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不知
前情種種這會都沒那麽重要了,林苒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的人,不相信這話是那個,對自己百依百順,什麽都會答應的表哥口中說出來的。
一定是因為阮桃,就是因為她,表哥才開始讓自己離開,對自己越來越疏遠,臉上的神情一會落寞,一會猙獰,一會猶疑,到最後終究變成一份決然。
“表哥,你是騙我的對嗎,你就是為了想讓我死心,這才故意這麽說對吧,我一點都不介意的,隻要可以讓我留在你身邊,就算隻是做個小丫頭,我都可以的,不要讓我離開好不好。”
說到最後,言語中已經變得卑微,或者說在鳳玦這裏,林苒從來就沒有所謂的那種驕傲,尤其是在見過阮桃的那種雲淡風輕後,越發能感受到她的虛偽。
鳳玦看著她的樣子,心中已經沒了當時自己救下的那個小姑娘的樣子,在此情此景下,本應該溫和的場景,竟是變得讓人覺得心神僵硬。
“之前你在府中所做,我都可以一筆勾銷,可日後你若是還不知輕重,那就別怪我斷了你的後路,到時候莫說是現世安穩,就是生活恐怕都會艱難。”
這本就是鳳玦的本性,從來不會考慮旁人的想法,也不會任由任何人威脅自己,一旦遇到控製外的事情,便會在源頭處徹底切斷。
可林苒哪裏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不住地搖頭後退著,但卻是猛然間想到什麽一般,直接湊上前拉住鳳玦的衣袖。
“表哥,你是在騙我的對不對,你之前是喜歡我的,你怎麽忍心這麽待我呢,這都不是你的本意,對不對,你告訴我對不對。”
若是換做旁人,看到她這樣梨花帶雨的樣子,即便沒有憐愛也會心生不忍,可鳳玦卻是用另一隻手將她的兩隻手扒開,眉眼間絲毫的情愫都沒有。
瞬間的失重讓林苒跌坐在地上,卻還是不死心的看著鳳玦,那是比想要一個結果的樣子,就連旁邊的紅羽都有些不忍。
“你別花費心思了,之前種種無非不過是不願落了口舌,我對你,從未有過不應該的情緒,日後過好你自己的生活吧。”
說著,就讓紅羽去請林夫人過來,直到這會,林苒才無力的坐在地上,精致的妝容,編好的發髻,這會已經散亂在臉頰兩旁,毫無形象可言。
林夫人聽到消息的時候,就知道定然是自家女兒沒能成事,可卻也不知為何,心中卻是隱隱的鬆了一口氣,畢竟自己從來就不覺得,鳳玦會真的喜歡她,這樣也好。
匆匆收拾了一下,就跟著紅羽到了書房,站到門口的時候,回身看了一眼這院中的景致,即便有夜色的遮掩,但卻不難發現,這院子中每一處的布置,都格外的精致。
如此,倒是不由得想起之前的日子,當時鳳玦還沒有這般權勢,處處小心翼翼的,可這玦王府卻始終可以隨心隨性,隻要進來,就斷然不需要顧忌太多。
當時女兒想要留下,自己體恤她的心意,也沒有過分阻攔,又想著鳳玦絕對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可誰知到了最後,竟是林苒先有了不該的心思。
這會離開,卻也是合適的時間了吧,如此想著,看著那迷茫的夜色,臉上終究是掛著淡淡的笑容,一切都還好。
鳳玦在王府中做了什麽,這會林苒又是什麽狀態,阮桃壓根不清楚,可即便知道了,卻也隻會淡然的付之一笑罷了,無非不過是一個因為得不到而瘋魔的可憐人,自己又何必計較。
阮桃在馬車上的時候,就聽著紅袖說起很多關於香水的事情,卻也不難看出她眸中的那份向往,況且自己這些日子在行宮中待著,對於其中一些香水也有了些新的想法。
如此便看著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微微一勾,湊到她耳邊輕聲問道:“那是我待會兒帶你去香水鋪子,可是你卻吃不到玦王府的點心,這樣你可願意?”
