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叮囑

  而吳氏這邊,卻又是與那邊其樂融融的氛圍截然相反的樣子,甚至都險些被皇後趕了出去。


  吳氏聽到自己可以進去的消息時,心中是止不住的激動,就好似接下來的事情,已經盡在掌控之中一般,阮桃的玦王妃已經做不長久,而阮府已成自己手中之物。


  再次走進皇後的院子裏,已經沒了第一次所見時的那份驚豔,更沒了東張西望的興致,隻想著要趕緊將事情解決,日後也能少些提心吊膽的日子。


  吳氏進來的時候,皇後和文嬤嬤正在說著二皇子的親事,尤其是在說著莫雪鳶的事情。


  “娘娘,那日您突然暈倒,卻也是莫小姐以一人之力,將所有的局麵穩定下來,若非她有那般魄力,恐怕老奴一個人,也沒辦法真的把事情做得那麽好。”


  文嬤嬤的話,不僅是在誇莫雪鳶,甚至將她已經放到了一個主子的地位上,話裏話外盡是一份尊崇,就連皇後都明顯能看得出來,她態度的變化。


  若說隻是那日的一言一行,文嬤嬤不至於會變化這麽大,如此,倒是難免側目看過去,看著那份自己從小看到大的笑容,一時間再問不出什麽。


  “嬤嬤,雪鳶固然是好,可莫夫人身後的那些人,才是皇兒最需要的,幾位姐姐遠嫁,但卻嫁的是當地權利在手的人,若非如此,本宮也不能答應的那麽快。”


  文嬤嬤從來不曾在意這些,什麽權勢也好,什麽功名也罷,對於嬤嬤來說,隻要看著自家小姐幸福,皇子殿下安然,就是這一把老骨頭最開心的事情了。


  而莫小姐把娘娘放在心上,在和殿下一起的時候,同樣還能守著規矩,最起碼不會像那位阮三小姐一般,不知禮儀不懂分寸,如此女子就當得起皇子妃。


  “娘娘,其實偶爾您也可以不必想那麽多,就說莫小姐,她待您好,會變著心思的討您開心,這就已經是那些女子最難得的事情,至於那些權勢,讓殿下自己操勞吧。”


  其實文嬤嬤著實是心疼得很,說句大不敬的話,殿下的性情,其實不適合做那君臨天下的位置,即便有娘娘幫襯,也沒有那般縝密的心思,若不然也不會跳進別人的陷阱中。


  皇後還想說什麽,可卻看到了門口晃動的人影,臉色一凜輕咳了一聲,將桌上的茶杯拿起,在心中默默的數著數字。


  按照自己對吳氏的了解,在這樣的沉默中,絕對堅持不了多少時間,果不其然,當那個數字到五的時候,外麵的聲音響起。


  “臣婦拜見皇後娘娘,娘娘金安。”


  若真的說起來,這也是吳氏許久不曾行禮之後的第一次,就連動作做起來,都極為的不雅觀,看的文嬤嬤在旁邊,差點按捺不住那份情緒想要上前指正。


  皇後在府裏的時候,從未見過她行禮,就算是之前進宮,若是四下無人,她更是不會在意這些,大概也是被這幾日的冷待刺激到了情緒吧。


  如此,倒是不便同她發難,輕嗯了一聲,讓文嬤嬤賜座,言語間隻是淡淡的問道:“這幾日聽說你與阮蓮都在院子中,如此倒是甚好,最起碼不會出什麽差錯。”


  這話著實沒錯,對於皇後來說,她隻不過是想說,最近行宮中頻頻出現意外,她們那般小心的待著,總不會撞上那些不好的事情。


  可聽到吳氏耳朵中,卻是變了另外的味道,她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自己隻要不出來,就算是做了好事嗎,雖然心中氣氛,但還是惦記著娘家的那個表姐。


  若真的自己去說的話,沒準表小姐家裏同意,阮家也不會答應,可若是皇後親自開口,即便不便下懿旨,總也有了一定的依仗。


  “娘娘說的沒錯,這幾日在院子中,臣婦日日吃齋念佛,祈求娘娘的身子早日恢複,也好讓江山和美,百姓和樂,這幾日所得也著實甚多。”


  若不是每日都有人前來回稟,這兩人在做什麽,皇後沒準都會信了她這樣的話,輕笑了一聲卻是沒有接她這樣的話。


  “今日突然過來,是有什麽事嗎,明日就要回城了,你們也趕緊把形狀收拾整理一下,莫要落了什麽東西,到時候再想回來找,卻也是沒了機會。”


  並非皇後刻意提醒,隻是這會著實沒有心思與她在此處虛與委蛇,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多歇息一會來的輕鬆。


