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風險由我承擔
這位姓呂的大姐並不在乎拍片這點錢，她更加在意的是自己女兒的健康，一路上她顯得很焦慮。
“張醫生，你我們南歲數這麽，拍會不會輻射很大影響發育啊？”
張子凡耐心地解釋道：“ B是ne bea 的簡稱，也就是錐形束，它和一般的螺旋原理完全不同，輻射劑量要數百倍。
嗯……這麽吧，你拍一次B的放射劑量，僅僅相當於你拍一張普通胸片的1/40，也僅僅相當於你坐一次長途飛機而已。”
“叔叔，坐飛機也有輻射嗎？”一直很沉默的南忽然問道。
“那是當然，日常生活中輻射無處不在。”
張子凡點點頭，“很多輻射是無害的，比如電磁輻射，比如移動基站，至少現有的研究並未發現他們的危害，當然射線對人體會有傷害，但是拋開劑量談毒性，那是不科學的。”
“感覺奇怪的知識又增加了呢！”南笑了笑，轉頭對媽媽道：“老媽，高考我們考醫科吧！”
“好好好，醫生好，這是個好職業！”呂大姐滿意的連連點頭，對張子凡道：“不愧是高材生，張醫生你解釋地真仔細，這麽，我們就放心了。”
勸人學醫，打雷劈……
張子凡張了張嘴巴不出話來。
……
KaV北鬥口腔三維影像係統是三合一機，價格大概五六十萬，屬於低端B，不過也足以滿足一家診所的需要。
按照衛健部門的要求，拍片室要有特殊隔離措施，這主要是為了保護拍片醫生和候診病人不至於接觸到泄露的輻射。
尤其是放射科醫生，如果防護措施不合格，經年累月之下，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
在係統中查看診所布局詳情可知，這間拍片室雖然看上去老舊了一些，但牆壁的厚度，鉛門的密封性等等，都是完全合格的。
在附一醫院的時候，病人拍片都會有專門的醫生或者技師負責，而在這裏，張子凡不得不自己動手給病人拍片。
在嗚嗚聲中，B的懸臂開始擺動，機器順利的預熱成功，讓初生鬆了一口氣。
像這種設備長時間不使用，就怕出現各種故障。
讓南摘下眼鏡、金屬發飾和耳墜之後，張子凡給她穿上了鉛製的防護服，然後讓她進入拍攝位置。
鉛是非常沉重致密的物質，穿著鉛衣雖然笨拙不適，但它能夠有效阻擋光線輻射，可以著重保護容易放射沉積的甲狀腺等腺體。
姑娘可能是有點害怕密閉的環境，張子凡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然後引導她輕輕咬住了套有一次性防護膜的探頭上，然後調整顱麵的角度，並用頭套將她顱部固定。
“堅持一下，一分鍾就好了！”
著，張子凡走出拍片室，隔著防護玻璃按下啟動按鈕。
機器再次發出嗚嗚的聲音，姑娘也很配合的一動不動，當搖臂轉過一周之後，圖像采集完畢。
……
帶著母女二人再次回到診室，張子凡打開電腦上的相關軟件查詢影像數據。
這時候一直在關注“張主任”的劉醫生和唐醫生也圍觀了過來。
“這個埋伏牙也太……嘶……”
劉建明看到那個幾乎六十度倒置，且與下齒槽神經神經嵌合的深埋牙，驚訝地正想話，卻被唐醫生悄悄踢了一腳。
“我們不要多嘴，看看張怎麽處理。”唐醫生聲在劉建明耳邊道。
這種級別的埋伏牙手術別是他，就是大醫院的主任都未必能搞定，他倒是想看看這位“研究生”怎麽下台，看他到時候支支吾吾最終還是得把病人推去大醫院，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如果沒有接下第一個任務，張子凡或許也會和唐仁斌想的一樣，建議這位病人去大醫院治療，這不僅僅是對病人負責，也是自己對負責。
雖然張子凡的口腔外科技能有B-，是所有臨床技能中最高的，甚至在Z大附一的同級別醫生中也是數一數二的，但這個手術風險和難度實在太大了，最穩妥的還是交給主任級別的醫師。
不過，放棄任務就意味著放棄“全體員工忠誠度 10，醫院建設點數 10，經驗 50”的獎勵，實在是很大的損失。
這時候，張子凡將目光看向了一次性技能up包，在一個時之內，這個up包可以將張子凡的外科技能從B-提升到A-水平。
根據張子凡的推算，一般社區醫院、診所的醫生水平大約在F-E左右，二甲、三乙醫院的醫生水平在E-D級左右，普通三甲醫院的醫生水平在D-級左右。
類似S大附一這樣的強勢三甲醫院，或者也就是所謂的三特醫院，普通醫生的水平大約在級以上，高年資醫生水平大約在B級左右，而主任級別，也就是省級專家，應該會在A級。
當然，這樣大致的劃分是很粗略的，隻是張子凡根據目前得到的三個樣本推算出來的。
想來某些醫院，比如以皮膚病見長的市第三醫院，雖然醫院等級不高，但是他們皮膚科的醫生技能等級很可能超過了許多省級醫院。
