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出氣
“妍菲,晴雨也總是和你們一處,她平日和你們說體己話的時候,有沒有說過她的親事的事情啊。”
夢妍菲對母親提起的事情雖難以置信,但想想自家兄長已經到了該議親的時候,母親又這等想法,倒也不為奇怪。
如此,便說起自己聽來的那一星半點,最後卻還是不忘歎息一聲。
“娘,說起來蘇家妹妹也是可憐人,晴雪拿了陛下的旨意,日後若有什麽事情,隻能是晴雨在前麵擔待著,若有機會,女兒倒是想她能有些什麽心思。”
夢夫人聽著,才發現自家女兒知道的,還不如自己更多,這才悄聲提起阮桃替秦將軍夫人前去詢問蘇夫人的事情。
如此一來,夢妍菲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大,那位秦公子才貌甚好,即便做學問不好,但能上的了戰場,就已經算是得了秦家的傳承,晴雨能有這樣的歸宿,自己倒是放心了。
說起親事的事情,母女二人又說了許久,不僅是關於夢家大公子的,還有夢妍菲的。
夢厭離,夢府大公子,長夢妍菲三歲,夢丞相府還有諸多叔伯,家中子嗣眾多,除卻他們兄妹二人,幾乎都已經有了家世。
夢夫人看著心中著急,但卻不願違背了兩個孩子的心意,就這麽一直等著,每次都是自己看著誰好,詢問過他們二人的意思,才會露出風聲,此次蘇晴雨倒是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阮桃壓根不知道,就隻是因為自己帶著阮蓮走了這麽一遭,就讓三人家中出了這麽一場風波,這會她還在陣法中,等著淩郎要說的事情。
淩郎也不解釋,直接帶著她從一個個陣法中穿插了過去,嘴裏還振振有詞不知在說什麽。
阮桃見他不願解釋,微一搖頭也不追問,隻跟著他在這亂如迷宮的陣法中走著,站定的那個瞬間,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最後停的地方,恰好是阮蓮的小院子。
淩郎見她困惑,隻是一示意,“再等等,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到時候有什麽再說也不遲。”
淩郎不是會特意將事情擺到明麵上的那種人,難得有這種興致,阮桃自然不會壞了他的心情,當做笑話一般給她說起剛剛阮蓮說烹茶的事情。
淩郎聽罷後,冷嘲一聲,微微垂眸看向阮桃的那雙手,旁人不知,自己卻是知曉,阮桃不僅是毒醫,也是神偷,更是茶藝聖手。
就隻是一壺平常的開水,都能用最普通的茶葉,烹煮出常人不可及的味道,若是有人想在她麵前賣弄,那著實是自打臉麵,那個阮蓮也當真是,不自量力。
“怎麽,茶聖什麽時候願意幫我泡壺茶,我都好久沒喝過你泡的茶了。”
阮桃吞吞了口水,淩郎這話說的,就好似自己多麽小氣一般,不過說來也是,不管是在樓中,還是王府,都有人泡茶煮茶,自己動手的時候,著實是稀少。
看著他那刻意做出的委屈模樣,一時間拒絕不了,還是輕聲應了下來,之前自己還想著,這次出來大家這麽折騰了將近一個月,該怎麽犒賞他們,現在看來,倒是有眉目了。
“那有何難,到時候我去樓中,特意煮幾壺茶大家一起做下來慢慢喝,順便再幫你們做些點心,這樣總滿意了吧。”
淩郎也沒有回話,隻是讓她向外麵看過去,入眼簾的就是從外麵瑟瑟發抖,抱著身子跑回來的阮蓮。
煙籠樓的人,因為有淩郎的陣法在暗處護著,不管是走到哪裏,誰都看不到人影,若是遇到略懂的人很容易暴露,但這會麵前的人是阮蓮,就算沒有陣法相護,都不至於讓她發現。
眾人排成排堵到她麵前,但因為男女之防,也不願阮桃難堪,眾人隻是背對著她,即便如此,不管她怎麽往前走,都過不去。
身後也有其他人,在用地下的小泥球往她的裙子上扔過去,那力量恰好能將汙漬沾上,又不至於傷到她,還有另外的人,故意拔著她的發簪,一個個扔到地下。
這些狀況發生的太過突然,阮蓮久久沒能回神,知道頭發都披散到臉前的時候,才啊啊啊啊的叫了起來。
旁邊圍過來的人不少,但隻能看到阮家三小姐那狼狽的樣子,哪裏還有什麽旁人,念著她的身份,有人回去找了吳氏出來,其他人紛紛離開此處,生怕她一生氣就拿自己撒氣。
吳氏出來,就看著阮蓮這樣,趕著眾人離開,才上前用絲帕蒙著她的臉,小心地將人扶了進去。
這會煙籠樓的那些人,早已經退到另外的地方,雖說吳氏也不是什麽好人,但說起來也算是個長輩,尤其這裏又是行宮,沒必要搞這麽大的事情。
