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泣影踔靡靡，月容無可依
\t一夜折騰，終於筋疲力竭，而我還要打氣十二分的精力。
\t此刻，覺得還是那個大囚籠子舒服，想怎麽躺著都可以。眼下，我在霍武的馬上，身後就是霍武膈人的鎧甲，還有更加令我不自在的曖昧氣氛。
\t我甚至有一度懷疑，霍武就是要利用我想要保持距離，又不得不與霍武有關係的尷尬關係折磨我。
\t顛簸的馬背，後背的鋒芒，這一路還真是夠累，而一直疼痛的身體此刻也感覺不到了，我全身麻痹。最後，終於歪斜在一旁。管你什麽霍武的寬刀抵著我的腰，管你什麽嫌棄我一身雞屎味，我也要靠在身後。
\t這一覺沉沉的睡去。
\t待我醒來已經是一間寬敞的屋內。淡雅清新的好似那開滿爛漫菊花的山邊。令我驚訝的是，這裏怎麽這麽熟悉？
\t我一咕嚕坐了起來，看著熟悉不能再熟悉的擺設，看著腳邊的茶幾，還有身上我一直喜愛的棉絨錦薄，而不同的是這裏沒有黑奴。
\t天呢！我竟然在霍府。
\t“夫人！”一個甚是可愛的小丫鬟遠遠的跑來。
\t“我睡了多久？”我甚至懷疑，我之前所有的遭遇都是夢境。
\t“路上不知，但是回來後也睡了大半個中午了”小丫鬟俏皮的兩隻小麻花辮，梳在兩邊的包包頭中間，像極了那開苞的燈籠花。
\t“哦！”原來不是做夢。我使勁的舒展全身，這一覺還真是舒服，可是腳上仍然隱隱疼痛。
\t“你是誰？”我看著那個可愛的小臉蛋，想起了雲兒。
\t“奴婢桃心，是將軍從碧階姑娘那裏調過來的丫鬟，伺候夫人的。”
\t“哦”還真是的，從碧階那裏調來，擺明了是看著我的。還伺候呢，用不用我給你那個侍妾揉肩啊，惡心死了！
\t“我要出去”我蹬著地上的繡花鞋。
\t“夫人，將軍交代，最近動蕩，為了夫人的安危，最好是隻在院中活動”桃心蹲下身來給我穿鞋子。
\t“知道了，我自己來，你下去吧”我撇著嘴，霍武算你狠。
\t“夫人，夫人不喜歡桃心嗎？”小丫頭瞪大了一雙無辜的眼睛望著我，似要滴出水來。
\t“不是，你下去就是了”我可沒有好心情還要哄你，煩亂的很。限製我的行蹤也就算了，還弄來一個小毛丫頭看著我，上演苦肉計嗎？是不是我說不喜歡你，還要大哭一場，之後那個賤.賤的碧階扭著屁股來我這問東問西啊。這點小伎倆，我都在電視上見多了，沒勁，低級，哼！
\t我推開桃心，自顧自的跑出了房內。
\t外麵豔陽高照，微微刺痛我的眼，我一路沿著石階而上，到了河池邊停了下來。望著那些波光粼粼的水，蕩漾著一簇簇的荷花，依舊美不勝收！
\t而這美中不足的，少了一個身影。
\t我赤足踩在被暖陽烘烤的暖燙的石板，盡力的抬起頭，望著湛藍的天。耳邊秋風颯爽，時而伴隨飛翔的鳥兒鳴叫，展開雙臂，轉著圈，感受著愜意的美景。
\t我想，我此刻是笑意滿頰，扯動著腮邊未愈的青紫，微微的灼痛。
\t不知何時，腰間一緊，我也懶得去理會，偌大的將軍府內，除了霍武還能有誰。依舊仰望，渴望那片獨有的安詳。
\t“啪嗒”霍武伸腳踢開了一旁礙眼的木椅，不作聲。
\t“呃！”身上一陣疼痛，我被霍武狠狠的摔在了床榻之上，我仍舊倔強的未動分毫。
\t“等死？”霍武突然擋住了我的視線，望著我，冷冷的問道。
\t“折磨我到死？”我也看著他的眼。
\t“嗬嗬……”霍武抬起了身，那笑異常的刺目。
\t“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霍武坐在了桌案前，接著道，“桃心是碧階的貼身丫鬟，不喜歡也要喜歡”
\t“不喜歡”我依舊躺在床榻前，倔強到底。
\t我不喜歡被人當靶子，我不喜歡被人當玩偶，我不喜歡與人平分男人，我不喜歡被困牢籠，我不喜歡霍武，而這一切我又同時都接受著。難道連一個小小的丫鬟都不能做主？
\t“不喜歡？由不得你！”霍武踢翻了腳邊的木椅，圓滾的身子咕嚕嚕轉動。甩著衣袖出了門。
\t我眼淚水瞬間流淌，這聲音好生熟悉，太子哥哥，你在天有靈，可有看到這一切？
\t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之上挺屍，哭的累了，傷心夠了，肚子也餓了。
\t“來人啊！”我依舊未動，懶洋洋的在床上吼叫。
\t“夫人”桃心遠遠的小碎步跑來。
\t“我要吃魚，我要吃肉，我要燕窩粥，我要吃鮑魚，我要喝人參湯……”我要胡吃海喝，“再給我來一壇陳年的桂花釀”一醉方休。
\t“夫人，還未到用晚飯的時間”
\t“要你管，去就是了！”多事。