紅袖這麽一聽,臉色卻是有種難以取舍,眾所周知,玦王府不管是點心還是吃食,都是最好的,就算那麽聞一聞都能讓人流連忘返,可去看看香水是怎樣的,又是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平日裏這兩種狀況,哪一個自己都不敢想,可這會竟然全部都擺到麵前,心中的糾結同樣顯露在臉上,一時間竟是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不知該如何開口。
阮桃沒想到,自己輕飄飄的這樣一句話,竟然讓她陷入了這樣的情緒中,剛想開口解釋,可她卻猛地抬頭,一下子打斷了阮桃的思緒。
“阮姐姐,我和你去看香水鋪子,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幫我買幾瓶嗎,我這次下來,沒有帶多少銀子。”
她說話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說到最後,自己險些都有些聽不到了,頭也低的快要埋的讓人看不到,雙頰上的那份坨紅,卻是不難看出她的尷尬。
可阮桃是什麽人,從跟著無量道人開始,不是訓練蒙著眼睛辨別方位,就是塞著耳朵看暗處的東西,這會對於她這細若蚊鳴的聲音,一字不落的進到耳中。
這個小丫頭也著實是讓自己感到驚喜,不聲不響的拿來了揭露蕭杏身份的信件不說,這會竟然因為這些銀子的事情,都變得這麽可愛,若是給別人說出她是山莊莊主之女,恐怕也會無人相信。
“放心,不會讓你付銀子的,就算是這次你下來,送你的禮物就好了,若是你日後喜歡,我找機會派人給你送去,到時候記得出去取就好。”
這話說的紅袖心裏美滋滋的,看著阮桃的時候,甚至眼中都帶上了星星,拉著她的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赤霞看著,卻是有些狐疑,王妃是阮家二小姐,每日都因為身子不好,隻能在府中待著,可那位老師傅本就不凡,這位小姑娘更是身份尊貴,這些人都是從哪裏結識來的。
眾人到了香水鋪子的時候,陶念還在和幾位掌櫃說自己今天做的英勇事跡,看著阮桃,說到半截的話,突然梗道喉間,再也說不下去,快速的眨著眼睛,想著現在應該做什麽。
可看著阮桃那淡淡笑著的臉,竟然是一個借口都找不出來,更別說是重啟自己的思路,最後終究是放棄掙紮,湊上前一秒變得乖順。
“王妃,你今日剛剛回城,怎麽有時間突然過來了,若是有什麽想要的香水,直接說一聲我不就給你送到王王府了嗎,哪裏還容的你這般勞累。”
要真的說起來,阮桃還真的沒有聽到她剛剛說了什麽,隻是她越發殷情,就讓阮桃感覺越發不對勁,眼神在眾人身上一掃,卻是什麽都沒問。
找了紫馨過來,讓她帶著紅袖去鋪子裏隨便看看,若是有什麽喜歡的香水,直接包起來帶走就好。
紅袖聽著,拉著阮桃的胳膊嘿嘿一笑,這才跟著紫馨到了外麵,可之前看到的好看的瓶子,這會一個個不是白色的瓷瓶,就是沒有顏色的瓶子,哪裏還有那種五彩斑斕的樣子。
看著看著就覺得甚是不喜,這和自己之前遠遠看到的,相差太大了,每個都是隨意的掃一眼,之後就再沒了繼續下去的心思。
紫馨看著,卻也不難發現她的恍惚,看著那些瓶子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這位姑娘來的確實不巧,這大夜裏的天氣,哪裏還能看到那種斑斕的樣子。
“小姐,您若是想看五顏六色的瓶子,不如等到明天午時再過來,那會的瓶子絕對是最好看的,或者您直接在這裏住下,明天絕對能看到一個瓶子有很多不同的變化。”
紫馨一開始的時候,也覺得那些瓶子特別神奇,可經過這麽些日子和陶念的廝混,早已經看明白這是為何,就算不知道中間的道理,但也知道瓶子如何擺放,什麽時候是什麽顏色。
這位姑娘是王妃帶來的,總不好讓人家趁興而來,敗興而歸,但在心裏還是不住地祈禱著,隻希望明天是一個大太陽的日子,若不然自己就真的沒辦法了。
陶念一直害怕阮桃會問自己,忙和幾位掌櫃說著鋪子中的生意,可躲來躲去,還是沒能躲過。
“幾位掌櫃辛苦了,隻是陶小姐,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和我說說,你今日是做了什麽,剛剛在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了你的高談闊論,不妨說出來讓我也開心一下。”
“沒,沒什麽,隻是一些生意上的時候,說了您也不是很清楚,更何況這會天色已晚,也著實不適合說這些了,您就別問了吧。”
陶念說話的時候,格外小心,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掉到阮桃的陷阱中,說話的時候,甚至也格外沒有底氣,生怕她會追問下去。
阮桃本就隻是試探性的一問,可看著她這個樣子,卻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如此,輕輕一笑,卻是目光越發定在了她的身上,那試探的樣子,讓陶念更是覺得有些身上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