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下第三神醫
謹記:說0丨6 Хīashυ丨6ом 以免丟失
雷破坐在書齋，帶著血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書桌的一紙報告。≦看 最 新≧≦章 節≧≦百 度≧ ≦搜 索≧ ≦ 品 ≧≦ 書 ≧≦ 網 ≧
從早起他覺得心緒有些不寧，左眼皮老跳，俗話：“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財沒看見，想不到跳來了個這個。
這是剛從西安分舵快馬傳回的消息，寫著在蜀道路口發現一字排開擺著六副棺材，裏麵盛殮著的正是大雷門四堂主雷厲和手下心腹雷家五虎。
雷破這之前已經三沒有合眼了。
自從華山之役大堂主雷雨雲重傷，二堂主雷卓雲失蹤之後，大雷門如同斷了左膀右臂，門下精英也折損過半，聲勢已經大不如前了。原來依附於大雷門的一些幫會門派，那些曾經支持大雷門的朝勢力也紛紛見風使舵，倒戈投向了蜀唐家的門下。
但是雷破沒有氣餒，從霹靂堂到今的大雷門，雷家子弟包括他自己在內，到底付出了多少犧牲，恐怕隻有他心裏清楚。付出這麽大的代價，豈能因一時勢弱輕易認輸？
所以雷破從前更加忙碌，各地的事務他都事必躬親，每日從早忙到晚，真的是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他在謀劃一個計劃，準備要反戈一擊，現在的情勢之下隻有出謀才有獲勝的機會。所以他已經下令門下偃旗息鼓，唐家的風頭越勁，越是容易麻痹大意，大雷門的勝算才會越高。
可是在這樣的時候，竟然傳來了雷厲的噩耗，這無疑在本覺得用人捉襟見肘的雷破心口又添了一刀。
雷厲是雷破一手提拔起來的，雖然武功不算高，但是行事一貫精細謹慎，身邊雷家五虎也都是得力之人，怎麽會輕易進入蜀地被唐家一打盡，連個活口都沒有留下。這裏麵一定有蹊蹺，唐家出動的也必定是精英。
雷破覺得心怒不可遏，滿腔的恨意無處發泄，幾乎要一把將桌的那一紙報告扯個粉碎。這還不夠，他要將這書齋的所有物件砸個稀爛，他要砸碎一切他看得見看不見的束縛枷鎖，一切的壇壇罐罐。
但是他什麽也沒做。
他隻是靜靜地坐著，拚命把心的怒火壓抑下去，一絲一毫地消磨幹淨。因為他知道，怒火對於此刻的大雷門毫無用處，隻有冷靜才是正確的反應，才能做出正確的應對。
書齋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影一晃，恭恭敬敬地躬身立在門外，雷破不用看也知道來的一定是雙殺之一的水神西門柔。
自從盜書事件發生後，雷破加強了自己居住的院的守衛，再也不許任何人進入，能夠被允許一直走到書齋門口的，現在隻有西門柔了。
大雷門雙殺本來一直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可是在火神雷懼被他親手所殺之後，對於這唯一剩下的又是外姓的西門柔，他不是沒有起過疑心。
一則西門柔跟隨他身邊已經二十多年，在霹靂堂的時期一直對他忠心耿耿，二則他私下派人去調查西門柔的背景也沒有什麽疑點。最重要的是他現在身邊實在是已經無人可用，相較那些個心懷鬼胎，和他同床異夢的雷家旁支，還是西門柔更加放心一些。
雷破咳嗽一聲，門口的西門柔這才敢踏進書齋。
他低著頭，完全不敢抬頭看雷破一眼，低聲道：“稟告總堂主，封三爺已經到了，現在正在公子房。”
雷破“嗯”了一聲，沒有話。
封三爺，是神針封家的傳人，大名鼎鼎的神針封不疑。傳他醫術超群，尤其一手針灸之術盡得神針封家的真傳，和神醫程三思齊名下，被譽為一時之瑜亮。可是他卻頗為嫉恨程三思，凡事都要和程三思對著幹。
程三思為人診病必開三副藥方，反複斟酌，故名三思。封不疑卻從來每日隻為一人診病，隻開一張藥方，從不更改，卻都是藥到病除。有人問及，他則言盡識下之藥，一方足矣，何必有疑。所以下皆稱他封不疑，本名反倒沒人知道了。
此外他曾宣稱下醫者他當排第三，自號“下第三神醫”，所以又被成為封老三。至於排在第一第二的分別是誰，則無人知曉了。
神醫程三思廣受門徒，多半宮禦醫都是他弟子，封三爺則是從不收徒，獨來獨往。程三思和蜀唐家關係頗深，來往密切，因而這脾氣古怪的封三爺偏偏和他作對，也專門醫治大雷門人。
所以自從華山之役雷雨雲重傷歸來之後，雷破便請來封不疑醫治。雖然當時範古身負重傷，使出的黃龍指已經威力大減，可惜雷雨雲傷在額間要穴，顱腦受創，又影響了神誌，以封不疑這樣的醫術醫治了年餘，時至今日，方才有了點起色。
西門柔看雷破沒有話，於是又稟告道：“據封三爺所，今晚行針之後滿了七七四十九次之數，今後再輔以藥物治療，一年之內公子神誌糊塗的時候會逐步減少，隻是痊愈之期恐怕急切不得。”
雷破還是沒有話，他站起身來，慢慢踱步走到窗前，看著院對麵的房間。那裏麵躺著的是他的兒子，大雷門的大堂主雷雨雲。
他的這個兒子曾經是那樣的雄心壯誌、雷厲風行，卻又性烈如火、缺少城府。本來雷破希望能用嚴厲磨一磨他的性子，可是如今看來卻起了反效果，反而給了他太大的壓力，才會行事急躁，在華山身負重傷。
是自己的錯，才讓本來活蹦亂跳的兒子如今隻能躺在對麵的房時而昏迷，時而糊塗。
雷破心泛起一絲愧疚之情，也許，自己對兒子的關心和溫情太少了。可是轉瞬，這一絲愧疚又化作怒火熊熊燃燒起來，那是恨，對唐家，對唐大，對葉楓，對所有參與了傷害他兒子的人的恨。是他們，他們害了雷雨雲，害了大雷門，他們一定要付出代價！
西門柔等了很久，略略抬頭看見雷破那因滿腔怒火而微微顫抖的背影，遲疑著問道：“今夜最後一次行針，如此重要，總堂主是否要親自前往看看？”
雷破沉吟了半晌，猛地一搖頭：“不必，你馬去安排一下，注意不要走漏風聲，今晚你和我一起出發。”
西門柔呆了一呆：“出發？去哪裏？”
雷破斬釘截鐵地道：“京師！”
西門柔好像明白了什麽，但是隨即又遲疑了一下：“但是公子他……”
雷破的語氣裏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心：“本座既然請了封三爺，絕對信得過他的醫術。目前的形勢日緊，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他轉身把桌的報告遞給西門柔，西門柔接過來一看之下不禁臉色大變：“這……竟然連四堂主他也……”
雷破歎息一聲道：“我們的敵人已經開始動手了，探子回報葉楓他們也已經在回京的路，我們必須要馬行動了。”
西門柔點點頭：“是，屬下去立刻安排相關事宜。”
西門柔走了，雷破站在窗前抬頭看著西落的夕陽，周圍一片如同火焰一般的火燒雲，夕陽金色的餘暉罩在他身，他心裏湧起了一股激情，一種無畏的豪情。
無論前方要麵對的敵人是誰，他都毫無懼意，也許是蜀唐家，也許是那個在背後一直操縱著他的黑影，那個可怕的青銅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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