\t“是”桃心頓了頓，最後應了聲，接著一路零星的小碎步子，沒了影子。
\t“啦啦啦啦啦……”我在床上翻騰，鬧騰。我哼著我唯一一隻記憶不滅的“賣報歌”。我憋屈，我煩悶，我抑鬱，快要死人了。
\t“嗬嗬嗬……幾日不見，活潑多了！”
\t我撅著屁股，一動未動。我幻聽了？剛才怎麽會有周啟的聲音？
\t“嗯，古語有雲，臀者大也，必是孕子之身！”
\t“啊”我捂著嘴巴，看著門邊斜倚著的周啟，這是真的嗎？“你過來，過來！”我招手。
\t“嗯？”周啟逍遙的邁著款款的步子，慢慢的向我走來。
\t“哎呀，痛！”周啟摸著手背上被我揪起的皮肉，頓時一塊青紫。
\t我看著周啟扭曲的臉，“還好不是做夢，你怎麽進來的？會隱身？外麵守衛很多！”我湊進周啟，神秘兮兮的問道，還不忘看看門邊。
\t“放心，你吩咐了那麽多山珍海味，一時半會回不來！”
\t“黑奴呢？他在哪？”我抓著周啟的衣袖焦急的問著。
\t“你為何不問問，周某人可有礙？”周啟習慣性的搖著扇子，挑著眉頭看我。
\t“你是金剛不壞之身，快點啦，說啦！”
\t“無礙，已經回了大漠！”周啟一臉的無奈。
\t終於放心，我看了看周啟的樣子，問道“你沒事吧？”
\t“終於想起問我了，哎呀……”
\t“別打啞謎，霍武有沒有為難你家裏人？”這個是我最擔心的，霍武行事風格和正常不一樣，難保不會使出什麽齷齪的手段來。
\t“嗬嗬，我想即便是朝臣，也知道一個三代都是富甲一方的商賈，對於動蕩時期的朝代是有多麽的重要”那意思，霍武也不想拔出蘿卜還帶著泥，這麽個重要的家族怎麽說能動就動的。
\t“這裏可是住的很舒暢？”周啟笑的很無恥。
\t“哼”我伸腿踢了周啟。明明知道我過著非人一般的日子，竟然還這麽問。
\t“那還不走？”周啟伸出了白讚的手，等著那個虛空的地方由我的手來填補。示意我跟著他一同溜出去。
\t“不行”我搖了搖頭。
\t“怕？”
\t“是”我不怕死，我怕無辜的人死。
\t“有我”
\t“就因為有你們，第一次霍武沒有為難你們是因為忌憚一些事情也說不定，可是不要忘記了，我是關係到他以後權力的關鍵所在，動怒了搞不好會抄你家”我分析著認為最厲害最嚴重的因素。
\t“無事”
\t“夫人？”門外桃心一路跑來。
\t周啟轉了個身，騰空而起，懸在房梁之上。
\t“幹什麽？”我沒好氣的問道。
\t“廚房沒有燕窩了，可以嗎？”桃心縮了縮腦袋，問道。
\t“不可以，給我去買！”我很鬱悶，沒有就不叫我吃了嗎？
\t“哦”桃心怯生生的應著，轉身走出了門。
\t桃心沒了影子，周啟輕巧的躍下，神秘兮兮的看著我“嗬嗬嗬嗬……”周啟寬大的扇子掩著嘴巴，笑的歡唱。
\t“別掩蓋了，我知道你那張嘴巴現在有多大，笑吧，笑吧！”我鄙視他。
\t“看來，我要多存些錢財，不然還喂不飽你這隻小饞貓”
\t“好了，你該走了，被發現就死定了！一有機會我就會溜出去的，放心吧！”我推搡著周啟。多呆一秒都會有危險，霍武這個變態殺人魔太牛掰。
\t“我會再來看你”周啟被我情不自願的推到房門邊。
\t也不見他怎麽走路，隻是身子輕的跟隻麻雀一樣，米白的的長衫還沒來得及在眼前多停留，人就沒了影子。
\t還真是羨慕的很，看來我也要找著機會學學功夫，以後和霍武打架才不會輸的很慘。
\t“來人啊！”想著，也別找機會不機會的，就立刻馬上的。我對著遠處的空無一人的院落吼道，不多時便見到一縱手持長矛的麵部壞死的侍衛們飛奔而來。
\t“夫人”為首一個上前屈身喚道。
\t“給我一隻這個，要一樣大小，一樣重的！”我指著他手裏的東西說著。
\t“夫人，這是兵器，夫人會傷到自己”
\t“廢話真多”還以為我白癡會自殺啊，到現在脖子上還有很細小的傷痕呢，還有肚子上的。知道的是我被霍武用長矛穿透了身體留下了傷疤，不知道以為我漲了兩個肚臍眼呢，哼！
\t“夫人，恕屬下不能服從”那人一點遲疑都沒就拒絕了我。
\t丫丫的，太氣人了，我急了，上手去搶！
\t“夫人。”那人連連後退。
\t“退下”霍武來了。
\t“我也要這個”我指著長矛，對霍武說。我一度認為霍武有虐待的傾向，我若是不反抗肯定能被他踩死。
\t“做何用處？”霍武狐疑的看著，那張寫滿冰霜的臉上一點多餘的神采都沒有。
\t“打架用”直截了當。我想你霍武這個虐待狂也能知道我是什麽意思，下次等我學成了就和你真刀真槍的來，免得我都寬刀橫在脖子上了，你還能不動聲色的就給敲掉，太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