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 是毀滅還是共存
無涯看著雪天傲與東方寧心，那樣子就如同迷落的孩子一般，一臉的無助，等著東方寧心與雪天傲幫他。
可是，東方寧心與雪天傲如何幫？
夜一不是用戰神宮傳承來和無涯交易，他用的是無涯承諾。
“無涯，對不起，不是瞞著你，而是我們也隻猜到八九分。”東方寧心別過眼，沒有去看妖月，但卻用著精神攻擊法，解開了夜一對妖月的鎖定。
妖月有權利告訴無涯，或者說妖月有權去挽回無涯……
夜一呀，夜一呀，明知你的算計，我們卻是恨不起來，你說你做人是多麽的成功……
“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們所有人都知道，我卻不知道？”無涯大聲的咆哮著，雙眼閃著受傷的光芒……
他被遺棄了嗎？
無涯看著東方寧心，又看著雪天傲。
他可以遵守自己的承諾，但請告訴他，這是為什麽？
“無涯……”君無量和傾似也重重地歎了口氣，想說什麽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夜一的意圖，他們隻是猜到，並不能確定，而就算確定，他們也不能說……
夜一並沒有用戰神宮傳承人之位，和無涯交換，而是用無涯的承諾，就算說了又如何……
“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們告訴我呀？”無涯茫然的看著眾人。
夜一依舊不給無涯解惑，繼續逼問道：“無涯，你說過那是你的承諾，現在這個承諾已經無效了嗎？如果這個承諾無效，那麽就算了，救命之恩什麽的，就不要再提了……”
以退為進，夜一神色平淡，隻是他的眼神卻是落在妖月的身上。無形中給了妖月巨大的壓力……
就是因為你，無涯才無法成為戰神宮的傳人……
就是因為你，無涯才永遠無法踏入天神級別。
妖族公主，你應該明白，要送一人踏入天神級別很難，但要毀了一個人的天神之路，卻是很容易。
錯過了這一次機會，無涯將永遠止步於神者九階，永遠不會踏入天神級別……
妖族公主，我不是威脅你，我隻是在告訴你，這就是拒絕戰神宮的代價……
妖月站在那裏，瘦弱的身子不停的顫抖著，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唇，強壓下流出來的眼淚，同樣以眼神尋問夜一：
“我放下妖族公主的身份還不行嗎？他日戰神宮與妖族對戰的話，我站在戰神宮這一邊。”這是妖月最大的讓步了，她為了無涯，連自己的族人也舍棄了。
這樣還不夠嗎？
可是夜一依舊搖頭：“人妖殊途，戰神宮絕對不允許，未來地宮主夫人是妖，趁他現在對你的感情還不是那麽深時，我必須扼殺掉。”
“我隻是一株桃花，又不是什麽猛鬼神獸，你憑什麽這樣對我，不能是妖，那麽獸呢？幻獸？玄獸？可以嗎？”妖月雙唇咬的死嘴，一滴滴血珠，從唇邊落下……
如果不是那顫抖的身體，沒有人知道，妖月此時有多麽的憤怒。
人妖殊途！
憑什麽一句人妖殊途，就扼殺掉她和無涯一切。
她和無涯，還沒有開始就要結束嗎？
“沒讓他殺你，已是我最大的讓步，別忘了誅妖，也是戰神宮宮主的現任。”夜一冷笑。
這個睿智的男人，總是給了沉穩內斂的感覺，但當他冰冷的笑時，盡是沒有覺得違和，反倒讓人覺得，讓這個男人露出這笑的人，十惡不赦……
而此時，無涯終於從夜一與妖月的眼神交戰中，發現了端倪，無涯恍然大悟的問道：“夜一宮主，你針對的並不是妖月，而是妖族對嗎？”
“是，我針對是妖族，你隻能娶人類為妻，妖、獸雖然可以化為人形，與我們終歸是殊途，和獸、妖族的女子在一起久了，會影響你的修為。”夜一這一刻終是沒有隱瞞。
除了戰神宮與妖族之間的矛盾外，這也是很重要的一點，得上古傳承者，都不能與妖結合……
“妖月她是一個好女孩。”無涯說這話時是那般的沉重……
閉上雙眼，腦海中全是妖月站在那裏哭的樣子。
妖月是多麽堅強女孩，無涯很清楚。
母皇被害，父皇要殺她，愛她的長老因她而死，這些妖月一個弱女子都承受下來，甚至一步一步，在妖族塑立了她妖族公主的地位。
可是，就在夜一說出，不讓他娶妖月時，妖月卻哭的好像全世界都拋棄了她。
“好女孩也不行。”夜一很不客氣的說著：“無涯，記住這是你的承諾，如果你做不到，我也不會勉強你。”
話雖如此說，夜一卻很篤定的看著無涯。
