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地牢
從郡主府回來以後,阮桃簡單地將郡主答應了為她們將香水推薦給其他官眷的事告訴了陶念。
後者一蹦三尺高,已然開始做自己坐擁金山的夢。
將各種事宜都交代清楚,阮桃囑咐了陶念將要給郡主的一套樣品準備好,繼而便是閑了下來。
可是當她剛想著要去讓管家采購我回來的藥材補到庫存內,繼續前幾日走到瓶頸的研製時,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便是今日早晨鳳玦與她所說的“刑罰”。
坦白說,阮桃十分不以為然。
鳳玦那時掐她脖子的力度輕飄飄的,連隻蚊子都捏不死,而這所謂的“刑罰”估計也是做戲給外人看的。
隻是她卻有些拿捏不準鳳玦是否是有什麽事要與她商量。
據她所知,王府中的地牢常年空置,也隻有出口處有人看守。
眼下蕭杏帶著一眾人馬入了王府,相當於是在王府之中散播了許許多多的眼線。
這樣一來,他們便不能光明正大的在王府的正廳中議事了。
故而阮桃猜測鳳玦說這話實際上是在暗示她前去地牢中商議接下來的計劃。
果不其然,未過多時紅羽便來替鳳玦傳話了。
“王妃殿下,王爺說命王妃即刻前往地牢,他先前所說的話並不是戲言,讓王妃殿下莫要心存僥幸。”
說完這話,紅羽頗為擔憂的看著阮桃,卻一時不知用什麽話來安慰她。
“本王妃知道了,即刻就去。”
阮桃見紅羽一臉擔心的模樣,本想出言安撫。
但她想到鳳玦如此做便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於是便遏製了方才的念頭。
雖然紅羽在王府中待的日子也是很長了,絕不可能會背叛於他們,但是為免隔牆有耳,還是需謹言慎行。
未過多時,她便在紅羽的帶領下來到了地牢的入口。
看著紅羽離去之時那擔憂的眼神,阮桃隻是朝她點了點頭,以示自己心裏有數。
雖然紅羽乃是鳳玦的貼身丫鬟,但在阮桃嫁入王府之後,因為阮桃沒有陪嫁丫鬟,紅羽便一直伺候著阮桃。
在時間不短的相處之後,她們儼然已是一對感情深厚的主仆了。
當然,即便如此,紅羽的主子還是鳳玦,她不能違背鳳玦的意願。
即便如此,紅羽能在她遭受鳳玦的“冷落”後還待她如此交心,阮桃也覺得極為感動。
阮桃向來是一個對別人給予的善意十分記掛的人,此際雖沒有其他表現,卻默默記在了心裏。
接著她便深吸了一口氣,走入了地牢之中。
這地牢十分昏暗,兩邊插著不少火把用於照明。
因為能見度較低的原因,阮桃走得十分小心翼翼,幾乎是一階一階地往下走。
好不容易走到了平地之上,阮桃遠遠便望見了一個背對著自己的漆黑身影。
不須多想,阮桃便知道那就是鳳玦了。
她加快了步伐,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很快便走到了鳳玦的身後。
“來了。”
鳳玦或許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察覺到有人過來。
但他卻並沒有轉過身來,而是淡淡地招呼了一聲。
“近日你與那陶念的合作進行得如何了?”
鳳玦似乎略有所思,但他問的問題卻在阮桃的意料之中。
“與陶念的合作已經達成了,妾身又找了郡主作為接觸那些官眷的關鍵渠道,接下來隻需等那邊的好消息就是。”
阮桃說著,又將其間的某些細節一一與鳳玦說明了,事無巨細。
“如此,我們能掌握的信息便更多了。”
鳳玦顯然對這個回答十分滿意,點了點頭又道:“本王手底下也有一處探聽消息的渠道,如果郡主意願的話,我們的合作可以不僅僅是經商。”
“王爺與妾身所想一致。”
阮桃先前之所以與郡主率先提出了合作的建議,想的便是以鳳玦的行事作風來看,絕對不會放棄這一很好的拓寬情報渠道的機會。
這樣她便能扮豬吃老虎,隱藏在幕後,不過分動用煙籠樓的勢力。
這對阮桃與鳳玦都是有一定好處的。
雖然阮桃對這一處情報渠道也極為心動,但到底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依京中其他勢力的活動來看,她們近期還是選擇隱匿較好。
畢竟煙籠樓雖然是算是一個比較大的情報組織,但到底都是在地下活動。
比不得鳳玦的雲雨閣這般雖然在暗處,但在明麵上也有一定實力的勢力。
他們一者是隱匿在暗中的殺手,一者則是手段頻出的刀客,其中的差距亦不是一兩句話便能說得清的。
“如此,之後的事情便交給你了。”鳳玦顯然對阮桃還是極為放心的,故而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句。
這樣一來,他們所要交流的事都大抵說完了。
阮桃方要打聲招呼回去繼續自己的解藥研製,也順便向陶念討教一下製作香水的方法。
不想這時她卻忽然看到了鳳玦街上的衣襟似乎沾了些許血跡。
“你的傷口怎麽又裂開了?!”
