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姐姐真是愈發的自信了
指揮小廝去把賬本搬到高台上,兩人走到風千雪麵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小人吳仁星(小人郝多乾)見過大小姐,您要的賬本都帶來了,請過目。”
兩人一胖一瘦,一個圓潤的像個水桶,一個骨瘦如柴跟個竹竿似的,站在一塊說不出的詭異。
風千雪擺了擺手,“不是都帶了賬房先生麽?開始吧!”
三人聞言,對了個眼神,眼底神色各異,麵上卻出奇的一致,“大小姐,您不親自看?”
風千雪掃了一眼那堆得像三座小山似的賬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我何曾說過要親自看賬?”
“啊?這這這……”賈仁義神情一呆,“大小姐,不是您自個兒說的要查賬嗎?”
郝多乾飛快的瞪了他一眼,“這等粗活哪能勞煩大小姐親自動手?大小姐在旁邊喝喝茶,看著不就行了嗎?”
吳仁星瞥了他一眼,滿臉寫著三個字:狗腿子!
郝多乾鼻孔朝天回他一個眼神:胖成你那樣想當狗腿子都當不了!這輩子也隻有當飯桶的命了!
吳仁星頓時就怒了,“郝多乾你再給我說一遍!信不信我壓斷你的狗腿?”
“嗨呦喂!看把你能耐的!”郝多乾往他麵前一跳,輸體積卻不輸氣勢,“來呀!壓我啊!”
眼看著兩人就要掐起來,賈仁義萬分鄙夷的翻了個白眼,“你們倆能不能分點場合?沒看到大小姐在查賬嗎?正事!能不能先辦正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吳仁星眼一斜,“賈仁義你說誰呢你?想幹一架是不?”
郝多乾昂著頭,“你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就喜歡踩著別人顯擺自己!敢不敢和他幹一架?”
眼看著又要發展成另一場戰爭,風千雪適時出聲,“行了,都歸位吧。”
“是是是!大小姐!”
暗中卻各自對了個眼神:老地方,老規矩,誰慫誰是孫子!
……
九位賬房先生齊上陣,算珠打的劈裏啪啦作響,個個指法如風,埋頭苦算。
圍觀的人群亦是聚精會神,看的認真,時不時地點評一下哪位賬房先生算的快,更多的卻是悄悄議論著風千雪。那位名滿京城的廢材!
風千雪坐在太師椅上,悠哉悠哉的品著茶,麵前的桌子上還擺了水果和點心,那模樣好不愜意。
幾位管事的在一旁看著,臉上難掩鄙視外加幸災樂禍的笑容。
秦氏和風玉婉已經到了,但是她們並未聲張,而是隱藏在人群之外,看著眼前的一切。
距離上次見風千雪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風玉婉此刻見到她大有一種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的感覺,眼中恨意彌漫,手中的絲帕被她捏成了一團,那般用力,仿佛是將絲帕當成了風千雪在狠狠捏。
秦氏抬手握了握她的手,柔聲安慰,“不過是個將死之人,莫要因她氣壞了自己,禦醫說了,你要保持心情愉悅,這樣才能恢複的更快。”
風玉婉捏緊了手中絲帕,又緩緩鬆開,一雙眼睛卻穿過人群死死地盯著風千雪,“我知道。隻是看到她那張臉,我就忍不住。”
“那也要忍,左右她也活不了多久,況且,你將來是要做太子妃的人,日後還要母儀天下,怎能因為區區一個風千雪就亂了陣腳?”
秦氏的話讓風玉婉渾身一震,整個人都仿佛清醒過來一般,鬆開了帕子,臉上緩緩浮起一抹笑,“我方才看著她的臉,覺得她似乎漂亮了,可那又如何呢?終究是低賤之人!”
“婉兒你能這麽想就對了,你是天之驕女,而她命如草芥,她與你本就是雲泥之別。”
秦氏很欣慰風玉婉能夠想通,不過,她盯著風千雪看了一會,麵色有些陰沉,數日不見,那個妖女的確是一副容光煥發明媚動人的樣子,看著著實紮眼!
“不過是易容罷了!誰知道她本人醜成什麽鬼樣子?這京城裏還沒有哪家女子能及婉兒美貌。”
“夫人說的是,我們小姐可是京城第一美人!”
被凝香與秦氏這樣吹捧著,風玉婉心中很是受用,表麵上卻嗔怪的看了她們一眼,“娘,凝香,你們莫要再取笑我了。”
賈仁義眼尖的看到了秦氏的馬車,一溜煙的小跑過去,“夫人,您來了!”
吳仁星與郝多乾對視一眼,罵了一句‘狗腿子’也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給秦氏行禮,給風玉婉行禮,殷勤的不得了。
秦氏與風玉婉被他們眾星拱月般的迎上了高台,賈仁義和吳仁星親自搬了兩把椅子過來,“夫人,二小姐。”
秦氏卻站著不動,眼睛死死地看著穩坐太師椅,喝茶吃點心,完全把她當空氣的風千雪。
瞧瞧她那副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樣子,眼裏還有沒有她這個當家主母?
賈仁義察言觀色,瞬間了然,故意清了清嗓子,揚聲道,“夫人呐,可算是把您給盼來了!大小姐都在這兒恭候多時了!”
這提醒的可謂是很明顯了!
風千雪像是才發現她這麽個人似的,抬頭瞥了她一眼,“你眼抽筋麽?”
賈仁義:“……”
秦氏差點兒一口氣卡在喉嚨裏直接背過氣去,這個狂妄囂張的妖女!
“好!很好!”待會兒,看她怎麽哭!
風千雪懶洋洋的挑了挑眉,“我知道我很好,不用你說。”
秦氏:“……”
風玉婉及時上前將秦氏拉到了椅子上,轉身微笑著看風千雪,“一別數日,姐姐真是愈發的自信了。”
“哦?你看出來了?”
“姐姐曾經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還經常不修邊幅惹了諸多笑話,如今再見,姐姐風姿綽約,光彩照人,就連容貌都愈發的嬌豔了!想來南宮夜定是待你極好?”
雖然風玉婉掩飾的很好,可風千雪還是捕捉到了她眼底的一抹異樣情緒。
這可能就是人性扭曲的一麵了,明明是自己棄如敝履的東西,卻不允許他或她喜歡上別人,待別人好,否則,心裏便不痛快,仿佛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