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聽刀劍喑啞，高樓一息塌
\t“哥哥，蕊兒她很，其實，哎呀，她對你的心思你看不出來嗎？為什麽你總是躲著她？難道之前你說的要娶她是謊話，還是……”還是敷衍？為了你報答他父親的恩情才會那麽說，而當真正想做的時候又是另一樣？
\t“小九！”叢衝打斷我。
\t“蕊兒的事，我自會處理。隻是，現在是非常時期，不可……”叢衝慢慢踱步，望著門口。
\t瘦弱的肩膀依舊，隻是那裏不再是病侵後的孱弱。而是肩負使命的款後脊梁，擔負著沉重的使命。
\t“非常時期，若不是非常時期呢？你又會如何？難道為了你的非常時期就要辜負一個對你有情的女子？蕊兒是個好姑娘，你看不出來？”
\t“小九！”叢衝很詫異的望著我。
\t望也沒用，我這麽說了也是這麽想的，你不承認那是你的事情，可是既然說了就要去做，既然難為你，當初為何那麽堅決？
\t“哥哥，你會不會同父皇一樣，亦或是為了這個江山，走上一條不歸路？”知道這個問題的白癡性，卻也隻好如此。父皇也好，霍武也罷，都在為了江山，為了權勢，作踐人命，踏著一路的血雨向上攀爬。殊不知，他們的心理可有想過回頭。哪怕停下片刻，回頭觀望下身後的亡靈。無奈，權勢已經磨紅了眼，荼毒了心，怎還看得到！
\t“小九，天下之大，而窺視他的何止我們幾人。手段固然殘忍，我能做的，隻是微薄之力，減少傷害，削弱仇恨，僅此！世事難料，前方何處是歸途，無人知曉。隻要我還沒有被這些毒害了心，便是……”
\t“哥哥，不要說了，我知道了。”不過是一樣為了權勢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天下那麽大，豈止是霍武與叢文的人反對。又怎麽會減少傷害，更不會削弱仇恨。
\t“小九，可有懷疑過你是否是父……親生？”
\t“啊？”完全蒙圈中。這是什麽意思哦，不是你們說的我是父皇在外邊招花惹草之後生的孩子嗎？還說父皇為了登上皇位親手斷送了我媽。這個……
\t“無事！無事，隨便這麽一說……”叢衝背對著我，瀟灑了走掉了。
\t留下仍舊呆愣的我，坐在硬邦邦的木椅之上，頭望天。天爺爺，你這是要玩死我嗎？為何我的身世撲朔迷離，方才叢衝的話不可能莫名其妙就說出來的，肯定有問題。據我了解，他從來不喜歡說廢話，哎呀！
\t天仙姐姐，你把我折騰來到底為了嘛？直說吧，這麽折騰我，我要瘋掉了，真的要瘋掉了！
\t“公子！”門外蕊兒蹦跳著跑回，一臉雀躍的看著叢衝。
\t我一拍腦門，壞事了，關鍵的沒有說出口被叢衝打斷了。這個如何是好，還想著能叫叢衝對蕊兒熱乎點，也免得我整日的遭到白眼。
\t“公子，我，我我跟隨你一起去！”
\t我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一同去？去哪裏？我怎麽不知道！索性貓在門後繼續偷聽。
\t“蕊兒，此去一行危險甚多，張三哥與你會一同留在此處，不可亂走。”叢衝的腔調還是如此淡薄。
\t我在門後恨得牙癢癢，你大男子的都說過要娶人家了。還有事沒事的對人家這麽冷淡，折磨人心的壞家夥。
\t“可是公子，我，我……”
\t哎呀，你什麽你，有話就說。憋著多難受，不說後悔一輩子。快說，說呀，你倒是說呀！
\t“蕊兒必須一同！”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t我竄了出來，搶過蕊兒一直斷了音的話。推開半掩的門，卻見蕊兒已經紅了眼。
\t“哥哥，蕊兒是你的什麽人你應當知曉，也理應陪伴。你可還有何難處不成？放任她一個孤女再此，可有想過多危險？霍武四處派兵搜查，三番五次的來到了高山之處，若是第四次見家裏變化如此之大，定會生疑。那麽，蕊兒就成了俎上肉。”
\t不想，我也有如此能言善辯的時候，說的頭頭是道，句句是理。說的蕊兒連連點頭，說的叢衝啞口無言。
\t“哎，跟著便是！”半晌過後，叢衝長歎一聲，應允，甩手出了院子。
\t“多謝！”
\t“小意思啊！”
\t“公子，公子！前麵有消息！”遠處一男子氣喘籲籲的跑來。
\t“拿來。”叢衝停住了腳，伸手接過那人手裏的信件。
\t不消片刻，臉上的烏雲便遮滿頰，皺緊的眉頭快要成了臉上一座開鑿不完的小山。
\t“何事？”我急忙忙的跑去，搶過他手裏捏緊的信件。
