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5 唐湛與華灼灼之間,是死結
封亦烆看他的反應,略微蹙眉:“真的?”
“沒有,”男人語調低低沉沉的,壓抑著情緒:“我找到了她……但她拿孩子威脅我。”
唐湛薄唇民成一條直線,眼底的墨色愈發冷鬱,“她很恨我。”
封亦烆看著他,隻能淡淡的歎息一聲:“當初若要你不向華家報仇,你可願意?”
這本就是一場冤冤相報,可他偏偏要動了真感情。
封亦烆也總算鬆了一口氣,淡淡的道:“你騙了她十五年,又把華家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不管華老爺子如何,但你終究是毀了她的家。”
男人臉色發暗,抬眸看著封亦烆:“你呢?決定了嗎?跟她在一起,京都城的那個老狐狸會同意嗎?”
封亦烆眼眸晦暗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然後淡淡的道:“老師那邊,我會說清楚。”
唐湛扯著唇薄冷的笑了笑,眼底似帶著譏誚,從椅子上站起來:“你休息吧,我明天再來。”
封亦烆看著他,沒說什麽。
他安慰不了他,唐湛與華灼灼之間,是死結。
走出病房的男人臉色如外麵的漆黑的天,陰冷。
醫院裏的積雪有人清掃,到了外麵的路上,皮鞋踩進積雪裏“咯吱”“咯吱”作響,主幹道上高高挑起的路燈光線昏黃,把男人的身影拉長又縮短。
唐湛吐著化為白煙的冷氣,西裝外套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長大衣,筆挺頎長的身形看上去更為冷鬱了些。
天冷,街上已經沒什麽行人。
唐湛走到一個路燈下的長椅前,長腿頓住,俯身用手擦掉長椅上的一片積雪,然後坐上去。
從口袋裏掏出香煙,抽出一根點燃,倚在長椅上安靜的深深抽一口,冷氣混著青白的煙霧徹底模糊了他冷俊的麵容。
阿灼,下雪了,你可不要著涼才好。
那日,閻清越偷偷帶著華灼灼出了大帥府,直接讓司機開車送她們去了她所教學的明德女子中學。
學校又是封閉式的,閻清越帶著華灼灼根本不會有人傳出去,更不會有人知曉。
可偏偏,憑著唐湛的直覺,覺得閻家三小姐閻清越莫名的對他有敵意,如果之前並不相識,那便隻能是因為華灼灼。
明德中學在奉都城郊區往北臨近郊區的一處地方,周邊挨著一個叫藍田鎮的小鎮。
華灼灼明德中學的當天,閻清越便帶著她去鎮上采買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
“阿灼,往後你安心住著便是,他想不到你會跟我在一起的。”天色將黑,藍田鎮卻燈火耀眼,這裏有著很漂亮的夜市和燈花。
華灼灼麵容清淺,穿了一件淺粉色的大衣,身形清瘦也越發顯得氣質不凡。
“嗯,謝謝你清越。”她淡淡的應著,立在了一家裁縫店門口。
店裏掛了不少定製好的衣服,還有小孩子的,錦緞的麵料,小褂子小褲子,看上去格外精巧可愛。
閻清越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勾著唇淺淺笑著:“阿灼,你心裏還是期待寶寶的,對不對?”
華灼灼收回了目光,表情也沒有什麽大的變化,隻道:“隻希望他有機會在這人世走一遭,但我不想他一生下來便是痛苦的。”
活與不活,隻看他的造化。
“閻老師?”
她們身後忽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語調清朗。
閻清越先回頭,便看到了一個穿著暗藍色長衫的男人,溫潤而英俊,“林老師,真巧。”
林渭渠又往前走了一步,剛巧看到跟著轉身看過來的華灼灼,目光似是滯了一下,臉上禮貌的笑顯得略有不自然。
“閻老師,這位是……?”
