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沒傷及要害,算你有良心!
說著,林宗簡便要拉著林清致往亭子外走,卻被封夫人給叫住了。
“慢著,”封夫人往前又走了兩步,朝林宗簡看過去,臉上掛著和煦的笑:“林先生,我跟雲竹院那老頭子啊,大約是年紀大了膽子就小了,看不得當兵的,我們府上也好長時間沒出現過這麽些愣頭青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封府那往日的威嚴不複,隨隨便便一個人就敢踩門框了呢!”
在場的人,任誰都聽得出這話裏的意思,都偷偷朝林宗簡看過去。
京都城內皆知封家,可真正踏進來的卻不多,封府在這京都城內屹立不倒了大概有上百年,神秘莫測,甚至連大總統都對他們十分尊敬,更何況一個內閣總理。
尤其是封老先生的地位,更是京都商業界內的上位者,且他們封家隱藏的勢力不容小覷。
林宗簡是算準了封亦烆出府不在府上,才敢帶兵闖進來,這一次竟然驚動了封夫人,自然也不好下台。
“封夫人說的極是,這次是在下失禮了,還望夫人不要怪罪才好!”林宗簡低頭,走到雨幕中,畢恭畢敬的給封夫人鞠了一躬。
封夫人便輕輕的笑了起來,“林先生這又是做什麽,我剛才那都是玩笑話,來人,快給林先生撐傘當著點雨,年紀大了,沾點雨身子可就會不舒服了。”
林宗簡後退一步,“封夫人您好生休息,我先帶著清致回去!”
封夫人麵容含笑,朝林清致看了一眼:“清致啊,這麽個雨天,我也就不留你了,等改日得空了,還來府上玩!”
林清致慌忙朝封夫人點頭,低低的應了一聲,目送林宗簡帶著林清致還有圍著的一群士兵離開。
他們走後,封夫人臉上的笑便僵住,一眨眼整張臉都冷了下來,轉身朝還站在雨中的封亦烆走過去。
“你……”封夫人揚起手掌,恨不得再扇他一耳光,舉了舉還是沒落下來,怒道:“那老家夥闖進來,你差人去叫你爹便是,怎麽還跟閻霄動手,你是長了多大本事,跟自己媳婦動手?”
封夫人一臉恨鐵不成鋼,看著在雨中淋得渾身濕透的人,心裏說不出的堵著。
男人垂著眼瞼,語調又低又沉:“是我不對。”
“你還知道不對?她身體虛你不知道?”封夫人厲聲怒斥。
封亦烆垂在身側的手掌握成拳頭,低頭道:“是林宗簡設計好的,阿霄又出口頂撞了他,我才……”
“你就想出這麽個餿主意?”封夫人低頭看了看被他扔在地上的鞭子,“我沒你這麽沒用的兒子,他林宗簡算什麽東西,不過是大總統身邊的一條狗,當日你願意跟著他走仕途我跟你爹不反對,可如今他凶性鄙陋,此人野心勃勃,閻家的血債可是要算到我們封家頭上,以後你若敢再與他來往,我定讓你父親教訓你!”
男人聲音驟冷,語調中徒然帶著戾氣:“娘,你放心,這個仇記在我頭上,我會替阿霄討回來的。”
“哼,”封夫人睨了他一眼:“別以為你這麽說這次我便放過去,沈言!”
沈言一直立在那不言不語,聽到封夫人叫他,往前走了兩步,“夫人,請吩咐!”
封夫人一甩衣袖,指著地上的長鞭道:“這混蛋打了閻霄多少鞭,你就打他多少鞭,要是敢手軟,你跟他一樣受罰!”
沈言一愣,躊躇著抬頭:“夫人……這恐怕……恐怕……”
“再囉嗦連你一起罰!”封夫人厲聲道。
封亦烆便朝沈言看過去,麵容平靜:“沈言,娘讓你動手,便動手吧。”
沈言無法,隻好撿起地上的鞭子,作勢要打。
封夫人不再觀看,朝前廳走進去,去看閻霄。
閻霄已經暈了,褚玉一早擅作主張去差人叫了許醫生過來,許醫生診了一會兒,便是愁眉苦臉。
“許醫生,阿霄的身體如何?”封夫人問。
許醫生歎一聲:“少夫人本就身體虛得很,這又遭了一場淋雨,身上這傷一旦感染,可就危險了!”
“那還等什麽,還不趕緊醫治!”封夫人臉色冷峻,擔憂的看著隻能趴在床上的閻霄,她那背上還傷痕累累的都是紅色淤痕。
許醫生連連點頭:“是,我這就開始準備!”
上藥的時候,因為傷口沾了藥水更疼,閻霄從昏迷中直接疼得醒了過來,額頭冒汗,恍惚中她是看到了封夫人擔憂的神色,便又昏迷了過去。
…………
沈言連續在封亦烆身上抽了幾鞭子,便停了下來。
“繼續!”男人命令道:“我願意跟阿霄受同樣的疼,這些疼根本及不上她所受的千分之一,娘說的沒錯,我不配做封家的男人!”
沈言擰眉,勸說道:“少爺,你這又是何苦,少夫人已經傷了,您這樣做也……”
“你就當我心求自己心裏好過些。”封亦烆淡淡的道:“繼續吧!”
沈言無奈的歎一聲,隻好繼續。
封夫人帶著丫鬟出來的時候,見沈言還在拿著鞭子抽打,封亦烆肩頭背上的衣服都被抽爛了,裏麵的白襯衣全部染成了紅色,血跡斑斑的模樣。
到底是自己親兒子,封夫人不忍,便對沈言道:“沈言,罷了,扶少爺回去休息,等會讓許醫生過去瞧瞧!”
沈言立即住手,扔了手裏的鞭子。
封亦烆眼瞼垂了垂重新掀開,轉身朝封夫人走過去,麵色有些泛白,摟著堅毅:“娘,阿霄她……怎麽樣了?”
“托你的福,許醫生說鞭傷看著嚴重,不過是淤血,沒傷及要害,算你有良心!”封夫人說完,便冷著臉走了。
封亦烆一個人呆呆的立在院子裏,扯著唇角欣慰的笑了笑。
沈言站在他身後,過了良久也沒敢打擾,便陪著他站在院子裏。
過了好長一會兒,封亦烆把目光從那扇禁閉的窗戶上收回,低低淡淡的道:“回去吧!”
沈言點了點頭,想要去扶他,卻被他抬手拒絕。
這場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算停下來,而閻霄則沒有想象中的樂觀,因為本身虛弱,又淋了雨,當晚就發了高燒。
許醫生忙得焦頭爛額,給閻霄用了醫院最好的退燒藥,仍舊毫無作用,高燒依舊不下。
褚玉不敢怠慢,隻好匆匆去華林院,報給了封亦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