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信仰和食物
正當陳北凡苦苦思索著這種困境時，盤子裏的食物都快吃完了，突然他聽到一根木棍敲擊地板時發出的哢噠哢噠的聲音。
陳北凡從托盤上抬眼看了一眼，看到一個老人伸出手想抓住他桌子上的一把椅子。
老人抓住一把椅子的頂部，慢慢地坐了下來，鬆了一口氣，呻吟了一聲。
他坐在陳北凡正對麵的椅子上。
就在那一刻，陳北凡終於看著老人的眼睛，發現老人完全失明了。
老人的瞳孔是暗灰色的，看上去暗淡無光，好像有一層不透明的薄膜遮住了他的眼睛。
那瞎子也穿著灰袍子，比徒弟所穿的要輕得多。
陳北凡好奇地想知道這個老人是誰，因為他顯然不是那些透過黑袍很容易被認出來的長者之一。
瞎子的袍子也褪了色，有幾塊破布，很明顯，這身衣服已經穿了很多年了。
“年輕人，你能不能給這個又瞎又老的傻瓜拿一頓飯？”華莎認識我，所以別擔心她會認為你多偷了一份。恐怕這些老骨頭已經沒有彈性了。”
盲人溫和地要求陳北凡。
一個殘疾人問他，他怎麽能拒絕這個盲人的要求呢？
然而，陳北凡沒有注意到的是，這個被認為是看不見東西的盲人顯然稱他為年輕人。
陳北凡從未說過一句話，他又怎麽知道他有多大了呢？
“先生，請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拿飯。”
陳北凡禮貌地回答。
華莎已經注意到老人進來和陳北凡聊天，所以她知道這個男孩是來給老人吃的。
陳北凡一到她麵前，她就立刻開始準備托盤。
華莎把托盤遞給男孩，真誠表示自己的感謝：
“謝謝你，小家夥，因為沒有多少徒弟費心幫助老蒙脫。我通常得在下班後把盤子給他，因為我不能離開我在這裏的工作崗位，所以這個可憐的人不得不等上幾個小時，直到他終於可以吃東西。”
華莎顯然很同情蒙脫，陳北凡能感覺到看著老人餓著肚子等上幾個小時讓這個女人很傷心。雖然她隻需要兩分鍾就能走上前把托盤交給盲人，但在一個嚴格實行權力等級製度的社會裏，她必須先喂飽徒弟和長者，然後再把食物發給虛弱和殘廢的人。
“為什麽其他的徒弟都不幫助他？”
陳北凡生氣地問。
按照陳北凡的理想，不幫助弱者和殘疾人是絕對可鄙的。
“伊萊亞斯是個無元素的人。”聽到這句話，陳北凡立刻明白了為什麽沒人願意幫助老人。
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據說比閃電元素師更弱的人是一個甚至沒有元素的人！
“有傳言說他在很久以前的一場戰爭中受傷並失去了他的靈魂。隻有學校的校長知道蒙脫的真實情況，因為是他在戰後救了他的命，把他帶回了紅公豬學校。然而，校長很少來學校，所以每個人都虐待伊萊亞斯。沒有武力，沒有視力，這個可憐的人怎麽能反擊呢？”
貝絲悲傷地向陳北凡解釋。
盡管這項技術現在是被禁止的，但在戰爭時代，元素主義者有時會犧牲他們的全部修養來換取那一刻巨大的力量。
這種技術現在已被遺忘，隻有過去戰爭的幸存者還記得它。
然而，他們中沒有人會把這種技術傳授給他們的弟子，因為這將徹底摧毀他們的未來。
這種被禁止的技術有可能提高一個人在整個領域的修養。
如果一個專家使用這個技巧，那麽他可以直接進入天人境界一小會兒。
然而，那樣的代價並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你現在就把托盤拿給蒙脫，告訴他我下班後去看他。”
貝思一邊把托盤遞給陳北凡，一邊輕聲說道。
排隊等候的幾個徒弟不耐煩地瞪著她，因為他們的食物延遲了，於是陳北凡迅速地抓起托盤，走回他的桌子。
老人幾乎沒有離開他的座位，隻是閉著眼睛坐在那裏。當陳北凡回來給他一盤食物時，他正哼著小曲。
陳北凡輕輕地把盤子放在蒙脫麵前，低聲對老人說：“先生，我把一盤食物放在你麵前。”
老人突然停止了哼唱，眼睛慢慢睜開。
呆滯的灰色眼睛盯著陳北凡，他覺得這個盲人的眼睛能穿透他的靈魂。
“多麽有禮貌的年輕人啊。孩子，你叫什麽名字？”
老人平靜地問陳北凡。
“陳北凡！”
“那麽，陳北凡，從你彬彬有禮的語氣，甚至願意和我聊天來看，我猜你是這裏的新仆人吧？”
伊萊亞斯問道，他慢慢地開始咀嚼食物。
雖然這位老人雙目失明，衣衫襤褸，但他切食物和優雅咀嚼食物的方式卻有一種優雅之處。它使陳北凡想起了這座城市裏那些優雅的貴族家庭。
“事實上，我是紅豬學校的新弟子。”
陳北凡試探地回答伊萊亞斯。
他猜想為什麽老人會認為他是一個仆人，因為隻有缺乏教養的人才會對一個不太像蒙脫的人彬彬有禮。
“什麽？你是學校的信徒？他們居然讓一個閃電元素師來這裏？孩子，你不是在和這位老人開玩笑吧？”
蒙脫不相信地問道。
當伊萊亞斯提到他的閃電元素時，陳北凡驚呆了，但想了一會兒之後，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釋是，這位老人可能在學校周圍散布了謠言。
否則，這個盲人怎麽可能知道他的元素呢？
“我在裏吉斯勳爵的讚助下做了兩年的徒弟。過了這日子，我必在他的手下。”
陳北凡沉著地回答了伊萊亞斯接二連三的問題。
聽到這個小男孩沒有感情的聲音，伊萊亞斯感到心裏有一絲憐憫。他完全了解閃電元素主義者的生活方式，沒有什麽能改變他們的命運。
之後，兩人聊起各自的生活，一直聊到午夜。陳北凡談論著他的家庭和在村裏的生活，蒙脫談論著他在皇家軍隊服役的時光。
陳北凡除了提到他家人的死外，沒有多說什麽，蒙脫同情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陳北凡最喜歡的是伊萊亞斯的戰爭故事中關於戰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