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楊修受夠了
千百裏巍峨王屋懷抱,雄武壯觀的弘農楊氏家城,出現在了唐周一行兩千大軍的麵前。
看到那熟悉的城池,與背後的黑岩高山,唐周難免唏噓。
大軍轟隆隆的奔騰,很快引起了楊氏族城內高功大能的注意,一個個從城中飛出,站在城池上眺望。
其中一位穿著孝服的老者看到唐周後,先是驚愕,接著激動道:“是唐將軍!”
“唐將軍?”
楊氏的高功大能們紛紛注目細看,待看清絕影身上那位金甲紅袍將軍的麵目後,個個是神情激動,大呼:“果然是唐將軍!”
“快回去稟報家主”
“是”
驚一道流影,儒袖翩翩,燦若驚鴻,宛若蛟龍,帶著狂暴的氣息,幾乎是刹那間,便到達了城池中央那最高的建築,下楊氏的青雀祭祀神廟。
唐周帶著兩千大軍呼嘯而過,很快來到了城池前,看著城池上一位位楊氏大能高功,他微微有些愕然。
因為這些人,個個穿著孝服,臉色頹喪,似乎遇到了極其大的不幸。
“全軍停止前進”
唐周舉起右臂,瞬間兩千騎兵,駐馬立足。
浩然正氣磅礴,一位穿麻戴孝的大儒,帶著一名少年,騎著巨鯤,飛來,落在了城池外的大門邊,遙向望著唐周,以及他的麾下軍隊。
鯤,那種遮蔽日的存在出現,讓所有在場的官軍是倒吸涼氣。
即便是唐周也是如此。
曾經在剮龍台,他參與了與張讓的大戰,親眼目睹過那頭加持正神的凶猛,然而那時的鯤還很,可是如今,他已經成為了鯤,真正的無敵巨鯤!
鯤上站著的人,唐周極目相看,接著猛的踏空飛起,人快若流星,隻是三倆下呼吸便到達了那饒對麵。
“議郎大人!”
那披麻戴孝的大儒正是楊彪。
至於那位少年,自然是楊彪之子,帝國才楊修!
唐周和楊氏門閥並沒有太多的交集,但是那種感情,卻是不一般的深,起碼對於唐周而言,他是這麽認為的。
如果不是楊氏門閥從中斡旋,動用關係,出身寒門的自己怎麽可能被如此快的舉薦為茂才?
又如何順順當當的被征辟為北中郎麾下的佐軍司馬,護持蔡家去往五原?
對於弘農楊氏門閥,唐周是打心眼裏的親近。
不僅是因為楊家在曆史上的為民請命的拳拳之心,更是因為他們世世代代遵從著對儒的那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寧死不屈信仰。
唐周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楊彪和楊修的裝飾,顯然告訴了唐周,有人去世了,而且是楊彪的至親。
想起在楊氏之城自己所遇到的祭祀長老,與老楊賜,唐周渾身一個激靈,他迅速環視周遭,發現根本沒有二人氣息,他身體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鼻腔泛酸,雙目通紅:“老宗主和祭祀長老,何在?”
此話一出,頓時城池上下,數萬楊氏宗族高功大能,無不衣袖沾淚,啼哭不已。
見到此狀,唐周焉能不明白?
他從自己的白色內衣上,刺啦一聲,撕掉一條孝帶,摘下將軍盔,係在了頭上。
身後的虞翻典韋張遼徐晃曹性眾軍將見狀紛紛效仿,一時間刺啦之聲回蕩縈繞周圍三千丈。
這副場麵,讓楊氏族城的那幫高功大能,無不悌泗橫淚。
少年楊修仰著蒼,似乎那蒼之上,自己的祖父還有二叔祖就在上看著自己,他不可以流淚。
楊修拳頭攥的緊緊的。
楊彪一手抓住唐周的手,帶著兩千孝帶大軍,往城中走去。
沿路之上,哭聲彌漫,哀痛令城池有了悲福
巍峨的青雀神廟祭祀台,綿延的漢白玉石梯,唐周帶著大軍拾階而上。
最終在楊賜還有那位祭祀長老的牌位前,唐周停下了腳步。
唐周左手端著將軍盔,嘭的一聲,單膝跪倒,大叫道:“兩位老大人,唐周來看您了!”
聲音淒厲,波蕩整座楊氏門閥宗城,此刻所有祭祀台上下楊氏各堂望的大佬們對著唐周,都開始暗自感慨交談起來。
當初唐周借族兵去平叛,隻用一瓶的東西,作為回報,他們曾經嗤笑過唐周是個忘恩負義的賊,可是如今他們方才明白,事情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麽齷齪。
唐周對於楊氏的感情是發自內心肺腑的!
因為那種聲音當中的痛苦,騙不了這幫下各地楊氏堂望的大潰
“告訴我怎麽回事?”
唐周上完香祭拜完畢後,看向神情悲贍楊彪。
那日他帶軍護持著蔡家人離開楊氏家城,已經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但是他卻沒有想到這種不對勁的後果竟然是以犧牲楊賜和祭祀長老為代價。
楊彪歎氣,望向蒼,沒有回答。
因為即便告訴了唐周,又能怎樣?
他的父親還有叔父,已經那些楊氏最無敵的高功大能們都無法奈何的東西,唐周又能把它如何呢?
少年楊修仰頭看著父親和唐周,見他們氣氛的沉寂,還有那幫下楊氏各堂望的大佬的沉默,讓他再也無法忍受。
“唐周,我告訴你”
“可是告訴你又能如何?”
“你不是我楊氏,不知道我們楊氏為了那個所謂的下生民,所背負了多重的擔子”
“祖父為了那個擔子犧牲了,叔祖父也犧牲了,還有他們,還有他們,他們,他們……”
少年楊修目眥裂紅,他用手指著那祭祀宗祠高台上,所擺放的一個個楊氏列祖列宗牌位。
“夠了!”
楊彪聽到楊修的放肆與無禮,是勃然大怒,一巴掌打在楊修的臉上。
楊修沒有躲,他捂著臉,瞪目眥紅,接著眼淚嘩嘩而流:“父親,他是我的祖父,可更是你的父親啊!我們楊氏已經為了這個下做的夠多了,我厭煩了,厭煩了!”
楊修發瘋的嘶吼著,接著他長嘯一聲,蒼頓時黑暗,強悍的勁風撲麵而來,鯤,穿破上古的洪荒,來到了楊氏的宗城。
楊修跳上鯤的身上,然後化作一道巨大的黑色流影,消失在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