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情敵同病相憐
對於從小就是學習委員的陸雲瑤來說，隻要給她足夠的人手，批卷、排名次，簡直就是順手拈來，從考試到批卷到排名到賞銀，隻用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
眾人震驚了，大家沒想到前一日見到溫柔可愛的小姑娘，今日這般幹練利落，甚至其臉上也很少有笑容，表情嚴謹得可怕。
所有人肅然起敬，卻隻有暖秋和淑玲懷疑，小姐不是公事公辦，隻是單純心情不好。
這個大排名並不單單是為了打賞，而是按照軍醫的資曆和成績排名進行了職位調整，原本資曆深厚、醫術高超的軍醫自然依舊在管理層，但那些資曆不足但成績優良的年輕軍醫，卻成了儲備幹部，更提高了薪水。
考得壞雖沒懲罰，但考得好卻有豐厚的獎勵，救護所瞬間沸騰了，眾人隻後悔昨日貪睡了那麽幾個時辰，早知這考試這般重要，他們昨天便是不睡也得努力複習。同時更暗暗發誓，下一次考試一定玩命準備。
於是，陸雲瑤成功地把折磨現代醫生的那套，拿來折磨古代醫生。
值得一提的是，曲舟意和顧世子竟然都在前十名。其中曲舟意第一名，顧世子雖極用心準備，但到底之前沒接觸過醫學，所以排在第六位。
隨後開始了分部門和分崗位，一上午的時間過去，整個救護所人員未變、場所未更，但精神麵貌卻截然不同。
不同於之前的陳腐冗緩，新的救護所一片欣欣向榮，一個個軍醫們竟然燃起建功立業的氣勢。
分完部門，下午便開始了培訓。
陸雲瑤先對幾名醫術高明的骨幹進行培訓，其中包括曲舟意和幾位經驗豐富的老軍醫，也加了一名新手顧世子。培訓內容是縫合術——縫合術是最能快速提高幸存率的方法。
培訓剛進行不久，陸雲瑤就發現了問題，老軍醫們雖然經驗豐富，但因為年紀大，竟眼花手抖，不能說學不了縫合，但要短時間熟練上崗是不太可能了。於是與曲舟意商量過後，再次進行調整，將老大夫用在重症科，調來大量年輕大夫進入縫合外科，再次開始培訓。
整整一下午，一車一車的豬皮被運送到救護所，後來豬皮沒了，就運牛皮，牛皮沒了運羊皮，總的來說——萬物皆可縫合！
傍晚，陸雲瑤正和救護所官員們商量要不要在城內征召一批新軍醫，先培訓縫合和包紮，以提高救治率，為開戰打下基礎，卻有行宮下人跑來。
正討論得熱火朝天的陸雲瑤聽說行宮的人來了，便一掃之前的嚴謹認真，嬌俏精致的麵頰多了輕鬆，“很抱歉各位，我要失陪了，回家吃飯。”
軍醫們急忙紛紛道，諸如讓陸姑娘慢走、陸姑娘好好休息、陸姑娘辛勞了、陸姑娘一定要好好照顧王爺的身體等等，隻有曲舟意靜靜看著她，唇角掛著笑意。
這笑意沒有具體感情，卻好似帶著一種包容、一種祝福，包容萬物、無欲無我。
很快，陸雲瑤走了，救護所的會議也結束，眾人三三兩兩地離開，或討論各種新的規定、或交流彼此感想，或抱著豬皮準備回家繼續苦練。
曲舟意靜靜坐在椅子上，垂著雙眸，嘴角依舊勾著。
顧柏羽道，“曲神醫？”
曲舟意抬眼，“顧世子，可有何事？”
顧柏羽鬆了口氣，“沒有，隻是散了會，閑來無事，想邀你一起用個晚膳。”
兩人沒交情，或者說，如果不是因為陸雲瑤，兩人絕不會有交集。
曲舟意依舊客套的疏離，正要拒絕，顧柏羽眼神閃了閃，隨後輕聲道，“你喜歡她吧？”
曲舟意一愣，臉上的客套消失，“在下不懂顧世子的意思，戰事在前，還請顧世子別胡思亂想。”
顧世子尷尬，“抱歉，在下有多冒犯，實在抱歉。也不是胡思亂想，隻是……實在好奇得緊。”
曲舟意冷哼一聲，起身要離開，但走到門口時卻停下，“你好奇什麽？”
顧世子快步跟了上去，“我想知道，陸姑娘在王府裏，到底經曆了什麽。”
曲舟意不解，“為何這麽問？”
顧世子尷尬，略有支吾，“因為……咳，在下和陸姑娘的關係特殊，雖然現在我們已經談開，我尊重她的選擇也祝福她，但依舊不懂，怎麽短短兩個月，陸姑娘就性情大變，而且改變了主意？”
曲舟意聽見是這麽無聊的話題，本不想再說，但卻不知是夜色寂寞還是什麽，突然想和這個無辜的傻子聊聊，“走吧，到我那喝一杯。”
顧世子急忙道，“是，多謝曲神醫。”
曲舟意見顧世子客客氣氣的樣子，突然對其印象莫名變好，“不用這麽客氣。”
於是，兩人到了曲舟意的住所，在行宮廚房定了一些酒菜。
趁著廚房準備酒菜之時，曲舟意便把陸雲瑤從入府到現在的事情說了，其中包括最用邪醫術勾搭他救永安侯，再到從烤肉開始慢慢征服楚王的胃口，讓其胃口大開不說，更發明了“自行車”為楚王鍛煉身體，而楚王的身體還真是越發變好。
若非後來楚王臨危受命來西北征戰，若一直在京城養尊處優地養著，怕是身體能更為康健，不過好在之前的發病有驚無險，如今重新康複。
顧世子的心情從好奇到驚訝，從驚訝到震驚，從震驚到酸楚，酸甜苦辣、百感交集。
正在這時，下人們把酒菜送上來了，兩人便喝酒起來。
原本還有關於楚王府之事，還有西北戰事聊上幾句，後來兩人再不說話，悶頭喝酒。
入口的是酒，入腹的是醋。
雖然沒交流，但兩人竟齊齊有種同病相憐之感。
同一時間，另一地點。
陸雲瑤回了行宮，卻發現永安侯也來了。
永安侯一臉無奈，不斷用眼神暗示。
陸雲瑤湊到永安侯身旁，小聲道，“外公，您這是被綁來的？”老人家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嗯。”永安侯飛快回答。
陸雲瑤一愣，“王爺這是綁上癮了？之前綁我，現在綁外公，下一個要綁誰？莫不是要綁外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