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中邪

  “哦……沒什麽。”他看著阮桃的臉,決定還是先按兵不動,不過這個女人的身份,似乎真的不隻是尋常的官宦人家的嫡出小姐那麽簡單。


  阮桃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就掠過他走過去把玉玦重新放進箱子裏頭,嘀嘀咕咕的說道:“你今天怎麽那麽奇怪,我隻是叫你去幫我抬了個嫁妝,也沒有搪塞你。”


  這鳳玦是不是中了什麽邪了?

  鳳玦立即出聲道:“我就是問問你,還是說,你連問都不能問的?好了,你先回去吧,嫁妝你也搬過來了。”


  沒見過趕人趕得這麽快的。


  阮桃小聲嘀咕一句,然後就轉過身離開了。


  當她再回阮府時,府上的下人見了她都畢恭畢敬的,雖然大家都覺得,當玦王妃顯然不怎麽好,但是阮桃現在好歹也是個王妃啊。


  直到晚上用飯的時候,一家人都坐在桌前了,卻還不見阮桃來。阮父抿著唇,又去跟旁邊侍奉的丫鬟說道:“去再問問二小姐,她這飯到底還吃不吃了?”


  吳氏心中本就不痛快,此刻左等右等都不見得阮桃來,她倒是能沉得住氣,現在聽見阮父這麽說,再輕輕推一推他胳膊,故作嗔怪,“誒,你別這樣催她,她晌午時跟玦王殿下回來了一趟,才張羅著將姐姐的嫁妝抬回王府去,估計也是累著了。”


  阮蓮一頓,啪的一下撂了筷子,皺著眉,很不樂意的一撇嘴,“姐姐這樣也太霸道了,原本身子就不好,平日裏人人都讓著她,現在聖旨下來封她做了玦王妃,倒顯得張揚了,連用飯的時辰也不來,我可不想等她。”


  “不許胡說。”吳氏如是訓斥道。


  這母女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目的就是為了讓阮父也慢慢不喜歡阮桃,畢竟他此前對曹氏,尚且還有那麽點夫妻之情。


  不過男人,大多數也都是耳根子軟,經不起念叨的。


  果然,阮父便沉下臉來,還沒等發作,就看見阮桃懶洋洋的從門外進來,甚至坐到凳子上的時候,還打了個嗬欠。


  “你怎麽這個時候才來?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你嗎?”阮父麵色不善的看著阮桃,開口訓斥道。


  其實阮桃就是故意的,她一直看吳氏不順眼,但以前都在忙著外出闖蕩,再加上那個時候吳氏很是銳利,自己若是跟她杠起來,怕是整個阮府都會雞犬不寧。


  姑且可以算作是韜光養晦。


  她裝作才清醒過來的樣子,睜大眼睛看了看吳氏母女兩個,又看了看阮父,露出一點笑,“真是的,你們怎麽不早點讓人過來叫我,還等我做什麽,快吃飯吧,快。”


  如果不等你,指不定又要說出什麽來?


  吳氏心裏暗暗腹誹,自從阮桃回到府裏這一下午,已經是用自己王妃的身份鬧出來很多幺蛾子了,隻是她現在的確特殊得很,要是多說一句,便能用這一層尊卑,再壓下人來。


  她以前還真是小看阮桃了。


  距離出嫁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日,這半個月以來,阮桃雖然一直住在府裏,也再沒怎麽往外跑過,不過她動不動便會搬出自己王妃的身份來,指使下人做這做那,偏偏還說不出來半句的錯,因為她的態度很好。


  這氣人不氣人。


  本來阮桃打算就這麽下去,好好在她還沒到玦王府的時候整治一下吳氏和阮蓮,可誰知道半路卻橫生波折,這個波折就是阮清,她的兄長。


  “小桃!小桃!”阮桃正想著怎麽能讓鳳玦完全相信自己,真的沒有要對他做什麽的意思的時候,突然聽見窗子外麵有人叫她。


  她連忙將窗支開,往外一看,卻發現阮清就站在門外,他幾年前已經應征去了軍營打仗,聽說也已然做了先鋒,是將軍手底下最看好的將士。


  可現在時限還沒到,他怎麽就回來了?


  “哥?”阮桃驚訝的叫了一聲,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阮清私逃出軍營,讓人發現了可是重罪,要吃牢獄苦頭的。


  阮清也不愧是在軍營中曆練幾年,怕走大名發出動靜,就直接揮了揮手,示意阮桃將窗子支起的更開一點,直接跳了進來。


  阮桃還是有點沒反應過來,阮清在軍營裏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回來了?她連忙走到桌邊,給阮清倒了杯茶。


  “你慢點喝——突然從軍營跑回來幹什麽,還怪嚇人的。”


  阮清猛地灌了一口茶下去,皺眉閉著眼睛喝完,才算歇了口氣,他雖然是在軍營裏,不過玦王娶親這麽大的事兒要說不知道也不可能。說來也很湊巧,他原本隻是想去湊個熱鬧,誰知道便湊到自家妹妹上頭來了。


  那一瞬間,毫不誇張的說,阮清好像看到了晴天霹靂,正兒八經的拍在他的頭上。


  “……我聽說你要跟玦王成親,就趕緊 趕回來看看你。”阮清轉過臉看她,一臉的沒想到,“我說妹妹啊,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還能跟玦王扯上關係?”


  有那麽驚訝嗎?


  阮桃也大驚小怪的看著他,勸解道:“其實也還可以,而且陛下連賜婚聖旨都下了,也不能抗旨啊。”


  “那你這——嗨呀!”阮清一下哽住,隻能拍著大腿長歎一聲,有點惋惜的樣子,末了還是補上一句叮囑,“都說他不學無術很是荒唐,就連陛下都有點看不起他,你還真以為是什麽良緣,算了算了,那你往後便照顧好我自己,我還有一年倒也回來了,到時候你要是在玦王府受了什麽委屈,哥哥就帶你回家!”


  阮桃雖然很想說阮清這樣的提議是根本用不著的,不過對她來說,阮清也是現在她唯一真正的親人了,眼眶不禁熱氣來,重重的點了下頭,說道“好。”


  她又推了推阮清,時不時往外張望一眼,趕緊催促道:“哥,你快走吧,本來就是偷跑回來的,再過一會兒天亮了,要是被你們軍營裏的將軍知道你跑出來,就會有牢獄之災的,你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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