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脫嫌疑

  付統領聽著,哪裏還敢耽擱,若是自己再晚說一句,沒準陛下都會要了自己的腦袋,急忙說起外麵的狀況。


  今日秦將軍與趙統領因為有事,提前離宮,所以宮裏隻有今日值守的禁衛軍,而這會又恰好趕上兩隊交接的時辰,恰好就是這個空隙,讓那些黑衣人有了可乘之機。


  鳳帝聽到最後,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若是在行宮中,尚且可以說是因為安排不當,守衛的人不夠,這才有了那樣的狀況,可在這宮廷之中,還能進了黑衣人,著實無法忍耐。


  “朕就在這裏和諸位大人使臣同在,你們若是守不住,日後就先去軍營裏曆練一陣再回來吧。”


  看著皇上打定了主意,付統領就算再怎麽擔心,都不得不出去繼續帶領眾人禦敵,可越到後來,越能感覺到中間的不對之處。


  那些黑衣人似乎是有著明確的目標,在看到宮裏來人的時候,僅僅隻是格擋抵禦,根本不會率先出手,但目標就是宴會廳裏麵。


  如此一麵攻一麵守的狀況,一直持續到黑衣人撕開一個口子,從大門直接衝了進去。


  當門被破開他們進去的時候,宴會廳中的眾人,都甚是驚慌,不知該如何是好,尤其是禮官,全部都簇擁到鳳帝跟前,嘴裏還不住的喊著“趕緊護駕,護駕。”


  鳳帝在他們身後,好想說一句你們都給朕走開,可卻終究沒有開口,冷著臉在主位上坐著,除此之外最為冷淡的就是鳳玦了。


  他坐在席位上,看著那些人衝進來之後,向著那些匈奴使臣的方向不斷進攻,在這中間還特意沒有誤傷耶律楚,看起來卻也是訓練有素的一群人。


  也不愧是自己花了那麽多精力,砸了那麽多銀子,這麽多年秘密才能組建成的一支隊伍,如此,對上幾位將軍的軍隊,倒是也不相上下了。


  沒錯,這些人就是鳳玦安排的,在他進宮之前,就曾設想過今日的事情,不管自己怎麽說,逢低都不會輕易相信,哪怕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但心中總還是會存疑。


  是不是自己和匈奴人有了勾結,那些此刻是不是自己安排的,自己是不是又已經在謀劃他的龍椅,這些看起來滑稽的猜測,也著實是他會想的。


  如此,自己隻好釜底抽薪,用另外的黑衣人來假扮刺客,目標就是匈奴的眾人,如此反向證明,若是之前的事情是他們安排的,此刻這些所謂的此刻,又是誰人指使。


  隻是怎麽都沒想到,影竟然安排了他們進來,雖然風險極大,但若是處理得當,這些人神出鬼沒誰都抓不住,與此時來說,卻也算是最好的安排。


  在一邊冷眼瞧著,甚至觀察起了他們的招式,雖然在各個方麵都很強,但若是一旦擊破一個口,很可能會導致他們的排布全部打亂,回去後還是得著重調整一下。


  耶律楚剛開始心裏也格外擔憂,生怕臨近要回程了,又真的橫生枝節,自己這會隻想將此事盡快解決,回去和父王回稟。


  可在旁邊看著,卻是感覺到了一些異常,他們就算靠近自己,也不過是給別人看,每次要到致命處的時候,總會直接調轉方向。


  久而久之看下去,即便是自己迎上去,他們也不會動手,如此看著,倒是安穩的在旁邊坐著,再沒有絲毫的動作,隻是在心中卻是在設想著,今日這一出,又是誰安排的。


  而這會,在抵擋的,除了剛剛跟進來的禁衛軍,就是為了自保的匈奴使臣,以大胡子正使為首的習武之人,自然而然的成了主力,在這樣的廝殺中,似乎感受到了些許的暢快。


  當聽到外麵的蛙聲啼叫時,黑衣人紛紛速戰速決的從戰局中脫身,從四下的通道口離開,窗戶門都成了他們逃離的方向,這般離開後,場麵一度混亂。


  五皇子領著眾位禁衛軍進來,可看到的,就是匈奴使臣臉上身上帶著傷,自家父皇安然的被諸位禮官圍在中央,唯獨玦王和三王子有一種脫於塵世的安然。


  匈奴使臣於此時也有些懵,不知今夜究竟是什麽狀況,這些此刻一進來就衝著自己過來,但是在看他們的招式的時候,卻也看不到分毫的熟悉感,不似之前的仇家所為。


  看著彼此臉上的血跡和身上的血漬,再沒有人能繼續在這樣的處境中無動於衷,可一時間又無法多說,隻好一邊隨意的包紮著,一邊坐了下來,終究是再沒有動桌上的東西。


  鳳帝顯然沒從這樣的狀況中回過神來,直到聽到五皇子的文案,這才意識有了回籠。


  “兒臣救駕來遲,還請父王降罪,那些黑衣人訓練有序,在兒臣帶人前來的時候,已經全部四下逃竄,不知父皇的意思是,是否要將他們追回來。”


