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誰與爭鋒
不怪吳氏會害怕,實在是阮桃剛剛那句話,確實讓吳氏心裏慌亂,自己活著的時候還好,蓮兒總有依仗,可若是老爺和自己都不在了,哪裏還有她的容身之地。
可上次的事情,也不知怎麽,竟然讓阮清逃過一劫,之後再沒了蹤跡,這會就算是想做些什麽,都沒了機會,一時間想著,又覺得陷入了一個死循壞中。
阮蓮還是癡癡的說著“不可能,不可能,表哥不會這麽對我的,姨母一定會幫我的。”
吳氏聽著,總覺得是阮桃和自家女兒說了什麽,可他現在神誌不清,哪裏能說出什麽,無奈隻好歎了一口氣,扶著阮蓮回了那個不甚如意的小院子中。
憐兒看著她們離開,輕哼了一聲,“那些討人厭的家夥,總算是離開了,也不知旺盛你之前那麽多年,是怎麽和她們相安無事的相處這麽久。”
這話自然無人能回,自己本就無心那個府中的各項事宜,能得了進玦王府的機會,也算是不必再繼續偽裝,若非為了兄長,自己也不必估計府中那些牛鬼蛇神了。
秦將軍惦記著剛剛皇上吩咐的事情,也不願插手人家皇家的事情,看著那兩個背影不見,便上前和幾位皇子告辭,隨後還特意來和阮桃說了一句話。
“小兒年少,之前未曾單獨做過什麽事情,還請王妃能多多關照,若是她形式有什麽不妥的地方,末將在此處先代她告罪了。”
阮桃年紀不大,在這此處卻是輩分最大的,聽著這一番拳拳之心的言語,頓然間有些覺得不適,收好心中的情緒,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那骨子裏的端莊是模仿不來了。
“秦將軍征戰四方,秦家公子想必也是英勇卓絕,哪裏需要我照看些什麽,能得二公子的幫扶,也算是我的幸事了,秦將軍千萬別這般折煞我。”
阮桃的話說的不卑不亢,既沒有落了秦將軍的麵子,又沒有刻意的借著身份欺壓別人,讓眾人心中都感覺甚是舒暢,尤其是看了剛剛的阮蓮,那對比更為明顯。
秦將軍聽著倒是沒有多餘的心思,點點頭便離開此處,但心中卻是不由得腹誹道:也不知自家那幾個混小子,日後娶得妻是何種模樣,可萬不能是那位三小姐。
二皇子和五皇子見此處無甚更多的事情,和阮桃柯柔說了幾句話,便匆匆離開,昨夜的那些安排,雖說處理的幹淨,單多多少少總會有蛛絲馬跡。
既然主動權不在自己手裏,現在能做的,唯有毀屍滅跡,哪裏還有多餘的心思看那些女人的事情。
憐兒也想著要去看耶律莎和蘇晴雪等人,和自家三哥說了幾句話,還不忘關心他的身子,這才拉著阮桃離開,一路上倒是沒忘了問,桃夭究竟是什麽人。
桃夭是什麽人,對於阮桃來說不難回答,但現在所有人都認為蕭杏就是桃夭,她壞了的名聲,總得找補回來,若不然恐怕真當桃夭是什麽人都能扮的。
隻可惜這會卻是什麽都不能說,隻好說著那些邊邊角角,沒什麽重要的話,來搪塞著這位會把喜怒哀樂表現在臉上的公主。
三皇子看著麵前這些狀況,眸中的神色越發好看了,這才是自己想看到的,若不然每日的生活都那麽枯燥無味,都枉費自己安排的那麽多事情了。
要說三皇子為何會出現的這麽及時,還得從昨夜二皇子從蕭杏那邊離開後說起。
蕭杏換了夜行衣,趁著剛深的夜色,一路躲藏著到了三皇子的院外,兩聲鳴啼,裏麵便有人出現,將她帶進去,直到站到三皇子麵前時,都沒有撞上任何一個多餘的人。
說來這是來到行宮後,蕭杏第一次過來見三皇子,他的院子中因為沒有人,所以少了不少煙火氣,景致說不上來好壞,但這般靜謐卻也是他常有的性子。
三皇子就知道,在回城之前,蕭杏會給自己帶來好消息,在自己即將耐不住性子的時候,她果然還是來了,如此甚好,甚好。
他的心思蕭杏不清楚,但自己做的事情,卻得和他說清楚,如此一來,把二皇子最開始的逼迫,給耶律楚下毒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三皇子,其中任何一個細節都沒有遺落。
三皇子聽著,不住的點頭,甚至還在蕭杏每句話之後,附和幾句自己的設想,直到她把所有的事情回稟結束,三皇子才起身坐了起來。
“不錯,不錯,本宮此次確實沒有什麽計劃,但既然他們都有計劃,那本宮不作些什麽怎麽對得起他們,耶律楚不該死,不過老二也沒有膽量給你能毒死人的那種藥。”
