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5 記不記得，你第一次穿旗袍的時候
閻霄出門，隻穿了個簡單素白的長裙，不太正式。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微微蹙眉，卻沒有說話。
封亦烆果然帶著她去了百貨商場，京都城最豪華的名創洋貨商場，一棟樓裏上上下下都是琳琅滿目的店鋪，出入的也都是名流名媛，以及各國洋人。
封亦烆很輕車熟路的帶著閻霄進了一家女裝店，各式各樣的女裝都有，禮裙和日常妝，旗袍和洋裝。
“封少爺，您來了！”
店老板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很顯然，對封亦烆這個顧客很熟悉。
剛迎上來，倒是意外他身邊多了一個女人，笑道：“看來今天是帶了穿衣服的人。”
“是。”男人朝她笑了笑，伸手牽閻霄的手，“之前那些衣服，是買給她的。”
那女老板朝閻霄仔細的打量了兩眼，頗有感慨道：“這樣的資彩，也不枉封少爺一連買了三年的衣服呢！”
“老板，我幫她挑衣服。”封亦烆牽著閻霄往裏走，很顯然不想讓她繼續說下去。
閻霄眸色略動，他買了三年的衣服？
“看來那些女人你也沒有虧待。”她一邊挑衣服一邊漫不經心的道。
男人側首看她淡薄的側臉，輕描淡寫的道：“那些衣服都在沉香院……你的衣櫃裏。”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他都會一個人過來這家店裏逛，買當季最流行的款式，然後讓褚玉打理好，掛在衣櫥裏。
閻霄撥動衣架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麵上波瀾平靜。
封亦烆停下，目光垂落在女人的臉上，繼續輕聲道：“我總想著，那些衣服你會有機會穿上。”
“這件不錯，就它吧。”閻霄隨手拿起一條旗袍，發暗的湖藍，裙擺處繡著睡蓮，盤扣用銀色的絲線綴連，低調，沉穩的顏色和樣式。
封亦烆頓了頓，剩下的話沒往下說，隻道：“好，你去試試吧。”
閻霄拎著旗袍去了試衣間，可等她穿上才發現，這旗袍是改良款式，腿上的開叉……有些大。
雖然不過火，可她沒走一部，總是露出一截大腿，略有不適應。
她站在鏡子前，有些不太滿意。
“很好看。”封亦烆朝她走過來，從身後將她圈在了懷中，氣息沉穩，下巴貼著她的脖頸蹭了蹭，眷戀般的道：“記不記得，你第一次穿旗袍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
閻霄眼瞼微微顫了顫，垂下了眼瞼，擋住了鏡子裏目光。
是啊，她第一次穿旗袍，還是冬天，那年冬天，他們成婚之前，短暫的幸福。
男人的肩膀真溫暖，她卻抬手推開了他的手臂，淡笑：“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封亦烆沒再說什麽，緩緩退開一步，扭頭對老板道：“就這件了，沈言會過來給替我付錢的。”
“好的，封少爺。”那女老板笑了笑，並瞧著閻霄感歎：“果然是個美人坯子，這種暗色的旗袍，穿在她身上跟會發光似的。”
閻霄不自覺收了收從開叉出露出的大腿，她本想再換一條的，可封亦烆沒給她機會，牽著她離開了。
出來的時候，封亦烆又順手給她買了一條粉珍珠項鏈，又買了一個白玉鐲子，搭配在她身上。
“穿得寒酸了，他們會覺得你好說話。”
男人漫不經心的解釋他買這些東西的意義。
閻霄隻是乖乖穿戴上，什麽也沒說。
但其實她大概也猜得道，封亦烆隻是想給她買而已，因為他所謂的隨便，是“順便”打包了不知道多少條項鏈，手鏈、鐲子、胸針、還有戒指。
他隻是想為她花錢而已。
…………
總統府，矗立在京都城最中央的黃金地段。
氣勢恢宏，如果不是稍偏英倫風的設計，走到巍峨的羅馬柱門前，威嚴得更像古代帝王的宮殿。
總統府前是一個很大的廣場，中央是巨型噴泉，晝夜不息的噴湧翻卷著水柱。
總統府大門前常年駐守著兩隊衛兵，神采奕奕，麵色嚴肅。
閻霄不清楚封亦烆的車為什麽能直接開進大門裏，總之，他就那麽大搖大擺的進去了。
穿過門口，有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在他們停車處候著，笑意盈盈的幫封亦烆開車門，並把閻霄迎過來。
“封少爺，大總統還以為您今天不來了，遺憾了好一陣。”
封亦烆牽著閻霄的手，禮貌淡笑：“怎麽會，藍秘書多慮了！”
藍秘書是大總統身邊的秘書長，三十五歲左右，中等身材，略消瘦，下巴上留著一撮胡渣，一看便是精明人。
“封少爺，我帶您過去宴會廳。”藍秘書禮貌的道。
“也好。”封亦烆牽著閻霄的手，很放鬆自然的走著。
閻霄就這樣乖乖讓他牽著，很安靜，從始至終一句話也沒有說。
她時不時的觀察四周，一排排衛兵大約每三分鍾在她眼前晃一次，一隊大概是個人，並成兩排，精神抖擻，手裏真槍核彈。
總統府很大，她完全不清楚自己現在身在何處，所以更不用說記路了。
“藍秘書，”封亦烆忽然走慢了兩步，對前麵的藍秘書道：“小月說還沒見過總統府長什麽樣，不如你帶我們走花園的路過去，讓她見識見識總統府的後花園。”
藍秘書也停下腳步，目光自然朝閻霄看過去，很快就笑著點頭：“自然，封少爺難得帶女伴過來，自然是可以的。”
於是，藍秘書改變了路線，幾乎帶著封亦烆和閻霄饒了半個總統府，穿過一片偌大的花園，裏麵種了不同品種不同時節的花草，因而一年四季花香四溢，有假山瀑布，還有花樹綠喬，道路曲折多樣。
“大總統真是幸福，住在前麵那棟樓上，一開窗就能看到這一片花海，倒是別有一番意趣。”封亦烆漫不經心的道。
藍秘書淺笑：“封少爺若是知道大總統每天憂國憂民到深夜，一定就不會這麽說了，再好的景色，也無心觀看了。”
閻霄默默聽著，唇角掠起一絲冷笑，憂國憂民？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