  追,怎麽追,就這些人,這會追出去,還能看到人影嗎,也不看看這是什麽時候,竟是問這種不過腦子的話。


  “追什麽追,人都已經跑遠了,你這會再問朕請示有什麽用,還不趕緊去請太醫,來幫諸位使臣包紮。”


  五皇子看著受傷的眾人,眸光終究是定在了耶律楚身上,她那超然物外的樣子,尤其是配上一身蒼青色的衣衫,在這樣的處境中格格不入。


  耶律楚自然感受到了這份注視,可這些人本就不是自己安排的,他就算再怎麽看,又能看得出什麽,況且,這會不難看到,鳳帝心中的惱怒已經達到了巔峰。


  或許,自己可以幫這位王爺一下了,撩起下擺起身向鳳帝微微抱拳行禮,每一個動作都極盡恭敬,可言語中卻是聽不到分毫的敬意。


  “陛下,我國使臣是帶著敬意前來,或許在形式上有些差錯,但終究並未真正傷到您,今日本也是帶著謝意於此處,可,這樁樁件件的事情卻是容不得我們不去多想,還有這位殿下,看這本王沒有受傷很是心中不忿嗎。”


  這句話直接將五皇子放到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若說是,定是會破壞了剛剛才稍微黃河的關係,若說不是,剛剛那樣的神色卻也有些無從解釋。


  五皇子沒想到這位殿下會突然發難,與往常那和事老的樣子似乎截然不同,感受到自家父皇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在心中沒好氣的啐了一聲。


  “王子殿下多慮了,本宮不過隻是想看看,諸位使臣與殿下您的狀況如何,即便是去請太醫,也好於他們提前說清楚,方便直接帶些藥過來,如此,兒臣告退了。”


  前一句是解釋耶律楚的詢問,後一句卻是直接與鳳帝告辭,這樣以退為進的手段,對於五皇子來說,雖是初次使用,但也已經駕輕就熟,畢竟……


  在鳳帝麵前,每一個人都注定有兩幅麵孔,尤其是這些表麵上看似恭順的皇子,實則每個人心中,都有著自己的考量,或者說不為人知的心思。


  五皇子離開後,鳳帝這才和匈奴眾人賠著罪,可這言語中終究還是充滿了高高在上,讓人聽著就會覺得心中甚是不悅。


  “諸位在皇宮中受此傷害,著實是朕的不對,日後定會對禁衛軍多加訓練,在回程的路上,也會加派軍隊為諸位護行,還請各位莫要被此事驚嚇到。”


  且不說匈奴本就是馬背上的民族,更是好戰的國家,此次前來建交本就心不甘情不願,之後還又被晾了那麽久,雖說其中有他們自己刻意的推動,但這會被說起來,還是心有不愉。


  主使本就因為剛剛的事情心中憋悶,這會正找不到地方撒氣,哪裏能聽得鳳帝這樣的言論,緊緊地攥著拳頭剛準備起身,就被耶律楚冷冷的神色瞥了過來。


  感受著那份冰涼,正式有一瞬間感覺到自己被凍住了,可再仔細看過去的時候,殿下仍舊是麵無神色的在那裏端坐著,就好似什麽都感覺不到。


  還想起身,卻是被耶律楚搶了先,竟是舉起手中的酒杯,向鳳帝敬酒。


  “鳳國皇帝說的沒錯,若是我等被這等事情嚇到,才真的是落了我匈奴的麵子,隻是不知鳳國皇帝之前在行宮中時,是否也曾被那些冠以匈奴人之名的黑衣人嚇到,畢竟我看著,這些也是匈奴人。”


  匈奴人三個字出來的時候,就連匈奴使臣都有瞬間的震驚,即便自己真的與他們交過手,卻也沒有發現那些人竟是匈奴人,殿下是怎麽看出來的。


  鳳帝更是不相信此事,這些人怎麽可能是匈奴人呢,若真的是匈奴人,豈不是在自相殘殺,或者……


  沒等他想明白,鳳玦卻是先打斷兩人劍拔弩張的氛圍開了口。


  “皇兄,殿下,你們都先別著急,現在諸國之間的友好關係,已經讓幾個國家的人可以隨意在別的國家生存,這些人即便是匈奴人也不足為奇,並不能證明主使之人就是匈奴人,相反亦是如此,所以請大家莫要因為此事,壞了難得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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