但不管怎麽，使用技能up包之後，高達A-的口腔外科技術還是給於了張子凡很大的信心。
其實就算不用這個up包，張子凡憑借著自己B-的水平也不是不能賭一把。
但這又不是什麽事關生死絕境的手術，張子凡作為醫生是不容許自己拿患者的健康來做賭注的。
因此張子凡毅然決然的點開了技能up包，並且選擇了口腔外科技術作為提升項目。
一瞬間，張子凡覺得自己的思路清晰了許多，看著圖像上猙獰的埋伏牙也不像之前那樣束手無策了。
在短暫的思索下，好幾種可行的手術方案便出現在了張子凡的腦海。
“這就是主任大佬的實力嗎？”
張子凡不僅感慨，原本以為A-和B-雖然有差距，但應該也就是在手指靈活性之類的方麵進行提升而已，沒想到真實的差距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果然，實力差距這種事情，不親身體會是無法理解的。
“呂女士，南姑娘，你們放心，這個手術雖然有些複雜，但是我們有信心將它拿下。”
正悠閑喝茶看戲的老唐，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
他冷笑著對張子凡道：“張啊，年輕氣盛是好事，但也不可以為了出風頭逞強嘛！”
聽到這麽，無論是石曉雅還是劉建明，全都臉上變得古怪起來，劉建明甚至還拉了唐醫生一把，道：“老唐幹嘛呢，張主任有自己的判斷！”
之前出言提醒手術難度高，那是幫忙找台階，如今再這話，那可就是拆台了，劉建明覺得老唐太不地道了。
首先從稱呼上，作為醫生很忌諱“”字，有經驗的高年資醫生即便是叫自己的學生，如果有病人在場，一般也都會叫他“王醫生”、“李醫生”，而不是“王”，“李”。
這不僅僅代表著一種尊重，更主要的是在病人麵前維護他們的權威。
唐仁斌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但他偏偏不喊“張醫生”乃至“張主任”，而是直接叫“張”，這種行為非常惡劣。
其次，對於醫生來，最忌諱的就是同行當著病人麵拆台。
哪怕你對於同僚的方案有異議，隻要不是那種爭分奪秒的急救或者是原則性的大錯誤，也一定要在私下提醒。
如果一定要在病人麵前，也要講得婉轉一些，否則原本很平順的一次治療，很可能因為這一句話而使得病人心中帶刺，但凡治療效果有一丁點不滿意的地方，就會造成一場醫療糾紛。
不過唐仁斌可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麽不妥當，反正他早就找好了另外一家診所，如今隻是在混日子而已。
但是眼前年輕人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變得手足無措起來，非但沒有手足無措，張子凡甚至雲淡風輕的朝著他笑了笑，道：
“作為你的上級醫生，我建議你唐同誌，不要因為自己做不到，就覺得上級醫生也做不到，相關手術記錄我都會簽字的，風險我一個人承擔。”
張子凡的語氣很平淡，無喜無怒，仿佛在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唐同誌？
上級醫生？
石曉雅年紀，一下子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而唐仁斌的老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可偏偏他還沒法反駁。
雖然唐仁斌已經行醫將近三十年，可就連執業醫師資格證都是考了七八次才好險不險通過的，更別主治考核了。
所以從職稱上，張子凡確實是他的上級醫師，完全沒有錯。
“我們相信你，張叔叔！”南搶先開口了。
呂大姐本能的察覺到醫生之間氣氛有些詭異，不過看到張子凡沉穩的模樣，又見女兒如此表態，便也還是選擇相信了這位年輕的“上級醫生”。
“曉雅，手術室和手術器械準備一下，劉醫生，手消毒，準備配台。”留下兩句吩咐之後，張子凡帶著母女兩人走進了手術準備間進行術前談話。
唐仁斌忍不住和石曉雅、劉建明道：“什麽狗屁上級醫生，我呸！不就是個破主治嗎？我當醫生的時候他還沒上學呢！擺什麽譜！你們等著吧，一會下不了手術台，我看他怎麽收場！”
石曉雅和劉建明看了看背影從容不迫的張主任，又看了看氣急敗壞的唐醫生，兩人對視一眼，然後默契的攤了攤手，分頭去準備各自的東西去了。
反正出了醫療事故也不是他們的責任，近距離觀賞如此難度的手術，這個機會可不能錯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