君子重諾，無涯這人平日一副痞子樣，但絕對是個君子，用諾言來綁住他，比用什麽權勢地位都有效。
“我知道了。”無涯重重的點頭，這一點下去，就如泰山壓頂一般。
東方寧心與雪天傲閉上眼。
無涯，對不起！
我們猜到了開始，卻沒有猜到結局。
我們真的不知道，夜一的要求會是讓你不娶妖月。
無涯，對不起，對不起……
東方寧心與雪天傲深深的自責著，兩人看著無涯，一臉的歉意。
無涯卻是朝東方寧心與雪天傲笑著搖頭，這一切是他自己的選擇，沒有任何人逼他，就是夜一也不曾逼他。
隻是無涯那笑，卻讓東方寧心與雪天傲更難過，這不是他們熟悉的無涯……
今天是上古戰場的難日，又何嚐不是無涯的難日。無涯在這麽一瞬間，被逼著長大……
無涯深深地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苦澀，轉身，再次看向妖月，眼裏滿是歉意與自責：“妖月，對不起……”
我必須遵守自己的諾言。
“無涯……”妖月低低的喚著無涯的名字，就如複傷的野獸，整個身子卷成一團，聲音壓的極低，無聲的哭泣著。
她的心好痛，好痛。
比當初知道父皇殺了母後時還要痛。
比當初大長老死時還要痛。
無涯……
妖月在心中呐喊著，同時深深的後悔著。
為什麽，為什麽自己不早一點放下妖族的一切。
而待到她想為無涯放棄一切時，她卻沒有資格……
一瞬間，這白雪皚皚的世界裏，盡是有片片桃花在空中飛舞……
隻是這些桃花紅的似血，卻沒有半分豔麗之色，整個就如同凋零一般，每一片都是孤寂與悲傷。
桃花豔如血，伸手接住一片，放在鼻息間一聞，那桃花的香氣盡是帶著血腥味.
“你何苦。”夜一看著妖月，搖了搖頭……
桃夭，桃夭，桃之夭夭…
這一株千年桃花，耗盡自己的妖氣，想要毀了自己的妖身，可這並不是她能做到的。
“妖月……”無涯痛苦的低喃著。
他從來沒有想過，夜一這種高高在上的人，居然會提出一個這麽兒女情長的條件。
是他太不謹慎了。
但，言出必行，他必須為自己的話負責……
聽到無涯的叫喚，妖月起身，朝無涯搖了搖頭，她不怪無涯……
經過淚水洗滌的雙眼，更加的明豔，整個人就如同一株盛開的桃花，豔而不媚，靜立在冰山雪地之間，任桃花在她身邊飛落。
妖月收起淚，收起柔弱，堅強的看著無涯：“無涯，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命運，夜一宮主說的沒有錯，人妖殊途。更何況你也從來沒有對我承諾過什麽，何來的對不起……”
妖月的心在滴血，可她必須如此。
她不能毀了無涯的人生.
有戰神宮這麽好的一個舞台在，無涯的人生將是瑰麗多姿，無涯天生就是做大事的人，他不應該被拘於兒女情長中，尤其她還是妖，對無涯百一害而無一利……
“沒有對不起你嗎？”無涯無力的應著。
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大大咧咧，痛恨自己的無力。
這個時候他才明白，東方寧心與雪天傲，麵對上天的捉弄時，是何等的無力與憤怒。
所有人，都被妖月與無涯之間流轉的悲傷氣氛感染了，眾人靜靜的看著，連呼吸都小心意意……
全地間，隻餘征剿大軍與戰神宮的人廝殺的聲音。
眾人看向無涯與妖月的眼神，即惋惜又憐憫……
唯有李漠遠，神色淡漠，眼神中透著幾許不以為然……
便宜不是那麽好占的，得了上古傳承，瞬間成為天神，當然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了……
沒有人可以逃出這個規則的限製。
他不可以，無涯不可以，東方寧心與雪天傲也不可以……
隻不過，無涯很幸運。
遇到一個如此為他著想的人，這個夜一完全不給無涯左右為難的機會，也不會讓無涯背負，為了得到上古傳承，而背棄愛人的痛苦，一個承諾將一切麻煩解決。
戰神宮的人，真的不簡單……
而看著死去的征剿大軍越來越大，李漠遠有著巨大的壓力。
征剿大軍是三皇的，但這世間隻有他一個人可以借用，那麽也就是等於他的，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征剿大軍一個個死在他的麵前……
不過，李漠遠並不著急，他知道機會來了……
戰神宮宮主更迭，如此好的機會，他不會錯過……
新任戰神繼位，必將引來萬宗朝拜，而萬宗聚集，必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