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疑點重重
謹記:說0丨6 Хīashυ丨6ом 以免丟失
楊昌看著葉楓，感覺到千頭萬緒，一時間也不知道從何起，於是他問道：“關於此案，你們都知道些什麽？”
葉楓看了一眼一旁的解禎亮和鐵無情，道：“我們對於此案所知的，不過都是案卷所寫的。手機端 可是我們聽京師近來發生了兩起命案，和此案頗有些相似之處，也是由楊大人經辦的，加我父親在獄言語之間也特意提到了楊大人，所以我想楊大人應該對這些案子是有所發現的。”
楊昌苦笑了一下：“我以為葉大人也是不敢碰這個案子的，原來他雙目如電，早看出了一些端倪。不錯，對於這幾起案子，我確實有所發現。”
葉楓感覺精神一振：“還請賜教。”
楊昌略微思索了一下，開口道：“你們的那兩起命案應該是趙四和錢甲的命案吧？”
葉楓點點頭，楊昌道：“我們先趙四，他不過是一個在京郊有點田地，雇傭了幾個佃戶種種地，給京師一些達官貴人府送送新鮮蔬果的地主而已，他的死原本也應該是件案子。可是怪怪在他死得太不一般了，他是在半夜被死去的佃戶鬼魂當著兩個妾室的麵割喉而死。”
葉楓和鐵無情之前已經在馬車聽解禎亮講述過這個案子了，可是如今聽來，還是一樣的心驚。
楊昌看了一下全神貫注傾聽的三人，繼續道：“他的死因和凶器我在現場都檢查了，沒有一點可疑，兩個妾室也不像在撒謊，可是要厲鬼殺人，這誰信哪？所以，仔細調查之下我有了第一個疑點，在那個佃戶的死亡，趙四為什麽好好的要忽然收回佃戶的土地，逼得佃戶自殺身亡？”
楊昌頓了頓，又道：“所以我進行了調查，發現他在這塊收回的土地修建起了一個大院落。我帶人去查看過，裏麵剛剛完工，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鐵無情沉吟道：“莫非他看這塊地風水好，修個房子想要搬進去住？”
楊昌不置可否地：“也許吧，可是這也不過是一塊地而已，趙四還有其他的土地，完全可以重新安排那個佃戶去耕種，為什麽非要逼得那個佃戶感覺走投無路自盡身亡了？這完全講不通嘛。”
大家都點點頭，這一點確實很怪。
楊昌歎了口氣：“趙四的案子還沒查出頭緒，這時候，京師知名的醉仙樓，又發生了錢甲的案子，鬧得京師沸沸揚揚。”
葉楓點頭道：“這個案子剛才在醉仙樓姬公子已經告訴我了。”
楊昌又是一陣苦笑：“想不到連醉仙樓的幕後大老板姬公子都出麵了，可見這個案子如何重要，影響多大了。可是這個案子卻更加的離，在於現場有十幾個左鄰右舍都親眼目睹了錢甲老母親的鬼魂以及錢甲的吊自盡，這讓原本從來不信鬼魂的我也疑惑起來。”
楊昌的語速逐漸變快，顯示著他的內心也激動了起來：“可是，在我檢查過現場過後，更是大吃了一驚。錢甲的屍體當時吊在梁，我扶起被他踢倒在一旁的木凳，那凳麵和他的腳尖距離足足有一尺之多！”
葉楓他們的臉色都變了，脫口道：“莫非，難道他……”
楊昌點點頭：“我把屍體放下來檢查，發現他的脖子居然有兩條索痕，一條顏色較淺，向交於耳後，而另一條顏色較深的，竟然平平向後，交於頸後。這顏色較深的一條分明才是錢甲真正的死因，沒錯，他根本不是吊自盡，而是被人活活勒死後再掛在梁的！”
鐵無情隻覺得目瞪口呆：“那老母親的鬼魂又如何解釋？難道那十幾個目擊者都在謊？”
楊昌搖搖頭：“不可能，這十幾個人有老有少，家境和身份各有不同，甚至還有兩個德高望重的老者，絕不可能同時被收買，一起為凶手撒謊。所以，我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在那一晚究竟看見了什麽？”
解禎亮忽然開口道：“我曾經聽張胖子過，他在書看到在雲南苗疆有一種迷藥，服用之後會讓人產生幻覺，會不會當晚在場的人都服用了類似的迷藥？”
楊昌想了一下，還是搖頭：“也不可能，每個人的境遇和經曆都不相同，哪裏會有十幾個人服用迷藥之後產生的幻覺都是一模一樣的，這完全不合邏輯。”
解禎亮想想也是，於是低頭不語。
楊昌長歎了一聲：“在我還在為這兩起疑案頭痛的時候，想不到十之後，策衛指揮使孫殿臣卻在家宴會之，眾目睽睽之下，被亡妻的鬼魂當堂斬下頭顱。我此時已經身心俱疲，方寸大亂，因此才會托病不出，把這個案子交了出去，想不到會連累葉大人為此蒙難下獄，這實在是非我所願了。”
葉楓點點頭表示理解，無論是誰，接二連三遇見這樣離的疑案都會方寸大亂，畏縮不前的，這實在也怪不了楊昌。但是這兩件案子的死者到底不過隻是一個地主以及一個跑堂的，和後麵死的朝廷三品的禁軍指揮使大人之間有什麽聯係，實在讓人想不明白。
不過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問道：“楊大人當年審案斷獄，也是個能手，除了案件卷宗寫的內容，關於這個案子一定也有什麽發現吧？”
楊昌看著他，有些神秘地道：“我這些日子躲在家，有時間好好梳理了一下所有線索，還真發現了一些疑點。”