  吳氏聽著,自然喜不自勝,自己本就是有想法才過來,之前也不過是想不到,該如何開口,這會有了契機,怎會突然放過。


  “娘娘您也清楚,二小姐現在是玦王妃,身後總得有個合適的家族,才能讓她坐穩這個位置,若是能讓大公子與咱們家中的那個表小姐成婚,豈不是親上加親嗎。”


  話頭一起,滔滔不絕的說著自己的想法,甚至都能說出,能夠讓皇後的地位更為穩固,拉攏玦王的話,讓皇後聽著,心中著實是想說她膽大包天。


  這樣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話,她究竟是怎麽說出口的,她不想過這樣的好日子,自己還不想耽擱了皇兒的前程。


  “吳氏,阮夫人,本宮念你我都是吳府的子女,這才願意聽你說話,可你要記得分寸,莫要因為貪圖一時口舌之快,最後累得自己丟了如今的安穩。”


  說著,也不給她機會辯駁,直接說起自己從她的話中聽出的事情,尤其是關於阮清的事情,著實讓自己無法苟同。


  人家堂堂阮府的大公子,玦王妃的嫡親兄長,到最後連一門好的親事都得不到,這若真的傳出去,豈不是會被人說自己這個皇後一葉障目不知所謂,最後還不忘叮囑她一句。


  “吳氏,本宮知道你想做什麽,無非不過就是想讓阮蓮的親事好一些,讓她的身份可以不至於寄人籬下,可阮蓮現在缺的不是這樣的身份,而是她自己的聲譽,狩獵宴會那樣的機會,到最後都能被她搞砸了,本宮就算有心,又該如何,你也莫要做無用功了。”


  說著,卻也不再開口,饒是吳氏之後再說什麽,她都隻是不冷不熱的回應著,到了最後,吳氏也沒了心思,隻好自己回去之後再想辦法。


  阮蓮的親事自己不能耽擱,可阮府也必然得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至於皇後說的那些,終究還是沒能真的領悟到其中的意思。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二皇子送莫雪鳶回院子的事情,在行宮中突然之間被傳了起來,尤其是傳到了阮蓮的耳中。


  母親不是說已經和姨姥說好這些事情,不會這麽早做出定論嗎,為何表哥還會那樣對那些女子,這樣自己豈不是一點勝算啥都沒有了嗎。


  想到這裏,哪裏還能顧及的上,之前和吳氏說好的規矩,急匆匆的衝到吳氏屋子裏,沒好氣的開始質問著。


  “娘,你不是說表哥不會其他女子親近嗎,為何他還會送那位莫小姐回去,還是說你壓根就不在意我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隻想著貪圖你手中的那些權利。”


  吳氏從皇後那裏回來還沒有多久,腦海中始終在回響著,皇後最後和自己說的那幾句話,自然無心去聽那些言論,這會兒看著自家女兒這麽氣急敗壞的樣子,卻也不知發生了什麽。


  “蓮兒,母親怎麽會不在意你的感受呢,娘就你這麽一個心肝寶貝,恨不得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給你,你這是又聽說了什麽?還是說阮桃又和你說了什麽閑言碎語。”


  阮蓮不由得冷笑一聲,若是阮桃真的願意和自己說什麽,豈不是勝過自己多做那麽多無謂的努力,可她卻總是那麽驕傲,以前病秧子的時候如此,這會作為玦王妃,仍舊如此。


  自己這會已經擔心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竟然那還能想到阮桃,心裏產生一種莫名的煩躁,將吳氏拉著自己的手猛地甩開。


  “夠了,娘,阮桃現在已經是玦王妃了,我就是叫一聲姐姐,都會被那些人用規矩禮節來批判,你這會還想讓她幫忙,我們之前那麽對她,你覺得她還會說什麽。”


  說著,坐到一旁臉色陰沉的厲害,本來剛剛那麽離開就不情不願,這會回來還又聽到那些閑言碎語,母親還是這樣的態度,怎麽就沒人明白自己的心思呢。


  吳氏這段時間總會覺得,阮蓮變了,變得遇到事情的時候格外暴躁,甚至一度都冷靜不下來,最初那個會冷靜分析明白別人心思的蓮兒,不知道去了哪裏。


  也不怪皇後娘娘會那麽說,她若一直這般下去,遲早會因此吃虧,歎了一口氣也不再上前,自顧的坐到一邊,說起今日和皇後說的那些事,尤其是皇後特意給的那句提點。


  “蓮兒,很多事情並非你想象的那麽簡單,若想成事最起碼在一些時候,你就不能讓旁人看出你的情緒,若是將事事時時都寫在臉上,莫說阮桃,就是其他人也會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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