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心照不宣
蘇晴雪看著麵前的女子，麵色中盡是一份沉靜，沒有旁人口中的不可一世，更沒有那種蒼白的病嬌感，看起來肆意灑脫的不像城中的小姐，但誰又真心願意被那般拘束。
那個晚上她在殿中並沒有幫忙說話，但從悅離的口中，不難看出那位小公主與王妃的關係親近，她的性子壓根無法把事情做得那麽嚴謹，仔細想不難發現，背後的是這位王妃。
阮桃壓根不在意她的打量，相反在這個過程中，已經走到玦王府中的一個小湖邊。
這片湖水，聽說還是之前先帝，特意在玦王的院子中為他打造的，之後即便來來往往的幾個院子都換了人，但唯獨這個專屬絕望的院子，誰都不能都動分毫。
“其實，你和我一個朋友一樣，都姓蘇，說起來或許像是特意找的開場白，但大概就是這般緣分，那日初初聽說你的名字，甚至有一瞬間的恍惚，你是不是和她有關係。”
說著，似乎有些自嘲一般，看著麵前空洞的湖水，又回想起之前和蘇蓉一起的日子，那段時不時就藏起來的時光，對於自己來說，好像已經再回不去了。
她在失神的時候，蘇晴雪已經想起另外那位，聲動滿城的蘇小姐，蘇將軍的專情已經是諸多女子心中的執念，更莫說蘇小姐從夫家和離後，和蘇將軍一同到了邊境。
“王妃，相信蘇小姐定然也會惦念著你，即便在千萬裏之外，心中的那份真情還是不會改變的。”
“是啊。”
阮桃不自禁的附和著，確實不知為何，在蘇晴雪身上，自己偶然間能看到蘇蓉的影子，歎笑著回了神。
“我知道蓉兒喜歡的是那種肆意的生活，所以此刻並不會覺得可惜，之所以將你叫出來，也是覺得即便付小姐再有主意，你還是她的主心骨。”
蘇晴雪聽著，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二皇子到蘇家的用意，已經很難猜測，這會這個王妃也來找自己，難不成蘇家已經到了這般地步？
心中雖有太多狐疑的地方，但麵色上絲毫不顯，順著阮桃的目光，看著那片平靜無波的湖麵，可手中緊緊攥著的絲帕，確實出賣了他的心緒，隻可惜此刻的阮桃並沒有注意。
見她不多說話，阮桃便能看出，這位蘇小姐沒有表麵看著那般簡單，也不再和她過多的兜圈子，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蘇小姐請放心，說起來我還真沒有什麽惡意，隻不過是覺得你二人的性子，恰恰合我的眼緣，與你們一處相處更為暢快一些，這才想著能否認識一番。”
說認識已經算是很客氣了，蘇晴雪看著阮桃的眼睛，她眸中盡是坦蕩與真誠，即便自己無法相信此事，卻更無法反駁她此刻的話。
微微側著頭，即便腦海中的思緒再快，但此刻還是不知該說什麽，氣氛一下子變得僵硬下來，蘇晴雪雖心中著急，但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
阮桃對此到好像根本不在意一般，淡淡笑著，沒有強求她給出一個態度，更沒有要她說什麽，一反常態的和她說起之前自己在阮府的經曆。
為了在繼母手中委曲求全，特意跳入湖中毀了自己的身子，為了能安穩度日不得不將自己關到小院子中，若非遇上鳳玦，恐怕到此時還無人知曉阮府的二小姐。
蘇晴雪聽著，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情緒，悅離的處境本就已經很難，沒想到這位看似光鮮的王妃，實則也是被可以淡忘的存在，也不怪悅離會對她那般信任。
聽著，心中更是不忍，可看著阮桃臉上的雲淡風輕，這才更是讓自己心疼的地方，究竟是有多痛，才會在說起自己的過往時，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好了，王妃，你別再說了，我從未懷疑過您的用心，隻是我總歸是比悅離看的多了一些，對於一些突如其來的善意，總覺得不是很真切，但我也願意相信，您的心意是真的。”
阮桃並非想用自己的經曆，來達成什麽目的，隻是在見到她的時候，就真的像是看到蓉兒，隻願將那份無人可訴的情緒，說給她聽，說出來日後便不再在意。
聽著她的話，倒是沒有再繼續說自己的事情，淡淡一笑，好似剛剛周身包圍著的那份低迷，壓根就不是阮桃一般。
向後退了幾步，靠到湖邊的樹旁，從縫隙間出來的微風，把微微挽著的發絲吹的淩亂，當發梢貼到臉上的時候，更給了人一種抓不住的感覺。
