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險象生夜探漢王府
呼延錦在換夜行衣，花蕎在外麵敲門，他沒打算避她。
“咦？師兄，你要出去？.……我能問去哪嗎？”花蕎心癢癢的。
“怎麽不能問？”呼延錦拿出一塊黑布，將頭發包了起來：“今晚我想去看看，那個頂替你的朱瞻培，是不是與漢王有勾結。他這兩次在朝堂上的表現太叫人生疑了。”
花蕎愣住了。
呼延錦拿起最後一塊蒙麵巾，笑著拍拍她的臉：“不放心你就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高在外麵敲了敲窗，花蕎才發現，他也一樣穿著夜行衣。
兩個男人從屋頂上走了。花蕎慢慢的整理著呼延錦搭在衣架上的衣服，悶悶的想著心事：當年阿娘忍著心痛，在兒子腿上掐了一個記號，是不是她還想著，有朝一日能母子相認？
可惜，阿娘再也見不到她的親生兒子了.……
呼延錦二人先到了魯成王府，裏麵靜悄悄的，朱瞻培根本沒有回府。呼延錦沒有遲疑，向高使了個眼色，兩人從屋頂上朝著這條街的盡頭跑去。
這條街上住的都是權貴，盡頭那個最大的府邸，就是漢王府。
漢王府不同於其他的府邸，他的府兵上限是其他王爺的兩倍，這是他在一次被行刺以後，皇上特批給他的權利，但太子一直懷疑，那次行刺，是他自編自演的把戲。
“從東牆進，東門進去就是清暑殿，裏麵沒人住，再往前就是承灶，漢王一般在那裏辦公。”高輕聲道。他已經悄悄探過路了，而且，他探過的地方，還不光是今要進的這兩個王府。
“好，你在清暑殿上做我後應，我進去看看。”呼延錦拉上蒙麵巾，和高一起上了牆。
呼延錦雖然信任高，但自己畢竟雙重身份，有些東西，還是不讓他知道的好。承灶周圍站著侍衛，裏麵點著燈火，想來漢王在裏麵無疑了。
呼延錦悄悄抽出一塊瓦，露出的口立刻透出微弱的光，他用衣擺遮住光，眼睛湊過去往裏望。
“黃儼那個老滑頭，關鍵的幾處，他都讓東廠的人進去，我的人找的幾處，什麽也沒搜到。”朱瞻培的聲音傳來。
自己猜的沒錯，他果然與漢王有勾結。
“哎！這有什麽？叔父不是跟你過了嗎？抄家的結果，不過是讓皇上用來堵我們的嘴。這就是叔叔送你的，在你皇祖父麵前立功的機會。”
漢王毫不掩飾的大聲笑著，一副親眼看著獵物落網的痛快。
呼延錦暗暗歎了口氣，朱瞻培這是有多性急？果然是看不上，他那個行使著刑部尚書職責的姨父，迫不及待的投入了叔父的懷抱。
“叔父，皇祖父北伐，我也想跟著去立些戰功，也跟著您學些本事。”
“這有何難？你去跟你皇祖父提，叔父替你煽煽風，事情就成了.……”
呼延錦趴的姿勢累了，剛動了動身子，隻聽下麵有人叫到：
“屋頂上有人！”
糟糕！呼延錦暗叫不好，隨手就把手裏的瓦塞回原處，起身就往東邊跑。
承灶周圍的侍衛都往這邊聚了過來，呼延錦不敢耽擱，幾個起落到了清暑殿，高擋在他前麵：“你先走，我掩護！”
可是，想先走也走不了了，清暑殿的對麵就是望親樓，那是一座三層高的樓。卻是王府東麵的製高點，三樓已經亮起了火把，一排弓箭手將弓箭對準了他倆。
“走！”
高擋在呼延錦前麵，把劍舞成一個屏障，呼延錦也隻拿出劍來格擋。他的鞭子太顯眼，很容易被人認出身份。
待得兩撥箭雨之間的短暫空隙，兩人已經徒了東門附近，躍出牆去就是夾巷。可地上的那些府兵已經追了上來，兩人與府兵劍來刀往格殺起來。
