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趙王
謹記:說0丨6 Хīashυ丨6ом 以免丟失
金杯的碎片刺破了朱高煦的手掌，鮮血頓時流淌了下來。
一旁伺候的內侍們驚呼著，趕前來手忙腳亂地為他包紮止血，他鄙夷地看了一眼斥退了他們，一群沒用的蠢奴才！一看見血如同驚慌的雞仔般嘰嘰喳喳，亂作一團，沒見過世麵。想當年自己縱橫戰場，見慣了血海屍山，如今這大明的安定下，是靠這無數的屍體堆起來的。
包裹好的手掌傷口隱隱傳來的陣痛，刺激著他心裏熊熊燃燒的怒火，朱高熾！既然他摧毀了自己唯一的夢想，不能怪自己不念同胞之情了。
起同胞之情，他看了看桌的酒菜，想起了剛剛送走的另一位同胞弟弟，被封為趙王的朱高燧。在他們三兄弟，這個弟弟既不像大哥得到太祖的喜愛，也不像自己有著累累戰功，在朝也沒有勢力，相對來要弱勢得多。平時對兩位哥哥也是畢恭畢敬，看去也是謙遜有禮，對太子之位更是毫無野心。
這次他被立為趙王，遠封北平，他也沒有絲毫不滿。剛才他是前來辭行的，不日要出發前往北平藩。對於這一點，朱高煦心裏是有些不舒服的，他的毫無怨言豈不是正好在父皇麵前反托出自己的不滿？
可是，是這個謙遜有禮、毫無怨言的趙王，在剛才的酒席，言語之間竟然有反對朱高熾，支持自己這個二哥爭奪太子的意思。
對於這個，朱高煦並不意外，這個三弟在他們三兄弟因為年幼，向來較受父母寵愛。表麵他雖然是個謙謙君子，可是實際背後一直恃寵而驕，自偷偷幹了很多不法之事，最後大都是大哥朱高熾仁慈，為其遮掩甚至代其受過。
所以從朱高煦知道他這個弟弟其實一點都不老實。現在他主動跑來表示支持自己去爭奪太子之位，分明是想挑起兩個哥哥的爭鬥，希望能從漁利。這一點，朱高煦一開始看透了。但是，他還是動心了。
對於太子之位，將來的皇帝，如果有哪個皇子不動心，那一定是假話。不過朱高煦想要奪太子之位有些不同，他對於那至高無的權力其實沒有太大的興趣，對於父皇當年許下太子如今出爾反爾也沒有什麽不甘心，到底，這本來是父皇聖心獨斷的事，他喜歡給誰給誰，旁人無話可。
可是，現在這個太子給了朱高熾。
朱高熾，這個奪走了他最愛的女人，毀掉了他最大夢想的人。本來太子之位給誰都行，但是絕不能給了這個人！他一定要去爭，要去搶，他也要搶走這個人最重要的東西，這樣才叫做公平。因為他知道，朱高熾心裏是很看重太子這個位置的。
可是，這個眼下在朝無權無勢，又無大臣軍隊支持的趙王到底可以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幫助？
他的封地在北平，而前不久父皇曾經親自巡視北平，他所倚重的心腹老臣姚廣孝此前數次前往北平，據是勘測設計，準備修建新皇宮。京對於改北平為北京，遷都的傳言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了。
如果這是真的，把趙王封去北平絕不會是父皇無心的一步閑棋冷子，而應該是為遷都所作的準備。他心裏不禁暗暗慶幸，幸好自己當初聽從了丘福的建議，沒有前去萬裏之遙的雲南藩，否則恐怕遷都之後，自己在京將再無立足之地。
這麽看來，這個趙王也許今後真的可以幫些忙，朱高煦有些得意地想。
這時有內侍前稟告：“策衛孫指揮使來給殿下請安。”
朱高煦點點頭，示意內侍領他前來。
策衛，太祖皇帝朱元璋當年大敗陳友諒，自稱吳王之時所設立的十七衛親軍之一，驍勇善戰，戰功赫赫。不過後來下平定，太祖登基之後，設立十二衛，策衛被排除在外。朱棣登基後再度增設十衛，合稱直二十六衛，由皇帝直轄，不服五軍都督府管理，成為皇帝的禁衛軍。而這一次，策衛再度被排斥在外。
而此時的朱高煦卻看了這支戰功顯赫卻處境尷尬的禁衛部隊。幾月前他疏稱閑居京，請求把策衛撥付給他。他的本意是想試探下父皇是否對他久居京師有所猜疑，沒想到父皇很爽快地答應了，把這支身經百戰的精銳部隊撥付給他做漢王府護軍，成了他的私人衛隊。
朱高煦實在是大喜過望，在京師還能統領兵馬，這表明了父皇對自己是充分地信任。這令得他對爭奪太子之位，又多了幾分信心。
洋洋自得之，想起當年秦王李世民擊敗王世充、竇建德聯軍後，被封為策將，在洛陽開“策府”的典故來。後來李世民玄武門之變，登基稱帝，大半都是靠著這個策府招攬的眾多人才的鼎力相助。如今自己有了這支策衛，他不禁心暗自以秦王李世民自詡。
策衛指揮使孫殿臣大踏步走了過來，他生得極其高大，虎背熊腰，走起路來身的鎧甲叮當作響，配合著響亮的腳步聲，果真是人未至聲先到。
隻見他對朱高煦畢恭畢敬地躬身道：“殿下，府防衛卑職已經查驗過了，一切正常。”
朱高煦點了點頭，他很喜歡這個體態魁梧，又有些沉默寡言的將軍，雖然話不多，卻能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他常年領軍征戰，知道在軍真正能征慣戰好用的將領都不會是那些口若懸河舌綻蓮花之輩，會咬人的狗一般平時都不會亂叫，他明白這個道理。
他放緩了語速，讓自己盡量顯得和藹一些：“孫將軍辛苦了，今日是你的生辰吧？”
孫殿臣身軀一震，顯得有些出乎意料：“賤誕何勞殿下掛心，卑職惶恐。”
朱高煦笑了笑：“本王備了一點薄禮，已經差人送到府。聽聞你在家設有家宴，宴請部下將領，有此禮物當可添光彩。既然此間事務已經安排好了，你早些回去吧。”
孫殿臣的聲音有些顫抖，透著感激：“多謝殿下，卑職告退。”他躬著身子倒退出涼亭，大踏步去了。
朱高煦看著他的背影，心很滿意。多年在軍的經驗讓他很清楚應該如何和這樣簡單爽直的將軍打交道。有時一些的關心和恩惠，能讓他們感激涕零，忠心不二。
他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起朝堂那些貌合神離，勾心鬥角的大臣們，這樣的人才更加讓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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