說著阮桃很是擔憂的湊近了去看,隻見肩上那處已經滲了許多血出來,看上去很是不妙。
“不是,隻是三皇子今日約我去練武場比試了一番,有些撕裂而已,他們沒有發現。”
鳳玦瞥了自己的傷口一眼,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妾身來替你包紮一下吧,現下司侍住在府中,王爺在府中換藥,難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阮桃說著便從隨身攜帶的荷包中取出了幹淨的布以及藥粉。
鳳玦倒也沒有拒絕,隻是點了點頭,任由她為自己包紮換藥。
阮桃眼看著鳳玦將外衣褪下,內裳也脫了一半,露出那隻受傷的手臂來。
她力道極輕地將上麵陳舊的布條拆開,果然見著那傷口又撕裂了不少。
雖然這地牢之中極少有人來,但也不排除蕭杏那邊的人會借機前來探查。
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注意,阮桃皺著眉將拆下來的布條用自己的手絹包裹著塞入懷裏。
接著她便開始處理鳳玦裂開的傷口。
因為那傷口再次裂開,必定會流膿,故而阮桃要先為他清創才能重新包裹。
阮桃小心翼翼的拿著用於消毒止痛的藥粉為他敷上,靜待了一會兒之後才開始上促進傷口恢複的傷藥。
鳳玦一直一聲不吭地任由她動作,卻直到阮桃將那敷好藥的傷口再次裹纏起來,才出了一口長氣。
“好了,接下來可要小心著些了,若是在撕裂,恐怕就沒有這麽簡單了。”
阮桃也是出了一頭的汗,剛才她為鳳玦處理傷口的時候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讓他更加痛苦。
當然傷口的疼痛是無法避免的,處理完畢後,鳳玦的臉色難免有幾分難看,隻是在昏暗的燈光下並不明顯。
“嗯,本王知道了。”
說著,鳳玦便要將衣服穿回去,隻是他方才才那處手臂剛處理過,還不能大幅度運動,於是穿得有些吃力。
阮桃就在一旁看著,也不知該不該上手幫他。
待見他雖然穿得慢,但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困難,便止住了這一個念頭。
即便他們現在的關係已經今昔不同往日,但阮桃還是非常不習慣與他人有肢體接觸。
隻是阮桃看著慢吞吞穿衣服的鳳玦,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當初師傅帶自己偷摸著去看鳳玦的場景。
一時間阮桃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情感,隻覺得鼻腔中有一股熱流湧動。
她趕緊轉過頭去,默念著非禮勿視。
不想將衣服穿了大半的鳳玦卻似乎是覺得她這模樣有趣似得,悠然地調侃起她來:“怎麽這會兒知道害羞了,剛才看了那麽久,怎麽沒有這麽大反應?”
阮桃聽著他那充滿磁性的聲音,隻覺得氣血直往大腦上湧。
隻是她也絕不是會輕易認輸服軟的人,故而她不假思索地便反駁道:“方才妾身可是醫者,醫者為病人治病的時候怎能心有旁騖?”
“哦?那不知王妃現在是以什麽身份來待本王的呢?”
鳳玦話語中含著笑意,顯然是不打算就這麽輕易放過她。
這話可就一時叫阮桃有些為難了。
說是丈夫吧,阮桃自覺他們的關係還沒有推進到那等地步。
但若說是合作夥伴,又似乎太過於無情。
一時間阮桃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躊躇著不知該如何言語。
“王妃可不要忘了,本王這副模樣是因為誰。”
鳳玦如此說著,話裏卻不是責怪的意味,反倒帶著幾分縱容。
“不知王妃要如何補償本王?”
“王爺的救命之恩,妾身自然感念在心。”
奈何阮桃卻一時腦袋發木,完全沒有領會他的意思。
鳳玦聽了這話自然很是不滿,空蕩蕩的地牢之中,隻聽得一聲冷哼響起。
阮桃有些莫名,不知自己哪又惹到他了。
“那日王妃可是趁著酒醉,對本王欲行不軌……”
本想好言安撫他的阮桃,聽到鳳玦的這句話,卻是差點跳起來。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阮桃一時連稱呼也給忘了,隻顧著詢問自己當初做了些什麽。
雖然她知道自己酒量並不好,但卻不知道自己酒後還會做出什麽奇怪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