數平民。
“新的時代即將開始，子民們，隻是你們原本的王已經沒能力再踏上戰車！
作為你們新的神王，海森堡雖然並非阿薩神族，但他終將繼承世界樹下傳承無數年的太陽符文，那是他應得的戰利品，更是他給你們的交代。
固然血管裏沒有流淌阿薩神族的血，但骨骼間必將閃動阿薩神族的力量。
這樣一位強大的王者，你們應該就此跪拜，並全心侍奉！”
說到這裏，奧丁不理會四周那一片又一片的嘩然聲，轉頭看向滿臉難以理解的索爾。
“索爾！”
奧丁突然喊到，索爾趕緊來到奧丁手邊。
“還有所有軍團長，和海姆達爾！”
奧丁繼續喊到，而無數軍團長登時走出人群，手持武器，滿臉嚴肅的看向奧丁。
感受著索爾，海姆達爾，還有無數軍團長那時刻都能慷慨赴死的精神，奧丁輕輕的搖了搖頭。
“或許你從來都不知道，孩子。
你有一個姐姐，她叫海拉，如今正被我封印在米德加爾特海溝中。
那裏有一條鏈接海姆冥界的通道，而我的長女海拉，也被我用生命作為鎖鏈，持續封印在海姆冥界超過四千年之久！
她的力量僅弱我一線，所以在我死後，她必然裹挾著對我的無窮恨意，殺回我們一直守護的阿斯加德。
你們攔不住她，你們也沒資格攔她，因為當你們都還沒出生時，她就已經是我的副將，是阿斯加德英靈軍團的軍團長，更是王位的繼承人，是我的長女！
她的思想偏激且片麵，她向往無窮無盡的殺戮，我原本需要一個人來控製她，來掌握她，但你們遠遠做不到。
不過，命運為我送來一個最令我榮耀的對手，更為阿斯加德送來一份最有希望打破宿命的主人。
就像信服我一樣信服他吧，海森堡的實力配得上你們的一切信任！
西格蒙德！”
奧丁突然開口喚到，而阿薩神族大英雄兼首席軍團長的西格蒙德頓時出列。
“這是我最後的命令，你和你的狂暴軍團，從此歸九界新的神王統馭！”
“是！”
西格蒙德幹脆的答應下來。
他是整個阿薩神族裏最擅長服從命令的人，所以他永遠不會讓奧丁失望。
在他之後，奧丁看向海姆達爾，隻見他招了招手，輕聲說道。
“海姆達……。”
“我在，陛下！”
“是啊，你一直都在，曾經那些你的先祖，守衛阿斯加德足足數百萬年。
阿薩神族的王者更換了超過八十次，而彩虹橋的守衛者永遠是你們海姆達爾！
所以，要懂得接受王位的更易。
作為前代神王，我，奧丁，終究死於光榮的戰場，而不是卑鄙的陰謀，狡詐的欺騙和無恥的背叛！
這一次王位的更替是清晰的，是榮耀的，是更強者戰勝強者之後的必然結果！
尊重他的勝利和他的力量，就是尊重我，你懂了麽？”
“遵命！”
海姆達爾固然不甘，但終究朝奧丁點了點頭，接著持劍來到海森堡麵前站定。
而此時此刻，奧丁還在做他最後的叮囑。
隻見奧丁看向遠方，他對弗麗嘉和洛基招了招手。
於是，弗麗嘉和洛基越過其他女神和仙宮侍女，來到了奧丁身邊。
等他們離得近了，奧丁對她倆點點頭，輕聲囑咐到。
“如何通過世界樹傳承阿薩符文，這件事你是會的。
所以在我死後，帶著海森堡拿取他應有的戰利品。”
“好。”
弗麗嘉點了點頭。
見此，奧丁朝弗麗嘉勉強笑了笑，接著便朝洛基伸出手去。
看奧丁仿佛隨時都會栽倒的模樣，洛基皺眉片刻，終於忍不住伸手將他扶穩。
而這時候，奧丁長長的歎了口氣。
“你們……就都見過你們新的神王吧。
至於我……。
索爾，洛基，你們兩個帶我去米德加爾特，去挪威。
我……有些話想在最後和你們聊聊！”
奧丁話音落下，旁邊的弗麗嘉頓時遠遠看向海森堡。
這位經曆過無數風雨的神後殿下，清楚的知道世道已經變了。
所以，在沒有得到海森堡這位勝利者的允許之前，她還真未必敢使用彩虹橋來將奧丁送走。
而海森堡，注意到弗麗嘉看向自己的眼神之後，他想了想弗麗嘉看過來的原因。
片刻之後，他似乎想到了，於是輕輕點了點頭。
下一個瞬間，彩虹橋的光芒從天而降，轉眼便帶著奧丁與索爾洛基三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這三人消失之後，阿斯加德徹底安靜下來！
超過一百八十萬名阿斯加德平民遍布在城區各處，所有人都沉默的注視著人群中心的海森堡。
而海森堡……。
他緩緩轉了一圈，將自己即將到手的基本盤全都掃了一眼。
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人群對麵的神後身上。
同時，他緩緩將右手的岡格尼爾高高舉起。
當岡格尼爾那閃耀的矛頭停穩之後，阿斯加德近兩百萬人齊齊開始了動作。
刷……！
僅僅一聲而已，除了弗麗嘉之外的所有人，全都半跪在了海森堡麵前。
哪怕海姆達爾心有淒涼，哪怕希芙和範達爾等人心有不甘，哪怕西格蒙德心思未知。
在這一刻，他們也都選擇遵從奧丁的指示，向海森堡宣誓了他們的臣服。
從今天起，九界之王這一尊位。
正式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