高的劍術來自一個遊方道士，道士不讓他拜師父，也隻教了他一套劍法。
道士：“你能把這套劍法舞得越快，每一個招式之間，間隔的時間越短，最後一套劍法就變成一個招式，那你就練成了。”
所以，高的劍隻有一個字：快。快到你看不清招式，也找不到破綻。
可這並不是單打獨鬥，舉手之間，他解決了撲上來的四個，回頭兩手交疊成蹬，叫到：“上！”
呼延錦也不遲疑，躍起借著他手上的托力，上了牆頭。王府的牆幾乎和宮牆一樣高，要沒有借力，拔地而起躍上這個高度，幾乎不可能。
他立刻趴在牆頭，將手向下伸，接應下麵的高：“快來！”
府兵們湧了上來，望親樓上的弓箭手也下樓來追，眼看就進了他們的射程。
高掄起劍放倒了最前麵的兩個，飛身躍起抓住了牆上，呼延錦的手，兩人在箭雨射到之前，跳下了牆頭。
“啊！”
落地之時高疼得實在忍不住，輕叫了一聲。
呼延錦這才發現，跳上牆頭時，他的背後被砍了一刀，衣服被劃開了，手一摸，全是血。
“你走，不要管我……”
呼延錦並不話，將他的胳膊往脖子上一架，撒開腿就往夾巷外跑。這裏連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留下來隻有被打死，或者，被拉回王府地牢裏，折磨而死。
很快，後麵就傳來府兵開了東門追出來的聲音。
高隻好提起最後一點精神，配合著呼延錦奮力向外跑。他們的胡同口離這條街並不遠，兩人拐了兩個彎，就不在府兵的視線之內了。
隻是高已經無法跳上屋頂，他們隻能從堆撥前麵的關卡進去。
“師兄！”
呼延錦一驚，花蕎居然跑到胡同口來等他。
“師兄，高受傷了？”
現在，就連迎上來的花蕎也能聽到不遠處府兵的喝問聲。
老兵拉開柵欄，他們連忙走了進去。可他們的院子在胡同的盡頭，整條胡同連一棵樹也沒有，這樣走回去，簡直就是引狼入室。
老軍看看他們，指指自己住的堆撥：“讓他藏到裏麵，你們走！”
呼延錦和花蕎對視了一眼，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
看著老軍把高扶進堆撥，讓他坐在牆角，扯來床上的棉被、棉衣，一股腦的蓋在他頭上。
看柵欄住饒堆撥，長五尺、寬四尺，那張床連睡覺腿都伸不直。這樣亂糟糟的堆放東西，看上去也沒什麽不對。
呼延錦見高已經藏好，摟著花蕎，就跳到第一家饒院子裏。花蕎可比高輕巧多了。
那家人牆邊剛好有顆石榴樹，兩人貼著牆，聽著外麵的動靜。
“老頭！有沒有看見兩個男人從這裏進去？”
“這位官爺，這胡同一眼就看到底了，宵禁到現在，沒人從這裏進去過。”
“讓開！”
有人要進堆撥。呼延錦握緊了花蕎的手。
“蠢貨！巴掌大的地方，藏得下兩個男人？走！統統給我往前追！”
一陣腳步聲之後，胡同口又複安靜了下來。
呼延錦帶著花蕎跳出院子，看見老軍正站在門口等他們：“趕緊走，心他們往前找不到，還要回來搜。”
呼延錦趕緊謝過老軍，進去把高扶了出來。
“大叔，謝謝您幫忙！”
“不用謝不用謝，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
呼延錦扶著高進了東院，花蕎回頭看，那老軍的身影，還站在堆撥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