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7 阿霄,別離開了,好不好?
封亦烆微微點頭,向她伸手:“川島小姐,幸會。”
川島千代便笑著握住了她的手,青蔥玉白的手指落入男人的掌心,輕得跟羽毛似的撫著男人的手掌,櫻花色的笑著:“幸會。”
明明是簡單的打招呼,卻被女人演繹成了另一種“勾引”。
閻霄站在那,靜靜的看著,在看到川島千代向她轉過來的目光之前,率先轉了頭。
封亦烆抽出自己的手,對方北鵬道:“大總統,還是您先請吧,不然我們都要幹站著不敢入座了。”
方北鵬哈哈笑了兩聲,特意招呼川島千代入座。
川島千代卻請封亦烆先落座,然後跟著坐在了他對麵的位置上。
閻霄坐在封亦烆身邊,默默不語。
她能跟自己的殺父仇人和賣國賊坐在一個餐桌上,已經很有忍耐力了。
“亦烆,不如你任個一官半職,老是做聲音,也沒什麽意思嘛,不嚐試點新鮮的?”方北鵬開口道。
封亦烆淡笑:“當生意人自由,我是個胸無大誌的人,”他說著,把目光轉到林宗簡身上:“老師以前也總說我沒有誌向,這點啊,我確實是比不上老師的。”
林宗簡麵色微頓,然後才淺笑著道:“人各有誌,大總統也不用勉強亦烆,我這把老骨頭若不是想著還能給您出點力,我也想解甲歸田呢!”
方北鵬神色一凝,嗔道:“宗簡兄,你這是什麽話,不跟我一同勸說就算了,怎麽自己還說這種話,太不厚道了!”
林宗簡淡淡一笑:“哈哈,我自罰一杯!”
閻霄靜靜聽著,唇角始終抿著一抹薄笑,帶著譏誚。
封亦烆幫她夾菜,又幫她倒紅葡萄酒。
“封少爺,聽說你府上可是幾百年留下的老宅,裏麵有很多古色古香的建築,我自幼喜歡中國文化,改天我能去您府上拜訪嗎?”川島千代用手肘撐著下巴,對他眯著笑意。
封亦烆沒直接回應,而是轉頭朝閻霄看過去:“小月,可以麽?川島小姐來我們府上,你會吃醋麽?”
男人忽然對她說這話,閻霄麵容一囧,臉頰透過一層薄紅,可開口還是淺涼的:“少爺說什麽話,這種得罪人的事情想讓我來背,我還有功夫吃醋麽?”
她說完,又抬眸朝川島千代看過去,皮笑肉不笑:“川島小姐若是想去,過去便是,我可做不了封少爺的主。”
川島千代立即笑著點頭:“那就這麽說定了,”她舉起高腳杯,對閻霄舉起:“這位小姐怎麽稱呼,我可真是羨慕你呢!”
閻霄舉起酒杯輕輕的跟川島千代的高腳杯碰了一下:“叫我小月就行。”
“小月小姐,你真有福氣!”川島千代說著,目光卻朝封亦烆身上看,意味深長。
封亦烆給閻霄夾菜,輕輕貼近她,氣息拂落在她臉頰,語調低低緩緩,纏繞著曖-昧:“小月,你看,旁人都羨慕你呢!”
男人說完,朝她貼得更近,薄唇在她臉頰輕啄了一下。
閻霄往一側躲了一點,卻還是被他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臉頰。
她沒說什麽,隻是把臉頰垂得更低,看不見表情。
川島千代一對漂亮流光般的眼睛看著他們,眼裏多出一些意味不明,然後是笑意。
飯桌上吃飯,多少總要喝點酒的,封亦烆借口開車,滴酒不沾,倒是讓閻霄幫他擋了兩杯酒。
紅葡萄酒不醉人,但意味雋長,會讓人微醺。
…………
離開總統府的時候,閻霄本粉白的麵頰變成了緋紅,比往日更明豔了些。
正午的太陽剛剛往西偏下去,春天的京都城道路兩旁都是開花的樹,有些是桃花有些是杏花,粉白紅相間,風一吹就能吹落一團花瓣,混著花粉的香氣,在空中飄著。
閻霄倚在副駕駛上,目光朝車窗外看。
這個時節,正是春城無處不飛花。
“真美,不知道這些花能不能撐過這個春天。”她眼眸微瞌,自言自語般的低低的說。
封亦烆側首看她,她已經閉上眼瞼好像是要睡了。
他便沒有說話,安靜的開車,車速緩慢,穿過空曠的長街,掠過路邊的花樹,最後穩穩當當的停在封府門口。
他停了車,自然有人來泊車,下人剛要幫他開車門,就被封亦烆抬手製止了。
封亦烆擺手,讓他們離開了。
下人們自然也很有眼色,識趣的門口都不站了,直接進了府門裏。
日頭開始偏西,封府門口種了很多柳樹,因為年代久遠,樹木皴褶,垂下的柳條卻是翠綠鮮明的,隨風撫動著。
閻霄靠在他肩頭上,臉頰上還有未消退的緋紅,氣息淺淺的,表情很安適,好像在做一個很美好的夢。
他看著她,臉上不起一點波瀾,心頭卻已經驚濤駭浪拍在了血液中,他想留住她,很想很想。
一直到夕陽變成了橙紅色,在天邊逐漸下沉,染紅了白色的雲,閻霄被什麽光晃了一下眼睛,才緩緩的睜眼醒了過來。
緩緩掀起眼瞼,入目就是男人近距離的一張俊臉,眼眸低垂,眸底藏著星海一般,還未來得及沉醉,就忽然覺得唇上一涼。
她睜大了眼睛,男人清冽的氣息襲來,她沒有反應,已經被他扣著後腦深深的吻了下去。
可能酒還沒有醒,可能還沒睡醒,總之她沒有推開男人。
晚風從車窗裏吹過來,帶著溫熱的花粉香氣,繞得人更加沉迷,等閻霄喘不過氣,才恍然驚醒,身體往後躲開。
封亦烆察覺到她的拒絕,就緩緩鬆開了她,隻是沒有遠離,雙手把她攬在了懷中,額頭貼著她的額頭,氣息仍在交纏:“阿霄,別離開了,好不好?”
閻霄抬眸,近距離的盯著她,等平複了喘息後,才淡淡道:“那很遺憾,也許封少爺是留不住我的。”
她把組織交給的任務做完,就會走了。
“你想報仇,我可以幫你,就算你惱我恨我,當年的事情……不能給一次彌補的機會嗎?”封亦烆按著她的肩頭,他現在好像對她一點辦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