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順嘴一提
穆岑不知道,在情勢不明,自己沒任何靠山之前,她不能輕易的下結論。
更不能賭。
安靜了下,穆岑想了想,把離去的陳管家重新叫了回來,仔仔細細的詢問了一些關於自己母妃的事情。
陳管家倒是如實的和穆岑說了已故王妃的喜好,還有和穆洪遠之間相處的點滴,穆岑仔仔細細的記了下來,而後道了謝。
陳管家這才離開。
詢問這些並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穆岑想用母妃來喚起穆洪遠的注意,這是最保穩的辦法,不然任何的討巧都會弄巧成拙。
因為穆洪遠的陰晴不定也是出了名的。
唯獨對已故王妃,穆洪遠會斂下所有的脾氣。
穆岑當年被送走,除去生不逢時,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已故王妃是因為生穆岑難產而死的,穆洪遠對穆岑是厭惡的。
甚至是恨的。
穆岑在穆洪遠的心中一無是處,加上陳之蓉已經率先挑撥離間過,穆洪遠對自己不會有任何的心軟,她能用的就是這張和洛雪幾乎是翻版的臉,盈盈出現在穆洪遠的麵前。
穆洪遠才會無能為力。
而後,穆岑沉沉吩咐“荷香,幫我找一套水藍色的襦裙,從祖母的首飾裏找出陳管家說的我母妃喜歡的配飾,按照我母妃的模樣,幫我梳妝打扮。”
荷香經過兩天,早就對穆岑心悅誠服,完全不質疑穆岑的做法,她連聲應著“奴婢這就去。”
穆岑耐心的等著。
半個時辰後——
銅鏡裏出現的人,讓荷香都忍不住驚歎出聲“小姐,你生來就好看,再打扮後,這個京都大概都沒有比您更好看的人了。”
是真的好看。
略帶成熟的妝容,不會讓穆岑顯得老氣,反而讓穆岑越發變得端莊穩重起來,水藍色的衣服稱的穆岑的肌膚吹彈可破。每走一步,都好似仙子,款款而來。
荷香有些回不過神。
倒是寧南絮走到荷香的麵前,敲了下她的腦門“這些話在我這說說就算了,出了這門,你要把這些話爛在肚子裏,先不說給不給我帶來麻煩,起碼你這小命在王府內就不安寧了。”
荷香連聲點頭“奴婢知道了。”
畢竟穆岑就算是嫡女,但是常年在王府內行走的人是穆知畫,整個京都知道的穆王府千金是穆知畫。
穆知畫從來就不是省油的燈,也是一個嫉妒心極強的人,又怎麽可能容得下別人比自己好。
所以,讓荷香禁聲,隻是自保的手段。
見荷香乖巧,穆岑這才放下心,點點頭“時辰差不多了,我們總不能比爹爹來的更晚。早去總是沒壞處的。”
說完,穆岑款款朝著落雪樓外走去。
如果穆岑的記憶沒錯的話,穆洪遠在回到府內後,從陳之蓉那離開,必定要到落雪樓來,這已經是穆洪遠的習慣了。
更不用說,現在的落雪樓還住著自己這麽一個不速之客。
穆岑沉了沉,倒是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果不其然,在荷香推開門,她才走出去,還沒來得及走出落雪樓的小院,就看見穆洪遠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眉頭擰著,那種不怒自威的嚴肅感顯而易見。
他是帶著怒氣來的。
荷香明顯懼怕了一下,下意識的看著穆岑。
穆岑用眼神安撫了下荷香,而後倒是淡定的走到了穆洪遠的麵前“穆岑見過父親。”
穆岑低著頭,沒抬頭,在等著穆洪遠開口。
穆洪遠的視線內是穆岑的腦袋,他的怒意一陣陣的卷了上來,在回府的第一時間,陳之蓉就已經見過自己,把這件事的始末都如實的說了。
在字裏行間裏,陳之蓉好似是完整的陳述了事實。
但是這字麵下的意思就是穆岑刻意討好了王雪霜,還給她們不少的難堪,就這麽短短的幾日時間內,在王府興風作浪,無非就是為了要奪回落雪樓。
奪回落雪樓的目的就是為了彰顯自己嫡女的身份。
陳之蓉是哭哭啼啼的,如果這件事傳出去,外人會認為王府的人不合,這不是給穆洪遠添了難堪嗎?
再說,王府內人人都知道落雪樓是個忌諱,穆岑能這麽名正言順的要回來,就隻能是拿自己是衝喜能給王雪霜保命這個事,來要挾王雪霜了。
畢竟誰不怕死。
而在王府內,落雪樓是穆洪遠的禁忌,但穆洪遠是一個孝子,絕對不允許有人對王雪霜大不敬。
這一條條的罪名加起來,在陳之蓉看來,穆岑是逃不過這一次的。
“好大的膽子。”穆洪遠冷哼一聲,“你可知道擅自住在落雪樓是什麽罪?”
跟在穆洪遠身後的陳管家擰眉,倒是小聲的說了句“王爺,這是老夫人的意思。”
這是在幫著穆岑說話。
但是穆洪遠卻沒理會“這裏沒你說話的餘地。”
“奴才知罪。”陳管家立刻應聲。
他眼角的餘光看向了穆岑,有些愛莫能助,穆岑倒是淡定的笑了笑,緩緩抬起頭看著穆洪遠。
在穆岑抬起頭的瞬間,不僅僅是穆洪遠就連陳管家都愣住了。
陳管家在見到穆岑的第一眼,就知道穆岑是已故王妃的翻版,但是在這樣刻意的打扮下,隻要是見過已故王妃的人,都會認為洛雪複活了。
穆洪遠就這麽震驚的看著,很久都沒說一句話,之前的怒意滔天瞬間也在這樣的容顏裏,徹底的收斂了起來。
“父親,穆岑初來乍到,並不知道自己犯了何罪。老夫人也隻是可憐穆岑在西樓險些喪命,加上東樓的院落都有人,一時半會騰不出來,這才想著把落雪樓給了穆岑。”
穆岑全程不卑不亢,順便還把西樓的事給提了一下,證明自己的無辜,但卻又不曾仔細的說清。
穆岑很清楚,陳之蓉是絕對不可能提起西樓發生了什麽。
穆洪遠聽見的也不過就是斷章取義。
能住到落雪樓裏,穆岑也有些意外,但是對於穆岑而言,這是既來之則安之,王雪霜一石二鳥的震懾之計,穆岑知道,也不能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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