一邊這麽說著,一邊氣定神閑的品著茶,還不忘讓蕭杏一道坐下,嚐著自己這邊特製的點心。
這麽多年了,蕭杏怎麽會不知道三皇子的性子,每次他越是淡然的時候,就越是她在思索計謀的時候,哪裏敢輕易打擾,順從的坐到一邊。
“匈奴皇子遇刺中毒,玦王遇刺中毒,也不知他們是怎麽想的,這兩人一起受了傷,他們之後的計劃又該怎麽進行,唉,真是蠢貨。”
嘴裏的嫌棄不斷,喝的茶水卻也越多,直到一壺茶見底的時候,他才輕笑了兩聲,微紅的唇伴著蒼白的臉色,再加之以陰森森的笑容,就好似從地獄回來的惡鬼一般,讓人膽寒。
外麵的風呼嘯著,恰如此刻蕭杏的心情,始終無法平靜一般,風馳電掣就在頃刻間。
“此次的事情你做的非常好,既然他已經開始信任你,那你就且做他的人就好了,不管他吩咐什麽,都盡力去做,至於玦王爺那邊,盡力而為就好,你不是已經有計劃了嗎。”
蕭杏聽到他的肯定後,才覺得自己鬆了一口氣,可不得不說,就隻是這片刻的功夫,自己就已經滿身是汗,在殿下麵前,自己果然還是什麽都不是。
“屬下遵命,若有事情,屬下會將字條壓到花盆下,還請殿下當心自身安危。”
三皇子這一看著蕭杏,總覺得她有些地方和之前不同了,但這會已經風雨欲來,哪裏還有心情想那些,自己總得好生歇息,天亮後才能與他們爭鋒。
從三皇子這邊出去,蕭杏一路上不難聽到各處嘈亂的聲音,記憶似乎又回到了那夜,父親被人殺害,自己躲在血跡中,才得以留得一條性命。
火光,刀劍碰撞的聲音,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她的神經,可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感受到自己是真切的活著。
太監過來找蕭杏前去幫皇後診治的時候,多問了幾句,便一道得知了耶律楚那邊,還有風玨那裏發生的狀況,借著要收拾裝束的理由,寫了字條放到窗邊的花盆下。
如此,三皇子即便沒有在各處安排著自己的人,但還是最先得到了消息,就隻是如此混亂,不管二皇子和五皇子做什麽,都能成為三皇子進入眾人眼中的機會。
果然,二皇子和五皇子因為一些瑣事糾纏不休,隻主演於眼前的利益,彼此設計著對方,恰好中了三皇子的心思,順理成章的將此事接過,甚至保證自己不損傷一兵一卒。
隻可惜二皇子不知道蕭杏和三皇子的關係,在心中還得意她是最有用的一顆棋子。
秦將軍和三皇子作別,讓人領著他去審問那些刺客,自己則回府見了自家兒子,見到秦暮軒的時候,他才剛剛眯了一會,看他那不甚清醒的樣子,也不知待會會不會出什麽亂子。
給他倒了一杯涼茶,順便招呼著他坐下,見他喝了一口之後,眼睛猛地睜大,想吐出來但礙於自家父親的威嚴,不得已又吞了下去。
喝過一口的涼茶直接放到桌上,好似是什麽洪水猛獸一般,再不願觸碰,緊緊攥了攥拳頭,這才穩下心思。
“爹,父親,秦將軍,兒子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您竟然這般待我,這已經入秋的天氣,您竟然讓我喝涼茶。”
秦將軍看他那齜牙咧嘴的樣子,不由的歎了一口氣,若是老大在這裏的話,就不需自己這麽操心了。
罷了罷了,總歸他年紀還小,不會直接為人什麽要緊的事情,多些時日磨練一下,總會好些,如此想著,那份鬱結不由得輕了不少,便把皇上交給他的事情告知於他。
說罷,還是覺得不甚放心,尤其是看著他滿臉鬱鬱的樣子,隻好再次開口叮囑著。
“玦王妃與絕望歲成親不久,但通身的氣質卻不是常人能及,雖是皇後無奈讓她代替,但足以見得她的能力,你保護她的時候,可萬萬不能掉以輕心,尤其是還有柯柔公主在側,更需上心。”
秦暮軒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自家父親怎麽還把自己當小孩子看待,不就是跟在玦王妃身後,若是遇到什麽危險,先保護著她就是了,更何況這裏麵處處有禁軍,誰敢造次。
隻能說是父親有些太過小題大做了,當即把事情應了下來,還不放寬著自家父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