閻清越扭頭看了看華灼灼,含糊的解釋道:“嗯,我表妹,過來跟我在住兩天。”
華灼灼目光淺淺的,隻是禮貌性的對男人頷首點頭:“你好。”
林渭渠便跟著連忙點頭,主動自我介紹:“小姐你好,我跟閻老師一樣,也是明德中學的老師。”
華灼灼跟之前一樣,禮貌點頭:“林老師好。”
簡單了禮貌寒暄後,她便淡淡給了閻清越一個眼神,示意離開。
“我跟阿灼去買東西,林老師你繼續逛吧。”閻清越會意,笑著對林渭渠說著,直接拉著華灼灼朝著街上的人群中混去。
林渭渠看著華灼灼離開的背影,目光一直舍不得轉開,直到兩人消失在街頭的人群中。
“林渭渠是我們學校的曆史老師,是個謙謙君子的模樣,長得也俊俏,學校裏有不少女學生都愛慕他。”閻清越漫不經心的道。
華灼灼不以為意:“說這些做什麽。”
閻清越微微扭頭,有些意外的道:“阿灼,你不知道自己長得很美麽?”
是那種清冷薄涼的美,似對什麽都瞧不上眼,卻偏偏的一眼一眉都能牽動人心,單單是站在那不言不語,便足以引了旁人的目光。
華灼灼側首看了閻清越一眼,臉上仍是沒有太大的波瀾,淡淡道:“皮相而已。”
很久以前,那男人也對她冷嘲過:【那些個公子哥接近你,不就是看你生的美?】
閻清越聽她這麽滿不在意,淺淺笑了笑,“可大多說人的喜歡,都是從好看的皮相開始啊,剛才那位林老師以往可沒有這麽主動跟哪個女孩子打過招呼,倒是你,冷淡淡的就這麽走了。”
華灼灼扯著唇清冷一笑:“那又如何,我不喜歡他。”
這世間的男人,除了唐湛,誰人都與她無關,可她與唐湛是仇人。
…………
第二日,閻清越去上課,華灼灼閑著無事,老師住宿樓前晌午的陽光很好,她閑來無事,找了本書坐在前院的一處亭子裏看。
學校裏的環境清淨的很,她前些日子在大帥府裏住著,總是關心著唐湛的動向,又要躲避他,心神疲乏,現在倒是修養的好時機。
腳踩在已經枯萎的棕色草坪上沒什麽聲響,“太陽光強,在這看書傷眼睛的。”
清雅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華灼灼下意識抬頭,便看到昨天遇上的人,林渭渠。
她隻勾著唇淡笑,“無妨,不過覺得無聊,隨便看一會兒。”
林渭渠站在距離亭子兩步遠的距離,有些歉疚的道:“抱歉,打擾你看書了。”
華灼灼點頭,然後拿著書本起身,雖說唇角仍舊笑著,卻說話毫不客氣:“既然傷眼睛,我便回屋看吧!”
她說著合上手裏的書從木凳上站起來,禮貌而疏離的朝男人頷首一下,轉身從亭子的了另一側走了出去。
此刻,華灼灼穿了一件淡紫色呢子衣,裏麵黑色的長裙裙擺露出一些,轉身離去的時候清瘦又高冷。
偏偏這樣的態度,叫林渭渠有些心動,竟是盯著她的背影又看呆了。
也不覺得她的態度冷淡,反倒是激起了他想更了解她的心。
剛才瞥了一眼女人手中的書,她合上的瞬間看到封皮,竟是晏殊的《解厄鑒》,她看這種書?可是有什麽煩憂之事?
中午,閻清越去食堂打飯,也不知是巧還是林渭渠故意等著,剛打好飯菜準備走,便被他跟了上來。
“林老師找我有事?”閻清越扭頭不解的問。
林渭渠跟著她走出食堂,找了僻靜無人處才,又躊躇了半天才肯看口道:“閻老師,你表妹她……叫什麽名字?年齡幾許?”
閻清越一聽,就知道昨天她猜測的沒錯,這世上原來還真有一見鍾情?
可她心知華灼灼並不會再對哪個男人動心,況且她現在過得躲躲藏藏。
“你問這些做什麽?我表妹她不喜歡與人接觸。”閻清越婉轉的表述。
林渭渠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一點,可還是不死心:“閻老師,我……我……”男人頓了頓,直截了當的道:“現在不都提倡自由戀愛,我想追求她,你可否在中間牽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