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141章 心思難猜
“還請皇後娘娘為臣女做主,玦王妃仗著自己的身份,不願再認家中的母親和嫡妹,這般行徑怎麽還能做皇家之人。”
皇後雖聽說了一些,見她們的時候,還以為她們已經解決妥了,誰承想誰都沒說,又是自己特意允了的人,眉頭微皺不願理會此事。
感受到憐兒手上的動作慢了不少,這才拉著她坐到一邊,無可奈何的詢問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下麵的人都能見過兩人的爭執,此刻自然不會盲目開口,一個是皇後娘娘母家庶妹的親女,一個是當朝玦王妃,此刻退避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湊上去。
阮蓮見沒人幫自己說話,隻好冷哼了一聲,原原本本的把剛剛的事情說清楚,雖不敢添油加醋,但還是把自己放到了弱勢的一方。
本以為皇後聽罷之後會質問阮桃,卻沒成想,自己的聲音一停,整間屋子變得格外寂靜,皇後的眸色變得越發幽深,阮蓮都不敢再抬頭看過去。
反觀阮桃,仍舊是靜靜的站在原地,任由旁邊那些人若有似無的打量,更是接受著皇後的審視,心中一片淡然。
若說皇後之前對阮桃的印象,隻是停留在吳氏若有似無的貶低,還有那一身的體弱,最後帶著病嫁入玦王府的話,那此刻卻是又有了另外的感覺。
眼前的人,除卻臉色有些蒼白外,再看不出有什麽病容,身上穿的是最簡單的服飾,沒有那些光華錦的華貴,但在此處突增一抹英氣,麵上不帶妝容,簡單的一個發簪,更是襯她此刻的氣質。
而再轉而看向身後跟進來的阮蓮,那倒是整個阮府傾盡所能培養的孩子,一身顏色豔麗的服飾,頭上珠光寶氣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家裏有多少好東西,這哪裏像是來狩獵的。
之前在京中還能看出她的端雅,從昨天到現在這些事情的發生,她非但沒有幫自己解決就算了,反而還事實來添堵,也不知自家那位庶妹是怎麽教的。
憐兒看著母後臉色變幻莫測,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看著旁邊的文嬤嬤,隻見她微微搖了搖頭,不願讓自己參與此事,但,總不能看著王嬸受欺負吧。
還不等她有機會開口,皇後娘娘已經收起剛剛的審視,掛上了習以為常得笑容,側頭看看在身旁膩著的憐兒,隱約都要有炸毛的樣子,輕拍了拍她的手。
“玦王妃再怎麽說都是皇親,是誰給的資格允你們在背後胡亂議論,更甚至是阮家三小姐你的嫡長姐,這般沒有尊卑就是你們阮府的教養嗎。”
阮蓮怎麽都沒想到,對著這麽多名門貴女,皇後娘娘會這麽下自己的麵子,眼眶通紅的看著阮桃,又羞又憤的站在那裏,一言不發也不知在想什麽。
阮桃卻是心中冷哼一聲,皇後看似是在給自己麵子,說什麽皇親,實則是在提醒自己做好玦王妃應該做的事情吧,什麽嫡長姐,母親除了兄長哪裏還有別人孩子。
這位皇後,雖隻是占了一個嫡姐的身份,做的事情卻也比那些一母同胞之人好更多,隻可惜阮蓮大概不會明白她的苦心了。
果然,“皇後娘娘說的極是,是臣女不識大體,擾了娘娘的清淨,還惹得王妃不開心,確實該罰。”
阮蓮哪怕再怎麽不願意,在皇後娘娘的威逼下,總得表明自己的態度,但絲毫不提阮桃是長姐,卻是界限分明的喚做玦王妃。
此事總歸算是結束了,皇後自然不會因此大張旗鼓的為難阮蓮,又寬慰了阮桃幾句,便準備把此事揭過。
可阮桃對此卻覺得甚是好笑,隻說罰,要怎麽罰,隻要皇後不特意吩咐,還有誰會因為此事開罪與她,當真是好計較,不過時日還長,沒必要此刻就露了鋒芒。
“娘娘說的甚是,本是家中姐妹的幾句玩笑,卻沒成想驚擾了娘娘,卻也是妾身的不是了,妹妹有什麽不得體的地方,自然也應該回府找吳夫人好好教養,是妾身思慮太淺了。”
這麽一番棉裏帶針的話,讓皇後都無法反駁,這都已經是人家的家事了,若自己再插手豈不是有些越俎代庖,隻好麵色僵硬的應了一聲。
“罷了,今晚有晚宴,會慶祝秋狩開始,明日就是狩獵的重頭戲了,你們這些小姑娘肯定也好奇得緊,先回去好生歇息,今晚宴會上再互相攀談吧。”
難得她下了命令,那些昨夜未經曆那番混亂的小姐們,在告退時謙恭有禮,一句句說的皇後心生歡心,但那些被皇後震懾過的幾人,此刻倒是更加小家子氣了。