“憐兒是個小孩子的性子，她認定的人，就會全心全意的對待，我希望蘇小姐以後稍微放開一些，不必對每個人都抱著那麽重的防備，有的時候你的端莊，恰恰是無形中的疏離。”
蘇晴雪倒是一反常態的笑了出來，沒有剛剛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心中同時也鬆了一口氣，從第一眼見到的時候，自己就知道這位王妃不簡單。
直到後來從悅離口中得知的，還有阮蓮口中聽到的，再到自己看到的，這一切都足以說明，她身上有無數吸引人的地方。
“王妃，既然您都說了，我和蘇小姐有很多相像的地方，若是你不嫌棄，可以將我看作同她一樣的人，隻不過我沒有她那般魄力就是了。”
有時候女子間的情誼就是那麽簡單，往日是阮桃不願出門，自打進了玦王府，不管是憐兒還是耶律莎，都是第一次見麵，便是心中的認同，這會的蘇晴雪，大概也是同樣吧。
阮桃這時仔細的看著她，心中做了一個連自己都後怕的決定，隨手將袖中放著的香水拿出來，直直的遞了過去。
“你看看這個。”
蘇晴雪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之後才雙手接過她給的瓶子，因為這個瓶子是專門送到玦王府的，所以和鋪子裏賣的那些並不同，她剛剛拿到還不知道這是何物。
但打開後，瞬間便閃過一抹驚訝，這種東西似乎是叫做香水，那個鋪子除了第一天會滿足所有人的需求外，之後都是定製的更多一些，那些普通的每種最多十瓶。
即便家中姐妹都很喜歡，到最後管家還是隻拿回去兩瓶，一瓶在母親那邊，另外一瓶是在姐姐手中，自己曾有幸親眼見過一次。
隻是王妃手中這個，和那些又完全不同，聞著味道更為清新淡雅一些，隨風散去的時候，好似處於一片曠野中，草木香和水香混雜在一起的時候，讓人更是心生向往。
即便再怎麽喜歡，蘇晴雪還是保持著自己的儀態，卻還是被眼中的星光所出賣，這會阮桃將整個目光都定在他身上，更是沒有錯過這些微小的變化。
“不瞞你說，這些都是另外一位小姐所做，我手中這個卻也是特別定製的，隻不過不是給我的，而是蓉兒帶去邊境的，你若是喜歡這瓶拿回去就好。”
蘇晴雪絕對不會認為，阮桃提起這件事，隻是一時興起，但即便想破腦子，都猜不出她這是什麽意思，這會看過去眼神根本沒有任何隱藏，那份困惑直勾勾的表達了出來。
“王妃，這瓶香水確實是我喜歡的，但您這麽送給我，若是蘇小姐知道了，是不是會不開心。”
恰恰也就是她這樣的神態，讓阮桃忽的一聲笑了出來，若是陶念知道城中還有這樣的人，是不是就不會因為蓉兒離開覺得心中惋惜了，隻不過她好似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香水的鋪子是我的，蓉兒去邊境帶的，也是為了將香水流通到那邊，包括日後的匈奴，也會有這些，我想，付小姐或許可以在這中間做些什麽。”
阮桃的話說的特別明白，蘇晴雪哪怕再怎麽不敢相信，都從她的認真中，看到了她所設想的東西，這不僅是城中的一個鋪子，更是和邊境匈奴一道通商的機會。
若是悅離能參與到中間，不管她做得是什麽事情，到最後總能多一些依仗，尤其是在她的親事無法給府中帶來利益的時候，有了金銀傍身，日子總會好過一些。
“王妃，悅離也曾做過學問，不管是管理鋪子還是什麽，她都能做得很好，若是您願意讓她也幫忙的話，相信她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
這時候的蘇晴雪，壓根沒有想過自己剛剛的防備，更沒有想到，這也是自己第一次和這位王妃商議事情，竟然在心中已經無端的信任她。
兩人此刻因為關於付悅離的事情，關係更為親近了許多，彼此間的眸中都是一份不同於往常的情誼。
當相攜回到那個涼亭時，就發現準備的糕點，竟然一塊都不留，滿滿的六盤，這回隻剩下六個盤子，而憐兒和付悅離好似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低著頭不敢與兩人對視。
隻敢在這會微微抬頭，用餘光撇著兩人，生怕看到阮桃生氣的樣子。
阮桃看著她們如此，心中充斥著滿滿的無可奈何，自己擔心的並非是沒了糕點，而是這麽多都被她們兩人吃了，肚子能不能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