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暗度使衙門的第一天
司域揉著腫大的眼睛醒來，總覺得昨晚好像發生了什麽事。
想了半天……好像是昨晚夢中，考核時玄天靈鏡的那個聲音要進入自己的夢裏和自己交流，而自己太困了就把人趕跑了？
是這麽回事嗎？
這夢也頗有些奇怪了吧.……不再理會，他捧著清水胡亂洗了把臉，趕去點卯，畢竟今天是正式成為暗度使的第一天.……不早點去怕沒有早食吃。
這話倒是說笑，對於司域來說，暗度使食堂的早點好吃，但是對於在暗度使衙門工作一個月以上的暗度使們來說，哪有各個勾欄的早點香！
暗度使衙門六樓。
陽光從窗欞透射而入，晏君手捧一杯茗茶，似乎正在看一個情報折子。
悠然自得。
時不時地瞅一眼對麵的司域，就是不開口說話。
剛點卯完畢，一同錄取的四人便被各自尉屬領走了，昨晚和司域一起送馬妖入大牢的馬胖子似乎是在護送行動中表現良好，成為了捉妖尉的一名一紋暗度使。
隻有司域不僅沒有編定部門，還被叫到六樓喝茶。
說是喝茶，麵前也沒有茶，就那麽渾身不自在地坐著。
莫非是要問我喜歡晏紫的事情？司域悚然一驚。
這可怎麽應對？
良久，晏君終於開口：“太常、除妖、驅魔、工器、重案五個尉屬，你想加入哪個？”
司域一喜，原來是好事上門：“還可以挑選嗎.……額，哪一個月奉高一些？”
晏君把茶盞放下，側了側身子，讓陽光更好地照在他身上，接著好整以暇地道：“我已將你編入重案尉。””
司域：那你問我幹啥.……
當然，鬱悶沒敢寫在臉上，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君使剛才所言是何意呢？”
晏君挑了挑眉：“我說什麽了嗎？”
內心：這隻不過是一個開場白而已。
“額……是這樣，諸位長令都比較看重你，我們決定，把你當做重點培養對象。”
司域一喜：“那月奉待遇？”
晏君不耐煩道：“這等小事你問我作甚，自去與陳長令商量！”
？？？不是說要等考核後定級來決定我的月奉待遇嗎？……司域一陣委屈。
隨即驚詫起來：原來待遇問題還可以商量的嗎？
晏君接著道：“雖然你加入的是重案尉，但是由於重案尉.……額.……較為特殊，因此每月上半旬到重案尉值卯，下半旬需到各尉屬輪值。”
這不就是管培生嘛，司域暗暗咋舌，不知道重案尉工作強度大不大。
到現在他也沒搞懂重案尉要做什麽，反正最好摸魚就對了。
“還有”，晏君昂著頭側著臉，仿佛才剛剛想起：“加入暗度使的新人，對於修為也切不可放鬆，一般來說，要求在三年內往上提一品，你既然是甲正，九品修為也太低了些，三個月內必須突破八品！”
晏君斬釘截鐵地說道。
“.……如果沒能突破會怎樣？”司域有些忐忑，他是天靈池沒錯，但是這不是修行出了問題，靈池剛補好，自己又碰上了掌握的兩股力量互斥的事。
這事，又不能對外說，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
司域一陣撓頭，心中無奈。
“三個月的時間，料想巫廟也修好了吧。”晏君麵色不變。
司域頓時麵色一苦。
“去吧！”晏君的聲音冷不丁傳來。
啊？這就結束啦？
“那我現在去哪裏？”司域還是一臉懵逼。
這晏君好像比那日在巫廟更冷，也更神經了，我哪裏惹到他了嗎？
也不敢用望氣術觀察，莫非最近被老婆嚴管厚愛了？
等到司域出門，晏君才放下手中的折子，上麵記載的正是司域破世子案的經過，以及，在上青樓大出風頭的那首詩。
想到已經被禁足在家十餘日的晏紫，晏君忍不住捂臉：“這小子太愛出風頭了，破案的經過千萬不能被紫兒知道……”
沒得到晏君的回答。
司域一路咚咚咚從六樓跑到一樓。
五樓：驅魔
四樓：除妖
三樓：工器
二樓：太常
一樓：沒名字
隨便抓住一位穿黑衣的同僚，司域拱手道：“兄台，請問重案尉在幾樓？”
那人並不認識司域，看著司域的目光驚疑不定：“重案尉？”
似乎是在疑惑司域找重案尉幹啥？
司域笑道：“我是新加入重案尉的暗度使。
那人目光更加奇怪起來，朝司域拱手道：“原來是同僚啊。”
隨手一指：“七樓。”
七樓？
