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沒了說出口的勇氣
穆斯年一貫以斯文矜貴的模樣示人,而他現在的神情,哪裏還有什麽矜貴斯文可言。
他鬆開按著她肩膀的手,一隻手抵在沙發背上,另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和他對視。
“解釋。”
溫沫明知道昨天晚上穆斯年可能真的聽見了她說什麽,可她心裏任然抱著一絲僥幸。
過了好一會兒,她又慫又柔的聲音才從他身下傳來。
“我、我沒崴腳。”
溫沫拳頭緊握,在心裏已經將葉千語揍了千遍。
穆斯年依舊維持著這個姿勢沒動,目光死死鎖在她的小臉,好似頗有耐心地在等她說實話,但是,他臉上陰陰沉的表情和冰冷的目光告訴溫沫——他不僅沒有耐心,反而想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良久,她迎上他的目光,“我說是假的你信嗎?”
說完,她緊張地等著穆斯年的回應。
可他依舊靜靜地看著她,休息室內暖黃的光在他的鏡片上折射出了一條光痕,他的目光不參雜任何感情,就這樣來回打量著她的臉,好似在辨別她說的話是真是假。
穆斯年動身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又垂頭看向溫沫,“溫沫,你喜歡我嗎?”
喜歡我嗎?
溫沫嘴唇輕顫。
她應該和以前一樣大聲地說喜歡才對呀。
可是現在,怎麽沒了說出口的勇氣?
“我、我”
溫沫緊張地抿了抿嘴,手心的溫度在逐漸上升,“其實我”
說著,溫沫就要低下頭沉思。
她的動機被穆斯年察覺,後者立馬抬手捏住她下巴,不讓她低頭。
他的聲音薄涼,“說話,喜不喜歡。”
溫沫在他的目光中浮浮沉沉,他的聲音在她耳邊不停環繞。
喜不喜歡、喜不喜歡
見她久久沉默,穆斯年勾了勾嘴角,笑容也帶上了絲絲戲謔。
“怎麽?因為之前都是裝的,所以不敢說了?”
“不是!”溫沫出聲打斷。
穆斯年伸手扶住她的後腦勺,逼迫她隻能看著他,“不是?那你倒是說你喜歡啊?”
“我、我”
她支支吾吾的模樣,讓穆斯年眼中的失望直達眼底,片刻,他自嘲地笑了笑,是在和溫沫說,又更似在和自己說“溫沫,你沒有心。”
說完,他解開對溫沫的掌控,打開門徑直離去,留下溫沫一個人在位置上出神。
溫沫所有的悸動,在這一刻,全然崩塌。
這一刻她突然感覺到一股窒息感,她好似掉進了一灘冰冷的湖水裏,可她的四肢被束縛住,隻能任由自己一點一點下沉。
昨天晚上果然是他。
他在門口聽見了她所有的話。
她怔怔地看著門被重重的關上,幾秒過去,她好似能感受到時間的流動。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機械地站起身,打開門,如同行屍走肉般挪著腳步走出休息室。
溫沫感覺自己的眼睛澀澀的,她抬手撫上,一滴淚珠悄然落下。
她該怎麽辯解,又要辯解什麽。
她的確從一開始就圖謀不軌,所以她也沒有可以辯解的。
心裏想了很多很多辯解的話,最後都換成了對話框裏的三個字。
溫沫對不起。
可在發送的那一刻,心裏的那一絲期盼也就此坍塌。
很快,係統提示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那小小的紅色感歎號在此刻就就像一把利劍,直戳進了溫沫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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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斯年打開車門上車,坐在後座上的葉千語探了探腦袋,見穆斯年都將安全帶係好發動了車子,也沒見溫沫出來。
她正準備出聲詢問,可當她看見後視鏡裏穆斯年那陰沉的臉時,她就識相地閉上了嘴。
雖然穆斯年沒有說話,可光看他的表情,以及車內逐漸降低的溫度,她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很差。
穆斯年開著車在一家酒店門前停下,此刻夜色已深,他們倆隻能在這家酒店裏先住一晚,第二天再回滬都。
穆斯年解開安全帶,沉默地坐在駕駛座上,盯著前方的路牌出神。
他從後視鏡裏對上葉千語的目光。
“愛也沒法行動了,你明白嗎?”他的語氣輕飄飄,葉千語卻聽出了一股無奈。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為什麽?”
葉千語第一次從穆斯年口中聽到這樣的話,第一次看見穆斯年露出這樣的表情,她驚訝得張了張嘴巴。
她驕傲的小叔叔是有多喜歡溫沫呀
“她不喜歡,還能為什麽。”
葉千語搖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沫姐怎麽可能不喜歡你呢?”
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你這麽體貼人,又這麽優秀,你要是說你不好,這世界上就沒人敢說自己好了。”
“是麽,”穆斯年自嘲地笑了笑,“她不喜歡,我能怎麽辦。”
葉千語現在算是明白了,她沫姐追的富豪肯定不是她小叔叔,不然怎麽舍得讓她小叔叔這麽傷心呢?
哎。
也是可憐了她癡情的小叔叔。
葉千語皺眉思索了番,想著要怎麽組織語言,既可以安慰穆斯年,又不讓他太難過。
“沫姐之前說要追一個富豪來著,所以她現在可能被那個富豪下湯了,等她醒來,她一定會發現你和那個富豪比起來,是多麽好,多麽優秀。”
“是嗎。”穆斯年淡淡說道。
葉千語連忙點頭,“當然啦,我的小叔叔是全世界最”
葉千語話都還沒說完,就看著穆斯年打開車門下車,“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她的聲音也在這關門聲中戛然而止。
最傷心的男人。
葉千語在心裏自然而然地接上剛剛的話。
被傷透心的男人不好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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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千語這人向來神經大條,即使被穆斯年莫名其妙地給打斷了話,也依舊不會影響她的好心情。
這不,這天晚上她就背著包,大搖大擺地從酒店出來,溜到不遠處的市井之地,擼著串喝著啤酒。
毫無節製胡吃海吃的結果就是,葉千語晚上就準備入寢時,便感覺小腹隱隱作痛。
天邊泛起魚肚白,已是黎明時刻。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直到汗水將她發絲打濕。
她才胡亂地摸過手機,給穆斯年撥了個電話。
沒想到,電話很快就被接起,好似電話那頭的人正一直守在手機旁,生怕會錯過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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