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夫人她還年輕……
“嗯？”
莫大夫愣了一下，略一思量，瞬間恍然大悟，伸手捋了捋胡子，輕咳一聲，“這個啊，老夫方才為夫人切脈時發現，夫人她應是月事來了，疼痛難忍當與此有關。”
莫大夫行醫一生，本就是個性情灑脫，不拘小節，還有些頑童的老頭兒，說起此事麵上倒是坦然的緊。
隻是南宮夜聽後，俊臉驀然一僵，神情間漫過一抹明顯的不自然，甚至耳尖還有一抹可疑的紅暈，抿了抿嘴角，片刻才道，“女子，那事，都會疼痛難忍麽？”
“這……”莫大夫略一沉吟，搖了搖頭，“這倒不盡然，此事因人而異，每個人體質不同，心性不同，感受自然也不同。夫人她本就體寒，又恰逢寒疾發作，才會腹痛難忍。”
南宮夜抿唇，蹙眉不語，寒疾，竟會讓她在那種時候疼痛難忍？她這寒疾是如何落下的？
莫大夫去悄悄看了眼南宮夜，繼續說道，“常言道，寒則凝，凝則不通，不通則痛，正是這個道理，而且，夫人她還氣血兩虛，平常可能沒覺得什麽，也就是容易疲乏嗜睡了些，比平常人少了幾分精氣神，可在特殊時候便會反應強烈。”
“而且，此事可大可小，倘若不加以調理，及時補益氣血，任其發展下去，可能會損傷根本，造成不可估量的嚴重後果。”
莫大夫一席話聽的南宮夜眉頭緊蹙，麵沉如水，氣血兩虛？那丫頭的身子怎會如此羸弱？那些年她在尚書府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敏銳的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冰寒之氣，莫大夫悄悄縮了縮脖子，“將軍不必過於擔憂，夫人她還年輕，隻需好好調理，假以時日，身體定會恢複如常，綿延子嗣，不成問題的。”
南宮夜一記冰冷的眼神掃過去莫大夫瞬間縮了縮脖子，低頭捋著自己的白胡子，他說錯話了嗎？應該沒有吧？氣血兩虛，可大可小，任其發展嚴重到一定程度確實會令女子子嗣艱難，但是有他這個江湖郎中在，肯定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的。
“要如何做才能緩解疼痛？”
耳邊飄來南宮夜冰沉的嗓音，莫大夫瞬間正襟危立，一臉認真，“這個簡單，歸根結底痛是因為寒與氣血虧虛所致，自然是要帶暖外加補益氣血。”
不過，養氣血是一個長期堅持的過程，非朝夕可以見效。於是，莫大夫說了幾項具體可行的方法，以解當下燃眉之急。
片刻之後，莫大夫看著那圍繞著風千雪床邊擺了一圈的火盆，嘴角狠狠地抽動了下，“將、將軍，這……不需要這麽多……吧？”
這是不是太誇張了點？他隻是說端幾個火盆上來，讓周圍的空氣暖起來，可是，不用這麽多吧？
南宮夜卻沒理會他，又讓人抱來了三床厚厚的棉被，親自蓋在了風千雪原有的被子上，幾乎要把她的小床堆成了一座小山。
莫大夫在旁邊看著，白花花的胡子在風中淩亂著：這，夫人若是醒來，不會以為自己被埋了吧？！
南宮夜一記淡淡的眼風掃來，莫大夫頓時按下不安分的白胡子，笑眯眯看著他，“將軍，還有何吩咐？若沒有的話老夫就回去繼續睡覺咯！”
可憐他老人家啊，才剛躺下，被窩還沒焐熱呢，就被玄風那破小子給拎起來了。
“除了寒疾與氣血虧虛，她的身體可還有其他問題？”
跳躍的火焰落下了一室暖意，那風華無雙的俊顏籠在明燁的火光裏，卻仿佛落下了一層寒霜，懾人的涼意。
又是寒疾，又是氣血兩虛，由此可見這些年來她在尚書府的日子過得有多糟糕！繼母惡毒，已是不幸，親爹卻也不聞不問麽？
莫大夫腳步一頓，認真想了想，神情微變，皺起了眉頭，“老夫倒還真想起了一茬，方才為夫人切脈時，隱隱發現夫人的脈象似有中毒的跡象。”
南宮夜眼眸一眯，眼底乍現一抹寒意，“中毒？”
莫大夫點了點頭，一臉沉思之色，“的確是中毒的跡象，而且，若是老夫沒有看錯的話，這些毒素在夫人體內沉積已久，應有五六年之久了。”
南宮夜神情冷厲，眼底仿佛結了一層寒霜，“是什麽毒？可有解法？”
五六年前，她如今不過年方十八，那時候還隻是個小女孩，尚書府裏竟有人如此惡毒，連一個孩子都容不下！
“這……”莫大夫的臉上露出一抹為難之色，白花花的眉毛深深地擰起來，“老夫慚愧，一時間竟看不出夫人所中為何毒。”
南宮夜聞言，心下微驚，“竟連你都看不出？”
莫大夫有些汗顏，點了點頭，“確是如此。不過，將軍莫要過於擔憂，老夫觀脈象，夫人體內之毒似乎已被遏止，暫時壓製於體內，沒有繼續擴散與加劇。想來，夫人應是遇到了某位高人，那位高人既能想出壓製毒性之法，想來也會有根除之法，可能是需要時間或者某種契機，將軍不妨等夫人醒來時問一問她，看看那位高人可是需要哪些藥材，若能幫上忙也是極好的。”
聽著莫大夫的說辭，南宮夜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昏睡中的風千雪，跳躍的火光映照在那雙古井幽潭般的黑眸中，似星河瀲灩，幾分幽魅與神秘。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莫大夫聞言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那老夫就先回去睡覺咯！”
一邊說著一邊伸著懶腰往外走，一雙慧光流轉的小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了，困的！
“玄風，送莫老回去。”
耳邊驀然飄來一道低沉冷魅的聲音，把莫大夫的瞌睡都嚇飛了一半，想都沒想就拒絕，“不用了！老夫自己走回……”
然而話未說完，玄風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衝他齜牙一笑，露出了一口的白牙，“還是我送您老一程吧！”
那笑容看的莫大夫渾身一激靈，就要往後退，“不！你離老夫遠一……啊啊！你這個破小子快放老夫下來！啊啊……慢一點慢一點飛矮一點矮一點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