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帶我回去還當你的大小姐嗎？
陳副官嚇得往後退開一步，抬起頭重複道：“封會長府上著火，暫時無處居住和辦公，就決意請求大帥住在咱們府上，已經被安排在曲風院了。”
閻霄臉色一黑，莫名一股怒火竄上心頭，快步朝曲風院走去。
陳副官也不清楚他們家少帥跟這封會長的梁子到底是怎麽接上的，總之一遇到這封亦烆，準沒什麽好事兒發生，再不敢多言，快步跟上閻霄的步伐。
曲風院裏，幾個丫鬟下人已經收拾的熱火朝天。
封亦烆正跟唐湛在院子裏閑聊，他們在打賭閻霄幾時會找來這裏。
等封亦烆抬眼看到女兒一身戎裝，臉上帶著殺氣的出現在庭院門口，便把薄唇一勾，對唐湛道：“我贏了，今年江北的軍資你替我出。”
唐湛眉梢微微挑起，冷嗤的笑著：“娶不了閻二小姐，娶了她也不錯，反正……”
石桌下，男人踹了他一腳，讓他住口。
閻霄目光在院子裏掃了一圈，尋到封亦烆的身影，快步走過去，抬腳踩在石凳上，言語不善：“封亦烆，你當我這裏是飯店，家裏著火來大帥府上住？”
男人看著一進來就囂張跋扈的女人，眼底淡淡的笑著：“這件事少帥恐怕要跟大帥去說，我住在這裏交的房費可比住飯店貴多了。”
閻霄不屑，盯著男人問：“你倒是說說，交了什麽房費？”
男人目光往下，食指敲了敲石桌上放著的合約：“少帥不妨看看。”
閻霄低頭，還沒拿起就看到合約，就赫然看到首頁上寫著：【富江商會與江北軍政方互惠護協議書】。
她粗略的翻開看了裏麵的條目，基本都是商會對江北軍政方的錢資支持，而江北軍政方隻需為其提供一些運輸管製的便利，單從條約上來看，很顯然富江商會是不占便宜的。
閻霄蹙眉，疑惑的盯著封亦烆：“這麽做對富江商會有什麽好處？”她眼眸眯起，繼續問：“或者，你有什麽目的？”
唐湛卻坐在一旁徐徐的開口：“少帥這就錯怪我們封會長了，商人自然是趨利避害的，據我所知商會中有很多商人經營中西藥、糧食、布匹、生活器械刀具等等，這些政府在運輸方麵都有嚴格的運輸管製，檢查耽誤半天，貨就少到半天，少帥是軍人，兵貴神速的道理應該比我們更清楚才是。”
閻霄邊聽唐湛解釋邊低頭翻開合約的最後一頁，上寫著：合約即日起生效，一年後節製，可另商談續約。
不過一年的期限，閻霄才稍稍放心下來，看著他們繼續問：“在這裏住多久？”
“半個月。”封亦烆淡淡的回。
隻不過半個月而已，且這曲風院離她的院子還有些距離，日常起居應該碰不到一起，索性也就接受了，沒再看兩個男人一眼，轉身倆開。
唐湛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臉上逐漸變得嚴肅，眼底蓄著思慮：“就今晚，我要找阿灼。”
封亦烆並不差異，無所謂的點頭：“去，反正我大張旗鼓的搬過來，華大小姐如果在大帥府肯定是知道你也來了，今晚不去找，恐怕人又跑了……”他說著從石凳上站起來，慢悠悠的道：“……我最近都沒怎麽休息好，今晚需要好好休息，就不陪你會佳人了。”
唐湛抿著薄唇沒理他，眸低逐漸晦暗了起來：阿灼，不管你躲到哪裏，我總會找到你的……
…………
是夜，天空懸著一輪滿月。
大帥府的占地麵積很大，除了日常貼身伺候的下人，其他丫鬟、婆子、家丁之類都統一住在西院下人房中。
相比較各個別院的衛兵看守，下人區的看守相對鬆懈很多。
正是十二點換班的時間，唐湛從曲風院偷偷出來，按照白天對路線的記憶，越過一座花園，從假山處躲開衛兵的巡邏，來到西院的木門前。
木門緊鎖，門邊的青牆綠瓦不算抬高，唐湛覺得，華灼灼本不是帥府的人，即便躲進來，也隻能跟這裏的下人混在一起才不容易被發現。
而且，依照華灼灼的性格，如果想挑釁她，一定會出現在他麵前一次的。
正在唐湛猶豫要不要翻牆而入的時候，不遠處響起一聲清淺的女聲。
“在找我麽？”
唐湛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心頭一緊，緩緩轉身朝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抬眼便看到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一根粗大的樹杈延伸到白色的牆麵上，枝繁葉茂，女人則穿著一條淺杏色的長裙，黑色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肩頭，裙擺及腳踝，光著腳丫的雙腿隨著裙擺在樹枝上悠然的晃蕩著。
唐湛當即快步走到樹下，仰頭看著女人，喉頭滾動：“阿灼。”
華灼灼的手臂撐在樹枝上，低頭看著樹下的男人，語調清淺得能聽出笑：“唐湛，你可真笨，這麽多天才找到這裏，我都等得不耐煩了。”
唐湛卻借著明亮的月光仰頭仔細盯著樹上的女人，薄唇微動：“阿灼，在外麵過的好嗎？有沒有受委屈？”
一輪圓月，茂密的樹冠下伸出一根樹枝，女人淺杏色的長裙被照得更加明亮，輪廓清晰可見，仿若是從月光中走出的精靈。
華灼灼說話，總是語調淺淺的，乍一聽聲腔中混這些笑意，但仔細聽起來，卻是涼薄的。
“過的不好，沒有你在我身邊的日子，很多事情親自做起來都很麻煩，不過我既不當大小姐，就該自食其力，依靠著你這個仇人，心裏怎麽能過意得去，對吧？”
唐湛喉頭一緊，仰頭看著女人道：“阿灼，你怨我恨我都是應該的，怎麽鬧都行，但跟我回家好不好，外麵太亂，我不放心你。”
華灼灼淺淺的笑了起來，聲音並不高，卻在樹上不斷回蕩著，“跟你回去做什麽呢？華家已經不是當初的華家，帶我回去還當你的大小姐嗎？唐湛，我不是你，能在我跟我爹這殺父仇人麵前跟狗一樣伺候十五年再下手，我若報仇，有我自己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