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枕在膝上
陸雲瑤直聽得目瞪口呆,“這些都要你自己去想?沒人幫你?”
楚王失笑,“誰幫?這世上,又有誰能靠得住?”
“但我聽說,你們這種大官手下不是有很多心腹和幕僚嗎?難不成你沒幕僚?”
“幕僚自是有,但誰又能保證幕僚可靠?對幕僚,要用,卻不能全用;要信,卻不能全信。有選擇性將案子交給他們,又不能全部交給他們。”
陸雲瑤語噎,“這麽……麻煩?”
“本王說的還是普通案情而非永安侯一案,”楚王抬起手,打斷陸雲瑤的按摩,目光留戀地掃過麵前柔荑,“永安侯一案事關重大,稍有閃失會牽連許多勢力,所以核心環節本王不能交給任何人,即便是分發出去任務,也要經過許多道手續,不能讓人查出來源。”
“……”
“拿兩日前一事為例,本王派人送消息給烏可進……”
“烏可進是誰?”說完後,陸雲瑤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無禮,縮了縮脖子,“抱歉,我不該打斷王爺說話,王爺您繼續,您繼續。”
楚王卻沒生氣,“烏可進是審理永安侯一案的欽差大臣。”
陸雲瑤瞬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王爺您繼續講,我肯定不打斷了。”
楚王早已習慣,隻要提到永安侯一案,陸雲瑤便好像打了雞血,“傳信息是假、幹擾是真,但還不能被人發現信息是從本王這裏發出。本王手下的探子先摸清與烏可進走得很近的一位官員的幕僚行蹤,隨後到其經常去的茶館,故意將信息透露給他。幕僚把信息告給官員,官員查證後,再把信息轉給烏可進,以達到幹擾的目的。許多信息便這麽一層層、用各種不同方式傳到靜池。”
陸雲瑤了然,“聽起來很麻煩,做起來會不會更麻煩?”
“還好。”楚王話說完了,幹脆躺在床上,伸手指了指頭,示意陸雲瑤繼續按摩。
陸雲瑤立刻開始按摩,這一次絕對任勞任怨,和楚王的工作量和“操心”量比起來,她每天在王府裏準備幾道菜算個什麽?
說起燒菜,陸雲瑤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燒菜了,“王爺,明天我給你做一道你沒吃過的菜肴,如何?”
“不用,你歇著吧。”
“我不累。”
“不累就給本王繼續按。”
“燒菜也不影響按摩。”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陸雲瑤,“在王爺眼中,我是那種怕吃苦的人嗎?”
“不是嗎?”
“呃……其實很能吃苦的。”陸雲瑤小聲抗議著,雖然心底知道嘴硬沒有好結果,但在他麵前,卻不想服軟。
“好,你燒不燒菜本王不管,按摩不能少。”楚王閉眼繼續享受。
陸雲瑤翻了個白眼,“知道了,放心吧。”
又過了好一會,陸雲瑤問道,“頭還疼嗎?”
“還好。”
“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還好是什麽意思?我可是作為醫生對你詢問病情,不許含糊其辭。”
楚王皺了皺眉,不懂這女人又耍什麽花樣,“疼。”
“好嘞,”陸雲瑤飛快起身,“王爺您等一下,我去找東西。”也不等對方回答,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沒了按摩的小手,本來稍有緩和的頭疼頓時卷土重來,更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楚王心煩意亂,“來人。”吼了一聲。
很快,貼身伺候的小太監跑來,“王爺,奴才在。”
“陸雲瑤呢?”
“陸姑娘命人準備熱水和巾子去了。”
“熱水和巾子?”楚王一愣。
正在這時,陸雲瑤又風風火火地回來,看見小太監在,道,“小公公你來得正好,幫我把王爺轉過來,讓他的頭躺在床沿。”
“什麽?”
還沒等小太監聽清,陸雲瑤已經開始搬腳凳了。
楚王所用的家具皆極品木材,即便是不大的腳凳,也重十幾斤,陸雲瑤搬不動便試圖拖走。
小太監道,“陸姑娘,您這是要將腳凳拖哪兒去?奴才來搬吧,至於王爺……還是陸姑娘自己來吧。”心中汗顏,誰敢搬王爺?
楚王已經忍著頭痛坐了起來,怒視陸雲瑤,“你到底做什麽,給本王個解釋。”
腳凳已被小太監搬走,陸雲瑤搬了個椅子回來,“王爺您能自己起身就太好了,您換一個方向躺下,腳在床內、頭在床外。”說著,將椅子迎麵放在床旁,人坐在其上,靈機一動,“對了,王爺可以枕在我的膝上。”
“……”
正拖腳凳的小太監嚇了一跳,手中的腳凳險些掉了下去,還好反應機敏,趕忙又接住。
陸雲瑤道,“我知道這姿勢很曖昧,但用這個姿勢,我能更好的發力。剛剛您躺在床上,我得扭著身子為您按摩,我自己難受不說,估計按摩力度也不太好。”
楚王眼神閃了閃,之前的火氣蕩然無存,乖巧地轉身,按照陸雲瑤的要求躺了下去,更毫不客氣地枕在陸雲瑤的膝上。
抬眼,竟清楚看見她的臉、甚至能看清每一隻毛孔,楚王很是不習慣,隨後又閉了眼。
這一期間,其他下人已經準備好陸雲瑤要的東西——一隻木盆,一遝巾子。
陸雲瑤一邊為楚王繼續按摩,一邊安排著,“搬個凳子在我身邊,木盆放凳子上。”
木盆已擺好。
陸雲瑤伸手試水溫,“倒熱水。”
小太監倒入一些熱水。
陸雲瑤摸了摸,“再來一些。”
小太監雖然不知陸姑娘要這麽多熱水有什麽目的,但還是倒了。
陸雲瑤扔了兩條巾子進去,隨後拆開楚王的頭發,不知第幾次嘟囔——楚王的生命力頑不頑強她不知道,但楚王毛發生命力是絕對的頑強,人幾乎瘦成了骷髏,但頭發、眉毛以及睫毛卻濃密得很。
楚王的發質極好,既柔韌又不會粗硬,摸在手中卻好似浣絲一般。
女子的手指穿梭在發間,伴隨著每一個動作,竟能激起他一層汗毛,這種刺激感既讓他難受,又讓他欲罷不能。
楚王緩緩睜開眼,正與她視線相碰,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