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美人卷珠簾

  謹記:說0丨6 Хīashυ丨6ом 以免丟失

  林守成果然很守承諾，第二一早有仆人來引葉楓他們去南院見夫人柳若無。請百度搜索（）

  南院是莊主夫婦的居院，外人本來不便打擾，所以葉楓還是隻帶了兩位義兄同去。解禎亮心思細密，善於觀人，正好可以派用場。至於張癡，聽要去見這位曾經的下第一美人，他連走路都興奮得連蹦帶跳的，看來不帶他是不行的了。看他那興奮樣兒，葉楓和解禎亮對望了一眼，腦子裏同時想起一句名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相對於破敗的東院和清靜的西院，南院顯得格外整潔。奴仆們進進出出，打掃灑水，擦拭門窗，好不熱鬧。看得出，這裏的主人很愛幹淨，把個不大的院子弄得一塵不染，井井有條。仆人們都忙忙碌碌的，低頭幹自己的活，對經過的葉楓他們看都沒看一眼，倒顯得他們三人有些與周圍格格不入，很是突兀。


  引路的仆人把葉楓三人引到一間屋前，還未及通報，聽一串銀鈴般地笑聲和女人走路時珠玉碰撞的叮當聲，門口掛著的珠簾掀動，夫人柳若無已經迎了出來。葉楓他們抬眼看去，好一副“美人卷珠簾”！

  三人在嵩陽鎮已經見過了柳若無的美貌，但是當時站在酒樓距離尚遠，看得並不十分真切。此刻近在眼前，看去更覺驚豔。


  柳若無穿了件淡青色的裙子，腰間束了根嵌著碧玉的腰帶，掛著精致的雙魚形的玉佩，細腰盈盈一握，更襯托出幾分少婦的豐腴線條。她不施粉黛，烏黑的頭發簡單地盤起一個發髻，映出麵容的肌膚如玉，吹彈可破。張癡看得又有些癡了，不禁想起了宋玉的名句：“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果然不假啊，不假。


  柳若無對三人行了個福禮，微微一笑：“見過三位公子，請入內敘話。”


  葉楓三人從愣神醒來，連忙回禮。在美人麵前如此失態，三人大感慚愧，頗有些尷尬地連忙走進屋內。


  這間屋子看來也是間書房，卻和聽濤樓的豪邁大氣的書房大為不同。牆簡單地掛了幾幅仕女圖和幾幅字，一扇的屏風麵畫著花鳥，把屋子半隔開，一邊是桌案麵擺著筆墨紙硯，略顯淩亂，一看可知主人剛才還在桌前揮毫，另一邊則擺著茶案和幾把椅子，是奉茶待客之處。案插著幾支鮮花，香爐裏還焚著淡淡的幽香，加這些字畫秀麗的筆跡，這裏分明是一位女子的書房。


  柳若無請葉楓他們入座，吩咐婢女奉茶，客套完畢後，笑吟吟地對葉楓道：“三位公子的來意拙夫已經事先對賤妾言明，你們想知道什麽盡管問，賤妾當知無不言。”


  葉楓點點頭道：“我們隻想知道一些關於司徒無血，楊君和黃大剛他們三人在貴莊盤桓期間的情況。”


  柳若無略略思索了一下：“他們三個在莊裏住了約有一月，起初是和拙夫切磋劍術，後來便得準許在二十日內可借閱聽濤樓的藏書，每日研習，至期滿才離開山莊。”


  葉楓問道：“每個受邀前來的劍客都能借閱貴莊的藏書？”


  柳若無搖搖頭：“據隻有劍術勝過拙夫的劍客才能有此特權。”


  葉楓一愣：“這麽這三個人都勝了林莊主？”


  柳若無莞爾一笑：“大約是吧，拙夫與人劍都是閉門切磋，而且武功方麵的事我一個弱不禁風的婦人如何能懂？”


  葉楓想著那三層聽濤樓裏滿滿當當的藏書，這浩如瀚海的劍譜秘籍對習武之人的確有莫大的吸引力，不過短短二十日，能有多大收獲恐怕要看各人的造化了。


  柳若無笑道：“那三位在莊期間賤妾隻是負責安排他們的起居飲食，一應都是下人們照應，總共也沒見過幾次，不過這三位來自不同的地方，南北有別，口味各異，安排他們的飲食倒是頗有些費心思呢。”


  葉楓想起常無義所的那三人曾為柳若無爭風吃醋的事，又問道：“那夫人對這三個人有什麽了解嗎？”


  柳若無咯咯地嬌笑道：“連麵也沒見過幾次，哪裏會有什麽了解？如果感覺的話，那個司徒什麽的感覺人較陰，不愛話，看去有點叫人害怕。叫黃大剛的五大三粗是個四肢發達的人，一到晚光著膀子像是跟別人炫耀他一身的肌肉似的，惡心死了。倒是那個叫什麽江南書生的質彬彬好像頗有些才氣，聽字也寫得很不錯。”


  一直東張西望在看牆的字畫的張胖子忽然接口道：“確實寫得不錯，所以他也送了你一幅。”


  完，他站起身，走到牆邊掛著的一幅字前。葉楓他們跟過去一看，麵寫著的是北宋歐陽修的一首蝶戀花：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台路。


  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


  這首詞描寫的是閨少婦深閨寂寞，想念愛人的幽恨怨憤的傷春之情，虛實相融，辭意深婉，令人感歎。字也寫得細長綿柔，頗有些傷感的意味。


  張胖子嘿嘿笑道：“這個字我可認得，和聽濤樓那一幅柳永的蝶戀花都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不是沒見過幾次麵嗎？不是隻是聽的楊君字寫得好嗎？葉楓不禁回頭有些狐疑地看著柳若無。


  柳若無看去卻似乎有些吃驚：“你是聽濤樓的書房裏還有一幅楊公子的字？寫的也是蝶戀花？”


  這回輪到葉楓他們吃驚了：“怎麽，你沒去聽濤樓看過？”


  柳若無有些慘然地一笑：“妾身不過是一個婦道人家，聽濤樓那樣的重地如何能去？”


  葉楓和解禎亮對望一眼，若有所思。


  柳若無淡淡一笑：“我和他們三人確實沒什麽交往，隻不過這位楊君楊公子頗有些書卷氣也聊過幾句，接著他送了這幅字給我，至於其他的，看來賤妾實在是幫不什麽忙了。”


  葉楓也是一笑：“看來這位楊公子不但字寫得不錯，還是個成拿著字到處逢人送的主兒。”


  柳若無掩著口嬌笑道：“我想也是如此。”


  在他們談笑間，解禎亮慢慢地不經意踱到了書案前，案的白紙寫著李清照的一首如夢令，明顯是他們進來之前柳若無剛寫的：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他抬起頭，透過書案邊打開的窗戶，外麵正好是一株含苞待放的海棠，風吹過，輕輕地搖動，抖落身的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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