待看完這些事情,阮桃才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回來的眾人,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難得他們還有心思幫自己出氣,不過阮蓮剛剛那個樣子,著實解恨,就算是自己想發火,一時間都沒了理由。
淩郎見她這般,帶著她往裏麵走了走,又單獨隔出來一道陣法,尷尬的是這邊卻是沒有桌椅,淩郎可以不再一歲一坐下,可阮桃今日穿的衣裙顏色淺,這麽一坐下去,哪裏還能見人。
如此看到,有那麽一瞬間要將她留在這邊還不如自己去裏麵和她說才好,就在他還不知該如何安置的時候,阮桃卻是解下披風,直接撲到地上,還不忘讓淩郎一起坐下。
“淩大哥,我知道你愛幹淨,隻不過這些地方本就條件,艱苦一些,不過最多再有一兩日,你們就可以回去了,到時候回去好好歇息一段時間。”
淩郎知道她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如此看到倒也不拘小節的掀開衣袍下擺,同她一起坐下,隨手拿出了腰間係著的酒袋,一邊喝一邊說起了剛剛的事情。
“其實我們每日都守在這邊,看到的都是無數對你不好的事情,兄弟們心裏難免不痛快,更何況你在府中的時候,少不得也受了委屈,今日你能提出去拜訪眾人,想來也是因為阮蓮,她那般動作,根本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大家看不過去,就想這麽做,不過我也沒反對。”
阮桃看著他這不講理的樣子,一口氣提不上來,這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的淩郎嗎,淩然獨立朗朗俊俏的一個俏公子,這會怎麽也這樣了。
是啊,事情是他們做的,我也沒反對,你如果想罰的話,連帶著我一起,這是淩郎的意思,阮桃自然清楚,可自己似乎也沒說什麽吧。
看看淩郎,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突然被他們叫進來,確實擔心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可到後來見他們都安然無恙,對自己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好了,淩大哥,我知道大家都是為了我好,即便今日做的再這麽過火,都是因我而起,我哪裏會怪你們,不過以後還是千萬別這樣了,她的姨母是皇後,還是阮郎最鍾愛的女兒。”
說著,還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今日阮蓮這般遭遇,自己最起碼能清淨一兩天了,如此也好,趁著這幾日去看看秦夫人和蘇夫人,到時候莫要讓她們被阮蓮影響了心情。
淩郎見她這小小年紀,就總是唉聲歎氣的樣子,尤其是進了玦王府後,難得見麵,說的都是那些朝堂上的勾心鬥角,看的自己著實有些心疼了。
和小時候一般,輕揉了揉她的發,又顧忌著那繁瑣的發髻,終究沒有用力,突然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阮桃,這是你喜歡的日子嗎,還是隻是在當前環境下,你不得不過的日子。”
這個問題問的阮桃一愣,但看著他眼中沒有絲毫的波瀾,但恰恰就是這種時候,他心中的波濤才更大,阮桃怎會看不出。
要真的說起來,無量道人都沒有他們二人更為了解彼此,他能看出她的勉強與不喜,她同樣能看出那樣溫潤清冷的麵容下,隱藏著怎樣的心緒,隻不過生而在世,哪裏能時時順心。
“淩大哥,說起來現在的生活不好也不壞,而且現在我們雖與王爺站在一處,但若是哪日想要脫身,煙籠樓也絕不會留下什麽痕跡,如此對我來說也就足夠了,至於開心,再說吧。”
是啊,開心這個話題太過沉重了,又有誰能輕易做到這兩個字呢,淩郎也不願在這種事情上多做追問,輕笑一聲便揭過這個話題。
當她說起冷念冷月兄妹二人的時候,眸中同樣有些無奈,阮桃從這細微的變化中,不難發現問題。
“淩大哥,別瞞著我了,雖說這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可事情總得一件一件解決,若都遮遮掩掩的,到最後豈不是更沒有解決的辦法了嗎。”
淩郎輕歎了一口氣,這才說起前幾日發生的事情,阮桃聽著,久久難以回神。
那一夜,恰是兩天前的那個夜晚,冷念守著蕭杏,冷月守在耶律楚那邊,蕭杏那邊晚上出去過一次,到了三皇子那裏,也不知說了什麽,回去之後就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