這般兩相比較,皇後更是歎了一口氣,幾位皇子都到了選妃的時候,此行本有意看看哪家小姐,能坐的起皇子妃之位,但現在看來,還是應該從那些大家族中尋找助力。
一行人離開後,憐兒也準備出去,剛剛王嬸說的那幾句話,確實讓自己不由得想笑,看看那位三小姐臉色鐵青的樣子,哪裏還算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母後聽不出來也就算了,那些小姐們哪個不是人精,怎會不明白一句吳夫人,徹底把那位三小姐的身份貶低到塵埃裏,哪怕外麵裝的再怎麽樣,身份的差異卻也是圈子的差別。
可皇後卻是沒打算讓憐兒貿然離開,見她起身,伸手拉了一把,那微微一怔的動作,卻是出賣了她的情緒。
“母後,您是還有哪裏覺得不舒服嗎,要不兒臣去幫您請太醫過來吧。”
皇後沒有接她的話,卻是讓文嬤嬤給她賜了座,憐兒心中一緊,難不成是母後看出什麽了?在腦海中不住的回想著自己剛剛說的話,但沒覺得有說錯什麽地方啊。
“憐兒,你是陛下親封的柯柔公主,平日裏最需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母後知道你性子活躍,最是坐不下來,但平日裏遇到那些名門閨女,總還要端著一些,剛剛那些事情能不理會就不理會了。”
她這麽一說,憐兒怎麽還會不懂,她這是覺得自己在偏幫王嬸,但本就是如此啊,王嬸性子那麽好,能願意鬆口帶她前來,就已經難得,難不成還要幫她安排其他的事情嗎。
再者說來,今日本是自己央著王嬸一起過來,若非如此她又何苦會被阮蓮纏上,母後這麽說當真是有失公允,但也知道自己多說無益,隻好悶悶的應了一聲。
“兒臣謹遵母後教誨,日後定會平心靜氣守公主的本分,長皇家威儀,讓父皇母後安心。”
冠冕堂皇的話說的憐兒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什麽柯柔公主,什麽最受寵的皇女,這些加起來,還沒有在王叔府裏待一天開心,越發不願在此處待著。
皇後留下她,本也不是為此事,不過是隨口一提,最重要的還是關於玦王府的事情,陛下能問的免不過都是朝堂之事,暗衛們得知的幾乎所有人都能查到,有心人想避開也不是不可能。
但憐兒向來與玦王關係親近,這幾日聽說總是在王府那邊跑著,就連嘉柔郡主都一反常態的郡主府出來,要說她們沒有商量什麽,自己決計無法相信。
“憐兒,你最近常去王府,可有看到你王嬸的性子如何,本宮之前隻是聽說阮家二小姐身子較弱,卻也不知能否震得住王府那些人。”
憐兒聽著,就知道母後又在試探王叔了,心中暗自腹誹,王叔現在都已經這樣了,還不知道他們在防備什麽,難不成王叔還會做那種不合時宜的事情嗎。
心中的不滿太多,但也知道,自己不能顯露分毫,隻好糯糯的說著自己近幾日看到的事情,尤其是關於阮桃的事情,更是挑挑揀揀的說了很多,但最重要的那些,總還是沒說出來。
她這麽真真假假的說了一通,皇後也看不出什麽異樣,最後隻好擺了擺手,讓她回去,自己靠在軟塌上,有一瞬間的失神。
文嬤嬤送了憐兒回來,看著皇後出神的樣子,在心中歎了一口氣,若是有的選,娘娘又怎會願意理會那些雜事,誰又不想安心的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娘娘,您就別想那麽多了,那位玦王妃雖然看著聰慧,但身子弱是真的,這許多年沒有受過青睞也是真的,那樣一個孩子,沒有些許防備的心思怎麽可能,隻要不能讓玦王爺的身子無事就好。”
文嬤嬤說的沒錯,隻要鳳玦身上的毒一日不除,陛下心裏就能稍微安心一些,但自己怎麽總覺得有些事情已經失去控製了。
吳氏不是說阮桃走幾步路都會喘氣嗎,怎麽這會看著倒是好了不少,隻希望她能安生一些吧,想到這裏,皇後才歎了一口氣,不再想這些雜事。
憐兒出來,哪裏還有阮桃的身影,不由得暗歎一口氣,郡主姐姐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也不知道王嬸會不會因為這些傷神,這般想著,便順著花園找過去。
不怪她這麽去找,實在是在來之前,阮桃就突然說了一句,若是自己找不到她,就去花園,她有幸見過宮裏的禦花園,想看看這行宮裏是不是有另一番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