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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還來?

  而此刻,正是八品玄天道人衝破玄甲的時候,他氣急敗壞地急速提劍向司域刺去,這一次,沒有巫言符阻擋,他有自信司域將會死在自己的一擊之下。


  但是突然,他眼睛圓睜,仿佛是看到了什麽,他雙腳用力在地下磨出了一道印痕,急速想停下。


  但是晚了!


  一條紅線從慢慢地從他額頭出現,延伸至鼻梁、嘴巴,最後是整具身體。


  他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麽,但血水從嘴裏噴射而出。


  砰!

  他緩緩倒下!


  而隨著八品玄天道人倒下,與司域交戰的九品道人按奈不住,一個虛晃,卻是向廟門激射而出。


  司域此刻也是心內一鬆,他早已是強弩之末,他站在原地上氣不接下氣,幾近脫力。已經無力再去追擊。


  沒錯,殺死玄天道人的,正是司域新領悟的“一字符”,一切的一切,玄甲符,挑釁八品玄天道人,做出要在短時間之內殺死九品道人的架勢,都隻是為了這道源符做鋪墊。


  為了八品道人自己撞上這道符。


  這也是無奈之舉,他在賭博,賭自己獲得的世間無二的源術具有強大的威力,他的猜想沒錯。但是司域沒想到以意念點亮一字符時,卻發現這道源符竟然耗盡了他大半的靈力,將其釋放在空中以後,自己居然無力再去驅動它。


  但是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一字符沒有實物狀態,也並非以靈力形式存在,如果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它停在那裏。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司域要挑釁那名八品道士,並且裝作自己有把握在瞬間解決九品道人的樣子。


  這名八品道人終於上鉤了。


  這時他的目光聚焦到了晏紫身上。


  隨著晏紫把鏡子拋在空中,忽然鏡子發出銀瓶乍破般片片碎裂的聲音,接著“呼”的一聲一股旋風響起,一個身穿素雅白袍,器宇軒昂的中年突兀出現在廟中。


  中年男人環視戰場,正看見八品玄天道人倒下,他輕咦一聲,手中動作卻不停下,一掌隨意擊向已經逃至門邊的九品道人!


  噗!一口鮮血噴出,九品道人也倒下了。


  “呼!”


  司域重重吐出一口氣,跌坐在地上。


  他已經不忍去看那具被一字符切割成兩半的屍體。


  “嘔……”


  身後的晏紫已經哇哇地蹲在地上吐了,看到晏紫吐得滿地的汙穢,司域胃裏一陣翻騰。


  是他第二次殺人,和上一次不一樣,是麵對麵的殺人,緊張的情緒釋放之後,更多的是悵然若失。


  他現在才有心思去打量晏紫搬來的救兵。


  眼前這名身穿百色絲織麵衫的中年男人看著年紀不過三十五上下,麵對眼前這混亂的場景,他麵色平靜,不知從何處取出一袋水囊,正遞給晏紫漱口。


  如果他的袖端赫然紋著八條金線紋飾,如果不是他隨手發出的一掌氣勁就將一名九品道士擊斃,司域隻會以為這隻不過是一名普通儒生,亦或是吃穿不愁的閑散富家翁。


  晏紫自己是不知道司域此刻的想法的,她接過中年男人晏君遞過來的水囊,終於漱好了口,然而她內心卻無比尷尬,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在司域心裏的形象全毀了吧!


  真丟臉,怎麽就沒有控製住,在司域麵前吐了呢.……晏紫無比懊悔。


  其實在剛剛的戰鬥中,她的興奮多過於害怕。


  一直以來,她都是一隻籠中的金絲雀,被保護的很好,但是也失去了和外界交流的機會。


  所以她渴望冒險,渴望刺激,渴望成為一名修煉者,但是一直沒有機會——誰叫她的母親,是當朝的長公主。


  皇室宗親,不得修煉,這是當朝皇帝親口定下的鐵律。


  所以,盡管自己的父親,是執掌徐州暗度使衙門的四品高手,她也沒有修煉的機會。


  她想成為一名修煉者,但是自己的身份桎梏了她。


  也許是自己的這個執念,讓父母對自己頗有虧欠之感,父母給她最大的自由,從不阻擋自己外出去尋找稀奇好玩的事物。


  因為父親有底氣,在徐州之地,能把自己保護的很好。


  但是她知道,自己遇上的那些神奇修士大都是父母的安排。


  直到在南山村看見不顧形象吃飯的九品巫師司域,短短數日內,竟然同他一起經曆了無數精彩刺激的事情,這不由不讓晏紫心中產生了點點漣漪。


  她紅著臉,偷眼去看司域,卻發現剛剛用盡全力保護自己的少年正在偷偷打量自己的父親。


  這莫名讓她有些來氣,她故意拖長聲音埋怨道:“你把我靈鏡弄壞了,你賠!”


  中年男人瞪了她一眼,溫聲道:“先辦正事。”


  他麵色凝重地走向那名暗度使的屍體,輕輕地為其整理破損的衣服。


  “你做的很好。”他輕輕說道,此刻他眼底的深潭似乎才有所波動。


  隨後取下暗度使係在其腰間的腰牌,轉過身來,眼神已經變得平靜。


  他這才看了一眼司域,“九品靈巫,怎麽才是中階,不過靈力倒是錘煉得很精粹,看來是很有想法的一個小家夥。”


  司域正想反駁,什麽中階,我可是九品巔峰,不帶這麽寒磣人的啊。


  剛剛一直處於緊繃狀態沒有發現,司域暗中驅動靈池,才發現自己的修為果然下降到隻有九品中階了.……這才想起,源符和靈符似乎處於一個互相排斥的狀態,應當是昨晚源符入體,修補靈池,生生把自己的修為壓製到了九品中階。


  他訕訕一笑,沒有說話。


  這裏可和巫門不一樣,在沒有摸清對方性格之前,就得裝乖,這叫能屈能伸——司域語錄。


  頓了一下,又饒有興趣地問道:“你那切割之術,似乎不是巫門術法?”


  司域正在想怎麽應對,忽然看到晏君耳朵動了動,抬頭望向屋頂的空洞。


  “找死!”他的語氣輕蔑。


  此刻晏君昂然挺立,衣袍無風自搖,如同一柄還未出竅的絕世名刀。


  不過有敵人嗎?司域此刻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敵人的靠近。他隻能仔細觀察著晏君,靠看晏君的反應來分析目前的情況。


  還來?司域看著屋頂已經被掀的差不多的巫廟。


  自己繼承這巫廟,欠了三十貫錢,到現在一分沒有還,反而連廟都給毀了。


  司域艱難地往房地頂看,此刻陽光從被掀翻的屋頂直射下來,碧藍的天空如洗。


  這不是天空,是司域天空一樣大的悲傷。


  你說這是什麽事!


  不當人子的玄天道!自從到了南水城,怎麽經曆的事情總和他們有關係。


  司域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玄天道要在南山村做些什麽,以及,今天這一切的由來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忽然,晏君麵色一凝。


  是敵人太強嗎?司域不由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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