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丘比特顯靈
下一秒,鏡片下的眼睛緩緩睜開。
波光流動,他的眼裏似有星辰大海,而她駕著孤舟在這片海裏漂流。
浮浮沉沉,迷失自我。
溫沫連忙直起身子,往後退了兩步,“穆總,我們到了。”
“嗯。”
穆斯年起身看了眼腕表,下飛機時,視線輕掃過溫沫,不明意味。
感受到這道視線,溫沫把頭低得更低了,雙手緊緊拽著自己的衣角。
地縫在哪,她要鑽進去。
現在!
馬上!
-
酒店。
“什麽?你能幫我再查查嗎?我訂了兩間房的。”
“小姐,你的確隻預定了一間房。”
溫沫慢吞吞地扭頭,偷偷看了穆斯年一眼,後者一手搭在拉杆上,一手在手機上打字,似乎並不關心這裏。
她一臉不可思議,捂著嘴巴問:“請問還有房間嗎?”
快說已經沒了!
說最後一套房間已經被預定了!
她滿臉期待地看著前台接待員,接待員滿臉興奮地說:“還有最後一套總統套房,小姐,你太幸運了。”
靠。
幸運什麽幸運。
她挑酒店的時候,就看中那個最搶手的五星酒店,出門還拜了月老,祈禱一定不要有剩餘的房間。
是不是因為她不真誠,所以月老覺得沒必要。
溫沫的臉瞬間耷拉下來,接待員露出讚歎的表情。
原來中國的國粹變臉就是這樣的?
真的好快!
“那就這間總統套房定下吧。”
看著前台飛快地在鍵盤上操作,溫沫的想法逐漸變得離奇古怪。
會不會是因為這裏是瑞士,是國外,這裏沒有中國的月老?
對。
一定是這樣。
親愛的丘比特,請用亂箭把我射死。
緊接著,接待員抬頭露出十分抱歉的神情,“小姐,不好意思,本店最後一套總統套房剛剛被預定了。”
這會兒,溫姓女子臉上的不可思議,才是實實在在,打心底的,不可思議。
原來丘比特這麽神嗎?
溫沫已經聽不見前台接待員的聲音了,她腦子裏滿是穆斯年把她壓在牆上,雙手形成一個空間,而她就在這個空間裏,他的臉緊緊貼著她的,在她耳邊低聲地喊她名字的畫麵。
一個不小心,她的臉就被自己腦海裏的畫麵給染紅了。
她看著前台的嘴巴動動動,卻聽不見一點聲音,前台遞給她一張房卡,她也隻是看著,一動不動地看著。
直到背後伸出來的一雙細長的大手接過那張房卡,她才眨了眨眼回過神。
雖然她之前有在穆斯年家兩人過夜的經曆,但他家實在太大了,不算。
但是這裏,這裏是酒店,是情侶們的聖地。
也是未來情侶的聖地。
“打算睡這?”
穆斯年的聲音從一旁響起,溫沫轉過頭,目光漸漸定住,怎麽也挪不開眼。
“穆總。”
“嗯。”
“你好帥。”
“……”
這次穆斯年推著他和溫沫的行李轉身就走,也不管身後的女人是什麽表情。
愣了好一會兒,溫沫才抬腿小跑著跟上。
兩人下了電梯,穆斯年的手機“叮咚”響了好幾聲,他的腳步頓住,溫沫也跟著停下。
“怎麽了?”
穆斯年將房卡遞給溫沫,“你先進去。”
溫沫接過房卡,“好。”
現在瑞士時間是十點,國內的時間就是四點,是什麽“夜貓子”才能熬到四點來找穆斯年談事情。
國內。
某位沈性“夜貓子”冷不伶仃地打了個噴嚏。
剛剛他以極快的手速預訂了一間總統套房,他不會閑著沒事幹訂一間國外的總統套房。
這些當然是穆斯年的主意,結果穆斯年竟然賴賬,不給他錢了,他還不得和穆斯年討個說法?-
溫沫直奔浴室,在浴缸裏放滿熱水,撒上花瓣,脫下衣服用腳尖試了試水溫。
最後一口氣坐了進去。
好爽!
穆斯年打開門,浴室的門已經被霧填完,他脫下西裝外套,正準備掛衣架上。
可衣架上已經掛滿包包,大衣和圍巾,他看了良久,嘴角勾了勾,將外套搭在臂彎,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
浴室的門被打開,穆斯年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他微側頭,餘光裏是溫沫用白毛巾包著頭發,身上隻裹著一條浴巾的身影。
隻是三四秒,他便淡淡地收回視線,注意力集中在手機上。
溫沫打一出門就開始凹著造型,她心機地將浴巾裹下了些,露出胸前的大片風光。
舍不得美色,套不著老板。
她站了許久,穆斯年的目光依舊不在的她身上,甚至連一撇她都沒看見。
難道她沒有魅力嗎?
難倒最近長胖了,身材線條不明顯了?
溫沫不甘心,往前走了幾步,特地在他麵前走了幾圈。
看向穆斯年的眼神裏,滿是你看我一眼快看我一眼的祈求。
可男人不僅無動於衷,甚至坐得像尊佛,仿若已經升入仙界,無欲無求無牽無掛,看破一切紅塵。
似風過,房間內隻聽得見他平穩的呼吸聲。
好吧。
她放棄。
溫沫氣餒地跺了跺腳,打算重新進浴室穿好衣服,可一轉身,眼前明晃晃的燈光似乎開始旋轉起來。
怎麽回事,怎麽突然這麽無力的感覺。
好暈。
溫沫一手撐著牆的門,一手扶著腦袋。
感受到她的動靜,穆斯年起身,大手將手機順進褲口袋。
長腿跨了幾步上前,接住了差點跪在地上的溫沫,立刻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想要將她放在床上。
可懷裏的女人就是不肯被放下,扯著他的衣服掙紮。
女人沐浴後的清香撲鼻而來,她的臉頰通紅,胸膛起伏得厲害。
穆斯年順著她的意,在床上坐好,將她圈在懷裏。
“怎麽了?”
溫沫喘著粗氣,雙手無力地搭上穆斯年的脖子,臉深深地埋進他的頸窩裏。
熱氣撒在他的皮膚上,太過於炙熱讓他的身形頓了頓。
不知過了多久,在穆斯年以為她睡著的時候,懷裏的人突然“嗚嗚嗚”哭了起來。
穆斯年哪裏知道她怎麽了,抬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發燒了。
“嗚嗚嗚,我的頭好暈,要爆炸了。”
“好難受。”
“真的好難受。”
穆斯年:“安靜。”
“哦……”
也不知過了多久,穆斯年站起身,把懷裏的溫沫嚇了一跳,手也用力勾住他的脖子。
可穆斯年像是和她作對般,用力將她扔在床上,她瞬間就從他懷裏飛了出來落在柔軟的大床上。
本以為穆斯年接下來會有什麽動作,可溫沫卻隻聽見了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