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 麵目全非
“等一等！”袁太太突然開口道，“我們也去！”
“都這個時候了，你們竟然還要……”聽到這句話，周太太氣憤不已歇斯底裏的嘶吼。
她卻被周複海一把拉住了，看著他們冷冷的說，“隨你們的便！”
周家夫婦上了車，一路疾馳往工廠的方向而去，袁思哲也拉著妻子上了自己的車，緊隨其後。
兩撥人一前一後，簡直堪比在開賽車，一路到了郊區的一座廢棄工廠前，其實還沒到近前就已經看到了，遠遠的就是黑滾滾的濃煙，還有警笛的聲音。
周家的車子先到，兩人幾乎是跳下車子，飛快的往前跑去，警戒線是拉起來的，還沒衝過去馬上就被人攔住，隻是說了幾句之後，又放行了。
而袁思哲的車也很快就停了下來，袁太太握著丈夫的手，指尖有點泛涼，她秉著氣問，“你覺得，他們是不是在做戲？”
“不知道。”緊抿著唇，袁思哲繃著臉，他也分辨不清，“先看看再說。”
兩人也下了車走過去，就看到周太太站在那裏臉色煞白，一直嘴裏念念有詞，說著什麽聽不清，從唇形上判斷，似乎是在說“不可能”“不可能”。
而周複海相對還算冷靜一點，可麵色也很凝重，雙目緊緊的盯著廠房的方向，大火已經被撲滅的差不多了，可裏麵還有火苗在竄，而且煙非常的大，就算站在遠一點的地方，也能感覺到炙熱和嗆人。
“起火的原因還在查，初步判斷是化學藥品引起的爆炸，裏麵可能有易燃易爆物，不然不會這麽大的火勢，而且燒的非常的快。”警方在說著判斷，“裏麵有多少人？”
“不知道，不知道。曉曉沒說，隻說跟幾個同事在裏麵做實驗，我……我也不知道，這是我名下廢棄的廠子，她要用，就給她了，她……她不在裏麵吧？”
小心翼翼的探問著，周複海的心裏還抱著一絲希望。
畢竟現在還沒有看到屍體，也沒有確認人就死了，隻要沒有看到，就代表沒有出事吧。
“這個不清楚，裏麵還在滅火，等下才知道具體什麽情況。”警察回答道。
周複海站在那裏焦灼的等待著，一直往火場裏麵看，雙手搓在一起，他來回踱著步子，周太太也是兩隻手死死的絞在一起。
忽而，她似想起了什麽，轉頭突然看向袁思哲夫婦這邊，大步朝他們走過來，看著他說，“你不是說，你的人看到我家曉曉回家了嗎？什麽時候看到的，誰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袁思哲：“……”
“是不是！你不是滿口肯定的說，人在家裏的嗎？”她情緒失控，崩潰的喊道。
周複海猛然回過神來，也跟過來道，“不錯！你不是說曉曉在家嗎？誰看到的，幾點她回來的？”
此時此刻，他多麽希望袁思哲的話是真的，周曉真的已經回家了，隻是他們不知道而已。
“找，讓人找，把家裏翻個底朝天，也要把曉曉找出來！”周複海掏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給自己的手下。
就在這個時候，廠房的方向發生一陣騷動，接著便消防員從裏麵抬了個擔架出來。 周太太反應過來最快，已經拔腿朝那個方向跑過去了。
馬上，周複海也握著手機跟著跑過去。
袁思哲夫婦倆互相對望一眼，出於想要確定的心理，也快步跟上去。
從裏麵抬出來的擔架是蒙了一塊布的，看得出是個人，隻是蒙著臉，也看不出是誰。
不過從布下麵露出來一角的衣服，讓周太太一眼認了出來，“曉曉……”，她撲了上去。
周複海沒拉住她，她一下撲在了那個擔架上，咣當一聲掉落地上，布也被她撞了開來。
“啊——”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那張臉，讓她驚叫出聲。
跟過來的袁太太一眼看見，嚇得抽了一口冷氣，而袁思哲的反應還算快，馬上就用手遮住了妻子的眼睛，“別看！”
別說女人了，他一個大男人看到了，也是心裏咯噔一下，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那張臉，燒的是麵目全非，根本就看不出來了，說是塊焦炭也差不多。
一眼看過去，頓時讓人怕的想要尖叫出聲，袁太太即便被他捂住了眼睛摟在懷裏，也在他懷中瑟瑟發抖，顯然是嚇得不輕。
而周太太則是驚叫一聲之後，直接就昏了過去。
連忙把人從擔架上攙扶起來，周複海也不敢再去看，好在邊上的人已經將布重新給蒙上了，其中一人道，“發現屍體一具，女性，身份不明。”
“嗯。”警察點了點頭，“交給法醫吧。”
“裏麵還有幾具屍體和殘肢。”他們說完，就又鑽進了廠房裏去。
“方才你太太說，是你們的女兒？”警察看著周複海又問道。
使勁的咽了一口唾沫，周複海平複了下自己激蕩的心情，然後才說，“這衣服，看上去是我們女兒的，但是……燒成這個樣子，我們也認不出。”
“嗯。”點了點頭，警察繼續說，“稍後法醫會做鑒定，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們配合。”
“我知道，我知道。”連連點頭，周複海現在的腦袋也是木的。
這一連串的打擊來的太快，他就算再強撐著，也有點消化困難。
“周……”袁思哲一手摟著妻子，開了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對著周複海，竟然有點為難。
“你滿意了吧！”眼睛一橫看過來，周複海咬著牙根，恨恨的盯著他，仿佛在看仇人一般，“現在曉曉可能已經死了，這就是你們想要看到的結果吧，你滿意了吧？！”
袁思哲本想反駁，不過念了下他們剛受到巨大打擊，便忍了忍，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你們節哀，方才那個，也未必就是你家女兒。周曉那麽有能耐，或許能逃出生天呢！”他淡淡的說道。
“你什麽意思，你非得看到她死才高興是嗎？”周複海氣得罵道。
這時，袁思哲也不與他爭辯，隻攬著妻子側過身，“你先處理你的事，我們的事，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