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字符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司域的靈池開始自行運轉靈力,抵抗神秘符號的侵入,兩股力量的對抗下,司域如同被超重力的大氣壓擠壓一般,神魂欲裂,思維滯澀,意識仿佛被冰凍一般。
他能感覺到入侵自己身體的神秘符號,是一種和靈力相異的力量,這股力量如同來自遠古莽荒,神秘而又霸道,很快,在源源不斷的符號入侵之下,司域的體內的靈力快速消耗,節節敗退,完全被壓製,直至隱匿無蹤。
在沒有了抵抗之後,神秘符號如同脫韁的野馬,長驅直入,直奔司域的靈池。此刻這些神秘符號爭先恐後,仿佛在爭奪美味的食物一般,一息之間就占據司域的靈池內外,小小的靈池內外爬滿火紅的符號,甚至連靈池破損之處都被符號占據。
後進入司域靈池的神秘符號左右逡巡,發現沒有空間可以容身,才緩緩地沿著司域的周身竅穴退出,而後又順著司域的腳回到神秘巨樹之上。
隨著體內靈池和神秘符號穩定下來,司域進入了一個玄之又玄的狀態。在這個狀態裏,沒有上下,沒有宇宙萬物,沒有時間,也沒有司域自己。而後他看見了每一個神秘符號,隨著一個個神秘符號的出現,他的意識無定的飄搖著,仿佛化身山嶽、化身一朵盛開的話、化身整個宇宙,化身從宇宙起源到此刻的時空。
一切平靜下來。
倏地,司域睜開了眼睛,他的腦海裏多了一明悟。這明悟不像是突然產生在他的意識裏,更像是與生俱來,又仿佛造物主的饋贈,隻不過現在才知道而已。
源!
源即是宇宙,即是時空。
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來曰宙。
源的力量,便是時間和空間的力量,如果真正掌握了時間和空間的力量,那不就是可以得到長生嗎?
當然司域目前還遠遠達不到這個境界,此刻他對於源的掌握,僅僅限於源符,而且隻是一個源符,剩下的,還需要通過感悟學習。
是的,源符,也就是神秘符號,司域腦海中的明悟,它就應當叫做源符。
司域觀照自省,查看自己的靈池,此刻所有的源符仿佛鐫刻在自己的靈池上一般,而且已經不複之前的流動,而是如同鏽跡斑斑的青銅一樣模糊不清,隻有在靈池底部有三個小小的源符能夠看得出形狀,而其中有一個小小的源符能夠發出生鐵般清冷的光芒。
這個源符的形狀及其簡單,就如同稚童在紙上輕輕巧巧的畫了彎彎曲曲的一筆,寫了一個豎著的“一”字。
就叫它“一字符”吧,司域心想。
根據司域的感悟,所有的源符隻分為時符和空符,而這就是一張可以調度空間之力的空符。
司域隻需要心念一動就驅動靈力,點亮它而後使用,目前來說,而它的功能就是切割,切斷有形的物體。
而隻有領悟透三個目前有形的源符,才能開啟接下來的靈符。
更大的好事是司域隱隱感覺,在源符的包裹之下,司域破損的靈池似乎得到了補全,不過源力和靈力好像處於一個互相抵製的情況,這一點不知道會給自己今後的修煉帶來負麵影響,不過也算是有得必有失吧!
除了領悟到源符之外,現在在司域腦海中還多了一段原主被封印的記憶。
在玄妙狀態的作用下,司域已經淡化了作為穿越者的身份意識,原主司域和穿越者司域,都是他,而這就意味著,他對原主司域的經曆,更加地感同身受。
沒有時間去進一步消化記憶,司域有一種明悟,自己即將要脫離這個空間。
他聽到隱約的呼嘯聲,周圍的霧氣似乎在積蓄力量,此刻他的雙腳已經可以動彈,他嚐試了一下,往樹梢和樹幹的方向,仿佛都有一堵無形的牆在擋著,但是可以枝椏的垂直麵移動。
他有些猶豫,是要站在這裏,等自動離開嗎,還是試探一下,移動兩步看看會怎麽樣?
唉,好奇害死貓啊!拗不過內心的好奇,司域輕輕的往旁邊移了一步,就在這時,司域忽然感覺腦中刺痛的感覺又回來了,他正在苦苦對抗著大腦的痛楚,忽然聽得嗖的一聲,周圍的霧氣全部向他湧來。他的身體如同一個蟬蛹一般被霧氣包圍。
過了一會,霧氣散開,這裏已經沒有司域的身影。
……
司域看著眼前的早食店,有些哭笑不得。
他進入神秘巨樹的時候是在巫廟,而出來一睜眼就在這城中坊市中的一家早食店。
他的一小步,是神秘巨樹的一大步。
有一位客人正坐在桌前等上菜,司域突兀的出現在他麵前,他瞠目結舌地指著司域:“你……你..你怎麽出現的?”
司域秉持著我不尷尬,就是你尷尬的觀念,衝著他淡定一笑:“老板,來碗豆漿。”
那人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不是老板。”
司域頷首:“哦,那就麻煩請老板來碗豆漿。”他望了一下天色,已經是旬日東升了,昨晚不僅劫後餘生,還獲得了金手指,喝碗豆漿犒勞一下自己也不錯。
“老板,來碗豆漿。”那人大聲舉手道。
店主從一個大甑鼎後伸出頭:”客官,誠惠一錢,小店還有麻羹,和囊餅,配上豆漿才是絕味,都是一錢,不知是否要上一份?”
麻羹就是加了芝麻的米羹,此刻司域聞著甑鼎中傳來的米香,早已是食指大動,他猶豫道:“再來一碗麻羹吧。”
談到錢,該猶豫還是要猶豫一下.……
等到豆漿和麻羹端上桌,司域滿足地啜了一口豆漿,這才有些後悔,自己把晚飯錢都花了,晚上吃啥?
不過一勺麻羹入口,司域回味著滿口的米香味,又將這隱隱的顧慮拋之腦後了。
司域正大口吃著,忽然瞅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邁進店裏,司域本想假裝沒看見他,沒想到那身影環視店裏,大步走到司域這一桌坐了下來。
正是天一道觀的道長李玄奇。
李玄奇朝店家道:“給我來一碗豆漿,一碗麻羹,再上一個饢餅。”聲音之中掩不住的疲憊。
“昨晚沒忍住,又到長樂坊去玩了一把,這下好了,黃姑魚是真沒戲了,”他自來熟地朝著司域悲戚說道,“司兄弟,我也不是騙你,你近日確實有血光之災,我昨天說的,你看下要不要再考慮下?”
司域頭也不抬:“是嗎?”
“我道門慧眼如何能出錯?”李玄奇不滿盯著司域道,“你不信我今日再給你一次!”
說罷仔細盯著司域端詳,越看越是疑惑。此刻在他眼中,司域氣色極佳,不僅沒有任何凶相,而且神清氣爽,司域就連相貌,也比昨日見到見到要英俊許多了。
他搖搖頭,小聲道:“凶兆怎麽消失了,莫非我昨日竟然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