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會私塾徐之錦受托
既有花家的馬車在,回去的時候,大家都樂得不用走路。縣衙給吏發的衣服鞋不多,衣服也就算了,可他們跑案子的翻山越嶺費鞋啊。許縣令當然是指望不上聊。
“這臉麵生,應該不是咱們寶應縣的人。”胡虞候到:“什麽人殺人之後特意跑到這裏來拋屍?這也不是什麽人跡罕至的地方。”
“恐怕不是特意來丟在這的。那個地方有個拐彎很窄,不定是屍體從馬上、馬車上不心滾下去,坡那麽陡,沒有工具根本拉不上來,所以就留著那裏了。”花仵作又謹慎補充道:“我隻是假設,不要記錄、不要記錄。下過雨了,周圍也找不到屍體滾下來的證據。”
廖書吏搖頭歎氣道:“昨一個自殺,今一個他殺,最近真不太平啊。回去讓錢訓術卜個卦。”
“黔…!”花仵作和胡虞候都笑道:“錢訓術的卦能靈,母豬都能上樹了!他也就是能蒙蒙許縣令而已。”
坐在前麵的花蕎和徐之錦,想起錢訓術裝神弄鬼的樣子,也跟著笑了起來。
花蕎在想:死的是個什麽人?與郭姑娘有什麽關係?他們都是水銀中毒,水銀可不是滿大街都是的。若是二人有聯係……那個男人腰帶上掛著的耳墜子,會不會是郭輕塵的呢?
“在想什麽呢?快進城了。”徐之錦見花蕎一直在出神,聲問她。花蕎轉臉看著徐之錦,眼睛亮亮的,嘴角掛著一彎俏生生的笑。
徐之錦腦子裏“嗡”的一聲,仿佛被雷擊了一下。正在他心跳加快之時,隻聽花蕎聲問:“徐三哥,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徐之錦忙挺直了胸膛道:“你,我一定辦到。”
花蕎食指豎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朝馬車裏指了指,輕聲:“我爹在後頭,晚上吃了飯,咱們私塾見麵再。”
雖然徐之錦離開私塾也有兩年了,但私塾他還經常回去,有時是去請教吳先生課業問題,有時是去幫吳先生喂喂馬、劈劈材,幹點活。這就是他與其他富家子弟不同的地方,也是吳先生一直很喜歡他的原因。
徐之錦愉快的點點頭,一抖韁繩,馬車快步進了縣城。
匆匆扒了兩口飯,徐之錦就溜去了私塾,轉了一圈東廂,也沒看見吳先生,他便坐在學堂裏等花蕎。過了一會,花蕎扶著門框,探出半個腦袋,笑眯眯的問:“徐三哥,怎麽不見吳先生?”
“我來的時候就沒見到他,許是出去了。”徐之錦笑著站起來,問道:“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這個不是給你的,”花蕎舉起一個食盒,笑道:“這是我阿娘讓我送給吳先生的。”
花蕎話音剛落,吳先生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站在花蕎身後問:“你們兩個,一個門裏,一個門外,在聊什麽?”
花蕎忙把食盒塞到吳先生手上,笑著:“先生真是神出鬼沒。這是我阿娘包的餃子,讓我送過來給您嚐嚐。”
“我……是路過,進來看看先生……”徐之錦臉有些紅。這麽多年,一撒謊就臉紅的毛病,他可一點沒改,花蕎暗笑。
“看也看過了,那我就回房了,你們接著聊。”吳先生又意味深長的看了徐之錦一眼,笑道:“下次,把你新寫的策論拿過來,你不就有借口了?”
“好……”徐之錦想也沒想就回答。低頭想想不對,還要再解釋一句,再一抬頭,先生已經端著餃子走了。
“你呀,你就不能做壞事。”花蕎嘻嘻笑著,進來坐在徐之錦旁邊的座位上,又從懷裏拿出一個紙包遞給徐之錦:“今你請我吃了翡翠燒賣,我就請你吃蔥油餅。我娘烙的,比街上馬大娘賣的好吃。”
徐之錦接過來,“嘿嘿”笑了兩聲,還真打開吃了起來,剛才跑得急,晚飯也沒好好吃。他問花蕎:“今你要我去做什麽事?”
“一件很重要的事!”花蕎對著徐之錦勾勾手指頭,徐之錦連忙把頭朝花蕎湊近了些。
屋頂上的人頓時不滿意了:什麽臭毛病?句話還要湊這麽近。花蕎聲音雖,的話,卻還是一字不漏的進了他的耳朵。
“我悄悄去給郭大姑娘驗了屍,她不是自殺,我懷疑.……她的死,與今我們發現的那具男屍有關!”
花蕎話湊得近,氣呼到徐之錦的耳朵癢癢的,他正在心猿意馬,等聽清楚花蕎的話,那點癢癢也感覺不到了,他隻掉著下巴,結結巴巴的問:“你……給她……你又去扒人棺材了?”
“噓……聲點,”花蕎連忙:“驗屍這件事,除了我爹,就你知道。”
屋頂上的玄衣男子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表示不同意。
“他們兩饒死亡時間基本一致,都是三前,又都是死於水銀中毒。所以,徐三哥,我想請你幫我查查,縣裏什麽人可以弄到水銀?”花蕎認真的。
“水銀出自朱砂,術士都會煉這個東西。咱們縣就兩個術士,一個是縣衙的錢訓術,一個就是東街上給人算卦的'差一點’。”徐之錦想都不用想,脫口而出。
花蕎搖搖頭:“不止,水銀可入藥,主要是用來殺蟲和攻毒,所以藥鋪裏也會櫻灌到屍體裏的水銀,量一定不會太,否則不會立刻死亡。”
徐之錦現在知道,花蕎為什麽找他去辦這件事了。寶應縣城一共有四家藥鋪,其中三家都是他們徐家的產業。花蕎請徐之錦幫忙,他可以從內部查,更容易得到真相。
“好!不管是術士還是藥鋪,我都去查查。”徐之錦也是一個破案迷,收集了一堆《狄公案》、《包公案》,夢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為這樣的青大老爺。
“我就知道找你準沒錯。”花蕎笑了,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得趕緊回去,一會阿娘要找我了。還有一個線索,不過,可能要到郭姑娘的閨房裏查一查,這還真難辦.……回頭再找你吧。”完,花蕎朝徐之錦擺擺手,一溜煙跑了。
我希望你有事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我。徐之錦看著花蕎的背影暗想。
屋頂上的玄衣缺然聽不見徐之錦的心聲,也不知他是什麽時候走的,連一點動靜也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