司域目光也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暗度使的指揮使，也就是頭頭晏君在六樓沒錯吧？
重案尉地位這麽高嗎？
想到這裏不由有些興奮，但是那人奇怪的目光是啥意思？
又是咚咚咚，宛如一部人肉電梯一般跑到七樓，門口果然掛著“重案”二字字樣的牌匾。
不過大門緊閉，不像其他樓層一樣人頭攢動，似乎忙碌異常。
就是要這般清閑衙門才好……忍住內心狂喜，司域麵上不動聲色，輕輕敲門。
咯吱！
沒有回應，大門卻無風自開。
司域鎮定了一下心緒，在心中模擬了幾種和新同僚打招呼的方式。
畢竟以後要一起摸魚，還是要搞好關係為上。
目光四處掃射，司域心內有些詫異。
這七樓重案尉更像是一個藏書室，甫一進屋，司域便聞到一股木香味，他定睛一望，眼前一片全是排列有序的書架，各式竹簡木牘帛書冊琳琅滿目。
就是沒看到人。
沒想到這暗度使衙門竟然還挺有文化的。
重案尉就在這藏書室？
司域隨手抽出一卷書，《南水縣誌》，想想還是放回去。
現在是看書的時候嗎？是找到重案尉的頭頭和他談談待遇的時候。
“喜歡書嗎？”卻是一個如平靜如玉的聲音傳來。
司順著聲音的來處走過去，發現在藏書室的角落有一個小房間，這聲音便是從這房間中傳出。
此時房門敞開，司域跨步往裏進，卻看見一個穿著灰色素袍的女子正一手提著衣袖，一手捏著毛筆在紙上書寫。
是紙！
“此物名為白麻紙，是工器尉長令徐老最近改良的，書寫起來倒是頗為順暢。”似乎是發現司域的疑惑，女子淡淡解釋道。
而此時司域大腦還在有些懵逼當中，當然不是因為在這裏見到了紙！
他前輩子見的紙還少嗎，如果是錢還差不多。
實在是這女子美極了！
他的腦海中隻有一句詩：
陌上人如玉。
心裏又默默地補了句：公子世無雙，是我。
夭壽啊！最近怎麽見到這麽多漂亮女子。
女子並不驚詫於司域的失態，清冷地補了一句：“我叫陳苑，是這重案尉的長令。”
司域立即整理著裝，管理失態的表情。
“參見長令大人。”司域一臉正經，至於這句台詞，是從電視上學的。
陳苑放下筆，並不答話。
手中的白麻紙舉起來，輕輕念道：“未老莫還鄉，回鄉需斷腸……”
聲音之中，似乎是有些喜歡。
司域老臉一紅，自己逛青樓的事情這便被知道了嗎？
雖說這時代逛勾欄比較流行，但是天可憐見，他真沒幹啥啊.……
早知道自己把這首詞用在這裏了，不過轉念一想，拍馬屁要拍對位置，要結合人物背景來用詩。
司域還有幾首，可以一首一首的用出去。
想了想，又主動問了一句：“請問長令大人，我們重案尉主要做的是什麽活計？”
問一下以表尊重吧，盡管要摸魚，但是還是要在上級麵前適當表現自己的殷勤。
司域職場生存準則第一條：主動為領導分憂。
“平日裏，也沒什麽事，便來幫我抄書，在最末給你準備了間房間。”
嗯，這還行，就像是圖書館管理員一般。
“你應該來時便聽說了吧，我們這重案尉，原本就隻有我一個人。”陳苑靜靜地說著，“其他的也沒什麽事，就是偶爾碰見些有趣的事情，以後，就交給你去處理吧？”
最後的尾音似乎是疑問句，但是卻帶著不可置疑的味道。
司域點點頭，一個人便忙得過來的事情，應當也不是什麽難事。
不對呀，這對不起重案之名啊？
莫非這陳苑和自己一般，是關係戶？
司域觀察著陳苑，卻感受不到任何修為的存在，完全如同一個不懂修行的人一般。
“去吧！”清冷的聲音傳來。
？？？
住得高的人都喜歡說這句話嗎？
關鍵自己的待遇問題還沒落實啊！！！
“等等！”陳苑又道。
司域鬆了一口氣，終於想起待遇問題了嗎？
“你寫兩個字看看！”
待到司域寫了在紙上寫下“司域”二字，陳苑皺著眉頭盯著麻紙看了半天。
“字還能入眼，以後要勤加練習”，又指了指角落的厚厚一卷書。
“將此卷搬到你的房間去，這個月要抄完一本書。”
“去吧！”又是輕輕一揮手。
“額，那我的月奉待遇還有公服……”司域忍不住開口。
陳苑站在桌案旁，似乎是在思考月奉是什麽東西。
隨後便是一擺手：“這種事，自與晏君談去！”
司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