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豈能不報
穆岑絲毫不懷疑,眼神如果能殺人的話,她恐怕在穆知畫的眼底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但是這又如何。
穆岑的嘴角揚起了一絲挑釁的笑。
她看著穆知畫,明明白白的告訴她,把穆知畫送入宮,這一切才隻是剛剛開始,而非是結束。
那些血海深仇,豈能不報。
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又豈能死的不明不白。
就在穆知畫被穆戰天帶出去的時候,穆洪遠已經匆匆從外麵走了進來,帶著一身的風霜,就連久病在床,很久不曾離開祠堂的王雪霜,都也得到消息,趕到了前廳。
“穆岑見過爹爹和祖母。”穆岑是第一個回過神的,麵不改色的請了安。
很快,穆岑走上前,親自扶著王雪霜在一旁的軟墊上坐了下來,貼心的在王雪霜的身後放了一個靠枕,支撐王雪霜的身體。
李時元站著,穆洪遠很快給李時元請了安。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相視。
是穆洪遠率先開口“微臣一會可否請太子殿下借一步說話。”
“自然。”李時元頷首示意。
穆洪遠沒在說什麽,就隻是站著,麵對這樣的混亂,好像並沒什麽不滿的地方,也沒覺得任何不穩妥的地方。
就連王雪霜也隻是皺著眉頭,對這樣的情況說不出是震驚還是失望。
她的眼神一遍遍的從穆知畫的身上遊走,最終就隻是歎氣,搖搖頭,並沒開口手一句話。
穆岑安靜的站著。
現在這樣的時候,就不是穆岑可以開口的時候,她要的答案,要的承諾,和要看的笑話起碼目前已經夠了。
別的事,來日方長。
“知畫啊,進了宮,就收斂下你的脾氣,不要再給你爹爹和姐姐添亂了。”王雪霜的話說的很費力,但是每一個字卻也格外的清晰。
穆知畫的眼眶很紅,細白的牙齒咬著唇,卻一句話都反駁不上來。
說完,王雪霜站起身,這才看向了李時元“太子殿下,老身這身體不行,就不陪著您了。”
“老夫人慢走。”李時元的口氣淡淡的,還算的上尊重。
王雪霜頷首示意,經過穆岑身邊的時候,王雪霜看著穆岑,很久都沒開口手一句話,穆岑就這麽站著,一動不動,也不曾閃躲王雪霜的眼神。
最終,是王雪霜開口“岑兒,等下你到祠堂來找我。”
“好。”穆岑應聲。
王雪霜點點頭,在李嬤嬤的攙扶下,緩緩的離開了前廳。
穆戰天也沒敢讓穆知畫多在這裏停留,帶著穆知畫快速的離開了穆王府,直接把穆知畫送到東宮。
原本熱鬧的前廳,是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穆洪遠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李時元跟著穆洪遠朝著主樓的書房走去。穆岑等著兩人離開了,吩咐奴才把前廳收拾好,這才回了落雪樓。
在出前廳的時候,陳管家走了過來,低聲說“大小姐,那三十大板下去,秋香是差不多了,您看著是……”
陳管家在請示穆岑。
穆岑笑了笑“陳管家,你說呢?”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陳管家立刻了然的點點頭“奴才這就去處理,會處理的幹幹淨淨的。”
這話算是白問了。
穆岑徹底的把二房的人從穆王府鏟除了,就連跟著穆知畫多年,是陳之蓉親自選出來的秋香都沒放過。
秋香和陳之蓉同仇敵愾,這王府裏見不得人的事,很多都是過秋香和陳之蓉身邊親近的嬤嬤完成的。
穆岑要算賬,又豈能漏了秋香。
或者說,穆岑從來都沒想讓秋香安生。
留著,無非就是讓她在膽戰心驚裏活著,每一天過得生不如死。就算死了,也是在飽受了極為痛苦的折磨後,才一點點的死去。
隻是秋香畢竟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不值得穆岑大動幹戈。
自從陳之蓉去世後,秋香已經收斂了很多,明裏暗裏的並不是沒對穆岑示好過,而這樣的人,穆岑從來不會留。
能見風使舵,那麽下一次也可以見風使舵的背叛自己。
畢竟誰都不能保證自己永遠站在高處不掉落下來。
高處不勝寒,上麵的滋味,隻有站著的人才會懂,站的越高,你越孤獨,身邊可信的人越是沒有了。
而今天,穆岑不過就是順水推舟,對秋香徹底沒了耐心,徹底的了解了這件事,僅此而已。
她安安靜靜的站著。
看著府裏的侍衛把秋香拖了出去,她已經沒了氣息,周圍的奴才安安靜靜的,大氣不敢喘,生怕下一個變成秋香的人就是自己。
穆岑看了一陣,而後才麵無表情的朝著落雪樓走去,腳步一刻都沒停留,荷香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仍然還在。
穆王府和平日無疑。
但是卻淡淡的充斥著死亡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
在經過主樓的時候,穆岑的眼神看向了書房的位置,但是穆岑卻什麽都看不見。
至於李時元和穆洪遠聊的是什麽,穆岑已經不在意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聊的就隻可能是穆知畫的安排。
對於結果,穆岑心中有數。
穆知畫未婚先孕,不管大周的民風多開放,放在尋常人家就算了,但是放在宮中就絕對是一種沒臉麵的事情。
昨晚就算隻是穆戰天通知了李時元。
但是李時元匆匆從宮中趕了出來。
加上穆知畫入了東宮,明眼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
所以,不會有迎娶,更不會是太子妃,穆知畫永遠就隻可能是側妃,除非是曆史並沒改變,那麽——
穆岑沉了沉,眸光斂下深意。
很快,她匆匆朝前走,一直到回到落雪樓內,穆岑的腳步都沒停下來。
結果穆岑到了落雪樓,卻看見多日不曾見到的穆戰驍忽然回來了,雙手負於身後,就好似等了一陣。
穆岑安靜了下。
荷香看見這情況,沒說什麽,立刻迎著兩人走進了落雪樓,而後就仔細的看了周圍的情況,把門關的嚴嚴實實,在門口候著,沒再打擾兩人。
屋內——
“二哥,好久不見。”穆岑淡淡打了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