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親戚
雖然不知道溫沫在想什麽,但穆斯年沒有拒絕,順著她的意思,帶她離開了這裏。
溫沫當然不是要去廁所了,她走沒幾步就停下了腳步,扭頭往後看了眼,於紫萱的目光依舊在他們倆身上,但卻沒再上前。
一來二去,穆斯年也清楚了她的小心思。
十分鍾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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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公司創始人上場,創始人是一個中年男性叫陳明瑞,從他臉上不難看出一個成功者所擁有的敏銳。
他的手上拿著一個金色話筒,喂了兩聲,全場喧鬧的聲音戛然而止,目光都不自覺地朝他看去。
他的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參加鄙人的酒會,今天晚上希望大家都可以玩得盡興。”
隨後他端起酒杯,“chee
s”
大家的氣氛都被點燃,情緒高漲。
隻有溫沫卻安靜得出奇,她時而看看周邊的人,時而盯著自己的裙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連穆斯年看來她好幾眼,她都沒察覺。
穆斯年實在了解她的秉性,這樣的場合,她不會這樣一聲不吭的。
過了這麽久,在他看來,溫沫就是作天作地,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安靜。
她又在想些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穆斯年再回頭看她時,溫沫的臉色已經蒼白到連妝容都遮蓋不住。
她抬手捂住肚子,另一隻手又是捏捏裙子,又是理理頭發的。
見他看著她,她似乎想說些什麽,但又重重地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才說道:“穆總,我去趟洗手間。”
穆斯年拉著她,側頭輕聲問道:“怎麽了?鬧肚子了?”
溫沫搖搖頭,“不、不是。”
溫沫掙脫開穆斯年的手,提著裙擺急衝衝地跑走。
穆斯年正要跟上,卻被edi
a的公司創始人陳明瑞叫住,“小穆總。”
穆斯年轉過身,臉上也隨著揚起禮貌的笑容,“陳總。”
陳明瑞左右瞧了瞧,好奇地說道:“小穆總,聽其他人說你帶女伴了呀?我這怎麽沒看到呀?”
“去洗手間了。”
陳明瑞點點頭,“這樣。”
沉默幾秒,陳明瑞又說道:“你父親近來可好?”
“托您的福,家父一切安好。”
-
洗手間。
溫沫脫下內褲的那一瞬間,絕望地歎息了兩秒,隨後立馬穿上,蹬著細高跟從酒店的後門離開。
晚上本就沒吃什麽東西,外加上親戚的來訪,溫沫的肚子此刻已經可以上演一場大鬧天宮了。
她站在馬路邊,準備攔車回家。
可這出租車就好似和她作對般,來了好幾輛,但都不是空車。
夜晚的冷風吹在她的身上,裙子單薄,凍得她牙齒直打顫。
她打了個噴嚏,肚子裏又是一陣波濤湧動。
她下意識就夾緊了雙腿。
從包裏掏出手機,路上攔不了,網上她還打不到嗎?
好家夥,現在正是下班高峰期,離她最近的車輛到這都要四十分鍾。
再過四十分鍾,這裏應該差不多就血流成河了。
溫沫著急得直跺腳,正苦惱著,肩上一沉,她餘光一瞥,是穆斯年今天穿的深藍西裝外套。
剛在場內,於紫萱走上前,朝穆斯年問了句,“穆總,您的女伴呢?她也太不負責任了,把您丟在這裏。”
她剛剛見溫沫離開,以為是兩人鬧了矛盾,她的目的很簡單——挑撥。
卻見穆斯年眉眼一抬,放下手中的酒,淡淡說道:“在門口等我。”
說完,他轉身離開。
他在女士洗手間外的走廊上發現了溫沫帶著的手鏈,想著她應該已經離開了。
從後門繞出去,卻看見站在馬路邊躲著腳的溫沫。
溫沫仰頭,輕聲喊了句:“穆總。”
剛剛離得遠,穆斯年沒看清,現在距離近了,他才發現溫沫額上的頭發早已被汗水浸濕,幾根發絲貼在額頭上。
“走了怎麽不和我說一聲?”
穆斯年的聲音如常,但在溫沫聽起來,就是有責備她的意思。
親戚來了後,所有的情緒都會被她莫名地放大,好比現在,即使她知道自己有錯,她也滿臉委屈地說道:“我難受。”
見她那蒼白的臉色和委屈又難受的神情,穆斯年的心好似被重重地揪了一下,他不自主地放柔聲音,問道:“怎麽了?”
一個人在無助的時候,總是容易情緒化的。
十幾分鍾前,她在這裏睡著冷風流著血,無人問津,她一點沒覺得委屈。
可在他出現的這一刻,好似一顆救命稻草,讓人不住地有安全感。
溫沫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就是難受,想回家。”
穆斯年眉頭緊鎖,掏出手機給李叔發了條短信後,又問道:“哪裏難受?”
溫沫被風吹得有些暈乎乎的,不自覺地就往他身旁靠,好似想要吸收他散發出的熱氣。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穆斯年幹脆將她摟進懷裏,聲音低沉,重複道:“哪裏難受?”
溫沫的臉蛋在他懷裏蹭了蹭,帶著某名的哭腔說道:“全身都難受。”
穆斯年:“”
見穆斯年不說話,溫沫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演過頭了。
她舔了舔幹澀的嘴角,又說道:“穆總,你誇誇我,我就不難受了。”
穆斯年低頭,注視了她幾秒,問道:“誇你什麽。”
“誇我”溫沫頓了幾秒,又說道:“誇我今天很美,誇我是迪士尼在逃公主。”
“”
穆斯年麵無表情。
片刻,溫沫依舊沒聽見他說話,仰起頭盯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顎線,語氣裏帶著些催促的一位。
“我難受。”
李叔將車停在兩人麵前,穆斯年瞥了眼車門,語氣裏帶著可察覺的無奈和順從。
“快上車吧。”
“公主。”
咚咚,咚咚。
溫沫又再次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變得越來越重。
穆斯年將她鬆開,上前將車門打開。
溫沫倒是有些扭扭捏捏,一步兩步就是不見她要上車。
“不上?”穆斯年問道。
“不、不是,”溫沫臉紅地解釋道,“會弄髒。”
穆斯年的表情變得更加疑惑,“什麽弄髒?”
溫沫重重地歎了口氣,向他靠近了些,揮了揮手,示意他低下頭。
穆斯年順著她地意思,低下頭。
溫沫趴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句:“我姨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