他麵色一整，繼續道：“首先，是令尊葉大人派人去孫殿臣亡妻譚氏的墳前找回的那顆人頭。表麵看，冤魂斬下人頭，供奉在墳前，表明當年她的死定然有冤情，也從側麵印證了所謂鬼魂殺人的法，是這樣吧？”
鐵無情點頭道：“不錯，正是如此。”
楊昌反駁道：“可是這顆人頭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血肉模糊，難以辨認了，僅僅隻能通過脖頸處的斷口證實是孫殿臣的頭顱。如果是墳間的野狗野獸啃食造成的話，這頭顱應該是滾落在一旁才對，為什麽被野獸啃食過後還會端端正正地擺放在譚氏的墳前呢？”
鐵無情無言以對，葉楓回想在詔獄父親所講述的，確實是這樣，也是感覺到十分疑惑。
楊昌接著道：“其次是孫殿臣麵前桌幾的血跡。如果他的頭顱是被當場斬下的話，桌的血跡應該是噴去的，應該是噴濺狀，可是我看見的卻不是這樣的，桌的血跡雖然很多，但是都是點狀的，更像是有人故意灑落去的。”
葉楓隻覺得心驚肉跳：“你，你是……”
楊昌沉聲道：“我沒什麽，畢竟有那麽多人親眼看見厲鬼當場斬下孫殿臣的頭顱，這才是鐵證，我的隻不過是一些疑點而已。”
葉楓聽了心卻是一動，這話其實也是，連鬼魂殺人都可能是真的，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楊昌深深呼吸了一下，繼續道：“最後一個疑點是在現場發現了一個盛湯的金盆，按朝廷定製這個金盆不可能是孫殿臣家能使用的，所以我查問了孫家的仆役，證實這個是當晚由漢王府送來的，據是漢王殿下特意賞賜給孫殿臣壽宴的一道名菜，八仙過海。”
在臣屬的家庭宴會賞賜珍貴菜品，本來也不是什麽稀事，對於臣屬更是一種無的榮光。大家都不明白楊昌講的這個有什麽可疑的地方，都看著他等待他繼續下去。
楊昌臉浮現了一種有些詭異的表情，緩緩地：“我問過當晚負責在宴會堂服侍的人，據他講，當晚為了顯示漢王的恩典，這一盆八仙過海孫殿臣是和在座的所有客人都分而食之了，每人都吃了一碗。而這時間正好是在出事之前！”
葉楓腦忽然一個念頭一閃，追問道：“可有查驗過金盆剩餘的羹肴？”
楊昌搖頭道：“可惜的是金盆早已打翻在地，湯水潑灑已盡，沒辦法查驗了。”
好好的查驗漢王賞賜的菜是想要做什麽？
解禎亮和鐵無情心一驚，臉色大變，對楊昌脫口而出：“你是，漢王……”
楊昌一副老奸巨猾的樣子道：“我可是什麽也沒，我隻不過講述了一些事實，至於結論，還需要你們繼續去調查。”
他講述的這個事實引出的猜想太可怕了，關係重大，一時間屋裏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這時候，楊昌好像還想些什麽，似乎又有一絲猶豫，可是還是吞吞吐吐地了出來：“還有一個疑點，不知道有沒有用？”
鐵無情追問道：“什麽疑點？”
楊昌得好像有些難為情：“清理現場的時候，我們發現桌有一盤雞肉，可是在雞肉下麵壓著兩片殘留的爆炒腰片。”
在座的三人都愣住了，鐵無情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問道：“好好的為什麽關心起桌的菜來了，這是什麽意思？”
楊昌搖搖頭：“沒什麽意思，隻是覺得有些怪。”
鐵無情還是沒明白：“有什麽怪的，也許在夾菜的時候不心掉進去的。”
楊昌道：“如果是這樣的話，腰片應該掉在雞肉的麵，而不會被壓在下麵啊？”
鐵無情一時無話可，有些惱羞成怒地道：“那你為什麽？這兩片腰片和案子有什麽關係？”
楊昌苦笑了一下：“也許沒什麽關係，我隻是覺得有些怪，順便提一下而已。”
葉楓看他倆為了一盤菜裏的兩片爆炒腰片在鬥嘴感覺有些心煩，於是插話打斷了他們問道：“不知道現在孫殿臣案的屍首和證物都在哪裏，我們能看一看嗎？”
楊昌正色道：“一切證物都保存在京兆尹衙門，一直都沒有人來查看和調取過，我安排一下，今日色已晚，你們明日能去查看。”
葉楓一皺眉：“你沒有人來查看過？難道我父親也從來沒有來查看過？”
楊昌很堅決地搖頭道：“沒有，令尊葉大人自從接到皇限期破案的嚴令後，一直到被皇免職下獄，既沒有來調查過屍首和證物，甚至都沒有來找過我談話，這一點我也覺得非常怪。”
葉楓沒有話，低頭思索著，父親是由於辦案不力而被皇下旨免職下獄的，現在看來，他能指引自己來找到楊昌，其實他也並不是全無線索。
可是他為什麽既不調查證物，也沒有來找楊昌了解線索，什麽也沒做，倒好像是一開始故意不想查這個案子？難道是他一開始發現了什麽，所以有意不想去碰觸這個案子？
莫非，莫非這個案子真的像他們剛才所想的那樣，背後隱藏著不能碰觸的黑幕？
葉楓抬頭看著麵前沉默不語的幾個人，不由得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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