\t“叢兄，霍部席埋家圖，老父為老病塌。家母魂落奠下，業已頹荒。故……周啟上。”啪啦一滴，清澈的淚水滴落，沾濕了白卷，攤開的黑墨像極了一抹夜間的火舌。後麵的意思我都懂，周啟家破人亡，霍武逼上絕境。周啟的母親病故，父親臥床，家業頹敗，所以才會一去未歸。
\t周啟！
\t“小九，莫要自責。此去一行，便是與周兄會和……”
\t“哥哥，你瞞了我多久？”看著信箋上因為過多人而髒亂的字跡，可想而知這白卷已經是很久之前。
\t“哎，兩月前！”叢衝搖頭。大事不計較，小事從來未瞞得過。
\t哄~晴天霹靂。兩月前，已經過去了兩月。
\t“周兄嚴令交代，待一切安排妥當才可告知於你，明日便是動身之時”
\t“所以你們演戲來騙我，就是為了瞞著我嗎？”周啟，你可有我怪我。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我而起，當初我耗費所有來保全的人，如今也慢慢的開始理我遠去。
\t“小九！周兄之意，是怕你做出傻事。”
\t“傻事？擔心我會再次投奔到霍武的懷裏？”我冷哼，“如今我若是回去了，也隻有一個目的，完成我長久以來一直想卻不敢做的事情，我要親手殺了，他殺了他！”最後一句低吼，伴隨淚水撲朔而下。
\t“嗚嗚嗚，哥哥，為什麽，這是為什麽，嗚嗚嗚嗚，我隻是想保護你們，可是，霍武他為什麽就不放一條生路給我們？為什麽？嗚嗚嗚嗚……”
\t“小九，我們要盡快動身，他已經查出了我還活著，也知曉我們的動作，所以此地不宜久留，待見到周啟……”
\t“見到他？我有何顏麵去見？一切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
\t“小九，霍武隻是在他最後揮刀砍掉叢文脖頸的時候想找個自認為可以炫耀的人而已，而我生死未卜，他能抓的隻能是你。”
\t“什麽？我那八個姐姐呢？”
\t“早在父皇駕崩之日便已經成了刀下魂，小九，不要再天真了，天下固然重要，若是你再不回擊，下一個被砍下頭顱的就是自己！”
\t“帶我去見周啟，我要去見他，立刻，馬上！”周啟，不可以出事。霍武不會就此罷手的。他定是要鐵定了心的除掉我們所有的人才會登上那個位子，那麽，我絕對不叫你得逞，絕對不！
\t“公子，速速動身，山下來了一批的侍衛，看樣子是有備而來。”
\t“有多少人”
\t“兩百人！”
\t“小九，快，帶著蕊兒，收拾好簡單的東西，從那邊那條路走，我們隨後就來。”叢衝推開我，跟隨那人身後。
\t“哥哥，小心。”
\t“公子！”蕊兒不放心的小跑著要追過去。
\t我急忙攔住，“蕊兒，此時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放心吧，我哥哥不會有事的，我們先行便是！”之後便重重點頭，決不可在這個時候出了半點亂子，我要鎮定鎮定。
\t“嗯！”蕊兒乖巧的點頭。
\t兩人便分頭奔進屋內。
\t我簡單的收拾著一兩件貼身的衣物，抓起床邊的長劍，死死的扣在腰間，一切準備就緒，卻聽外麵一陣打鬥之聲。
\t心一驚，好快的速度！
\t透過悉數斑駁的樹林，瞧著不遠處的一縱人馬，竟然是騎馬上山，這些難道是霍武的人？並且是霍武隨軍而來的，壞了，一定不止這兩百人。這邊是陡崖，霍武的騎兵訓練都是如此，那麽那條直徑定會布滿了士兵。
\t“蕊兒！”我一路吵嚷。
\t“快，我們走另一條路，這條路不能再走，你等，我去告訴我哥哥，馬上回來，小心。”吩咐完畢，我竄進了打鬥的人群。
\t揮手擋掉飛來一箭，“哢嚓”折斷，“哥哥，我們另謀出處，你要快！切記，人數不止這些。”
\t“好，路上小心，我們馬上便來。”
\t回身踢腿，叢衝飛身攔後，一人呼喊著向後倒去。叢衝猛的一推，我便順利的出了人群中。
\t“那是夫人？！”
\t壞了，有人認出了我。千萬不能回頭！
\t我急忙跑回，一個猛子的奔跑，跳過高聳的雜草，拉著蕊兒向著另一條山路而行。
\t想著，既是有人認出了我，便是霍武身邊的隨軍，看來霍武也在附近。要如何才能逃出霍武的法眼，腦子裏一路轉動，抽出懷裏的黑巾蒙在臉上。扯開身上的衣衫，碎裂的衣裙隨處扔出。索性隨身的衣衫也不要了，拽著蕊兒的意見衣裙往身上遮蓋。
\t一路慌忙奔走，一麵七手八腳的扯衣換衣，忽覺自己四肢極少，完全不夠用。
\t“你！”
\t“噓！”
\t我捂著蕊兒的嘴，拉著在一處亂草叢中蹲下，睜大了雙眼四處打量，聽著耳邊的動向，方才明明聽到了有動靜。
\t“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