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軍機變招安陷危情
等了幾,既沒有師兄的消息,也沒有九公的消息。
花蕎實在忍不住了,晌午午睡的時候,床上用被子卷了個假人,換了男裝,與高溜了出去。
他們找了乞丐聚集的地方,乞丐們見了她,全都恭恭敬敬的,稱她“大姑娘”。
“大姑娘,幫主已經交代了,若是您需要什麽幫助,隻管送信到這裏。隻是徐幫主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們也好幾沒見著他了。”
看來,那他不用趕,但還是趕去了福建,事情應該不會,否則,用不著九公親自出馬。
花蕎憂心忡忡。
“高,你福建有多遠?”
“很遠。”
高見花蕎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又補充道:“在南都的時候,聽人還要往南兩千裏。”
“那……鴿子都不一定飛得到……”花蕎忽然覺得,讓他離開是一個錯誤。
高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隻默默的跟在她身後。
兩人拐過街角,忽然一樹紅色的海棠花映入眼簾。
如今正是海棠花開,看它四五六朵團成一簇,像在綠葉間撐起一把把傘。
輕風拂過,笑靨婆娑。
高見花蕎駐足凝望,不由心中一動,提氣蹬了兩腳便上了樹,挑了花多的折了兩枝下來。
花蕎又氣又好笑:“誰讓你折的?這花好好的長在樹上,還能多開兩,花謝了還有果。”
“我……看你在看它……”
“我看花你就摘花?那我看月亮,你是不是還要去把月亮摘下來?真是朽木不可雕!”
看高低頭不話,花蕎又有些心軟了:“拿來!”
“啊?”
“難道你花摘下來不是給我的?”
花蕎劈手把花搶過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女人還真是難伺候……
回到府裏,花蕎剛把海棠枝修剪好插上,方琬琰就來了。
“哇!好漂亮的海棠花。你這是去哪賞花也不叫上我?”
“……不是我,是高摘回來的。”
“看不出來啊,平時冷冰冰的一個人,還挺懂得風雅。”方琬琰笑嘻嘻的。
今她出門可是帶了兩個隨身丫鬟,又是大哥親自駕著馬車送過來的,進了院子都覺得理直氣壯了很多。
大哥今年也下場春闈,得了乙榜九十二名,跟徐之錦也算有同榜之誼。
方瀚文這會還真上門拜訪徐之錦去了。
“我聽大哥,朝廷突然往東南發兵,是不是哪裏又要打仗了……唉,皇上帶著大軍往北還沒回來,皇太孫這又要往南,我父親為了給他們找糧草,自己的頭發都快拔光了……”
“皇上往北……太孫往南……哎呀,方大哥現在徐三哥那裏?”花蕎焦急的叫起來。
“嗯。哎!你這是要去哪?”
“去找方大哥。我得問問清楚,太孫哥哥走了沒櫻”花蕎拉起方琬琰便往外走。
春喜、秋悅要攔,哪裏攔得住?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徐之錦府裏,過了二門,花蕎遠遠就看見,方翰文和徐之錦正坐在正堂上喝茶。
“花蕎、方姑娘,你們也來了?快來,方兄帶來的好茶,正好借花獻佛。”徐之錦看見兩位姑娘過來,一掃愁容。
“徐三哥,方大哥,我是來問問太孫發兵東南的事。他已經出發了嗎?”花蕎顧不得喝茶,著急的問道。
徐之錦歎口氣:
“我們正這事呢。太孫殿下應該這兩就坐船南下,他隻帶五百親衛,到了南都,從南直隸和浙江、江蘇衛調軍隊。
看似對京師沒有影響,可全大明是一盤棋,本來就指望著南方各省支援北方,現在……”
“現在頂不住,還真隻能動用庫裏的種糧了。我父親,太子今在大殿上被群臣圍攻,是’皮將不存,毛之焉附’,先平亂,後吃飯……”
“真是荒謬!明明是沒有飯吃才暴亂……”徐之錦將手裏的茶杯重重的拍在桌上。
“好在我父親頂住壓力,現在又準備聯絡那些皇派,聯名上書阻止增兵鎮壓,而是改為暫時對福建實施減負稅、免徭役策略。”
方翰文雖已入仕,卻隻是在北直隸府衙做了個文職官,等著京官外放的時候,再到下麵去任職。
這些事,他都是聽父親的。
花蕎看著他們:
“這事有蹊蹺。福建官台山本來人並不多,所以我師兄才過去招安,連給他們的安撫銀子都準備好了。可為什麽人數會突然增加?而且,還發動了萬餘附近的流民和乞丐。”
徐之錦和方翰文對視了一眼,也覺得事情不妙。
“方大哥,您回去一定要讓方大人知道這個情況,讓他們務必堅持。徐三哥,我和你一起去找太孫哥哥,不能讓他中了圈套。”
花蕎的手攥成了拳頭。
“好!我這就去請旨進宮!”徐之錦站了起來,抬腿就往外走。
“那我就去東華門外等你。”花蕎毫不遲疑。
等到徐之錦領了進宮的令牌,匆匆趕到東華門,花蕎和方琬琰都從馬車上下來。
“方姑娘這是……”
“我隻是陪花蕎過來,我在門口馬車上等你們。”方琬琰臉有點微紅,輕聲到。
“好。花蕎,那我們進去。”
徐之錦走得急,頭上冒出了一層汗。
“哎,徐大人……”方琬琰又叫住他,往他手裏塞了一條汗巾,解釋道:“進宮的禮儀……”
徐之錦也想起來,趕緊用汗巾擦了擦頭上的汗,本想將汗巾還給方琬琰,想想還是塞進了懷裏,微笑道:
“洗洗我再還你吧。”
方琬琰的臉更紅了,站在東華門外,看著他們進了宮。
“花蕎,你怎麽也來了?”朱瞻基聽報,還以為來的隻是徐之錦。
“太孫哥哥,昨日我偶然聽到花子們再一件事,花蕎覺得事關重大,要來告知哥哥。”
花蕎當然不會把徐九公出來,她隻把流民乞丐聚集,官台山對朝廷的招安設置圈套了一遍。
“普通乞丐,怎麽會知道這些?而且還當街議論?會不會是吹牛造謠?”朱瞻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哦……不是在街邊……路邊有個乞丐摔了一跤,腿瘸了……我扶他回去,嗯,然後就聽到了。”
花蕎臉不變色,把安國寺和尚的事,挪用了一下。
朱瞻基這才點點頭。
徐之錦拱手稟道:“殿下萬不可帶兵前往,加快速度給福建平民減稅賦、輕徭役,平息民怨。
更不可聽信那些五穀不分大臣的話,動用種糧。民以食為,動了百姓的飯碗,便是動了國家的根本!”
朱瞻基若有所思,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他看了看花蕎又:“這次就算了,以後不管什麽原因,你都不要再跑到那些危險的地方。”
“我師兄他……”
“我會給他加派人手,從南都出發,很快就會與他匯合。這次竟然被呼延錦中了,他鎮壓隻會引起更大的反彈,而且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
朱瞻基歎了口氣:
“唉,希望他能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