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怕鬧烏龍

  錢嬤嬤放低姿態蹲安，“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耳朵跟著變得不靈光起來，讓豆夫人看笑話了。”


  眼前晃著一片花白銀發，豆鳶望著對方兩眼愣愣沒有絲毫光彩，她不忍心的想把錢嬤嬤扶起來。


  “快快請起，嬤嬤上了年紀還特地跑一趟，拘著那麽些禮數做甚麽？”


  “老奴惶恐！”


  顫巍地躲開，錢嬤嬤腿腕子一軟打算跪下來，是豆鳶扶著她不讓她跪下。


  多疑的杜九一眼瞧出不對勁，他盤著扶手的手一收緊，十指緊扣在木珠子上，忽而計上心來。


  他想試探一下對方。


  “瞧著嬤嬤麵色不正常，不如請個大夫來看看吧。”


  “無須多此一舉，老奴並無大礙。”


  杜九堅持，“看看也無妨，嬤嬤日日為姝兒操勞過度，要真是身子出了毛病，早發現對誰都好。”


  錢嬤嬤一臉惶然，她推脫道：


  “有勞侯爺操心，老奴不過是年歲大了，所以吹不得入了寒的風。來之前又去領了月供的炭火出了熱汗，一路趕來直發抖。”


  誰知某人聽完表現的更堅定：


  “那更要仔細檢查一番，冷熱交替易盜汗，稍不注意就會病倒，先前姝兒也吃過盜汗的虧？嬤嬤快別推辭了，傳個大夫不是什麽大事，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踟躕了一陣，錢嬤嬤隻得噤聲默許，有些孤立無援的立定。


  她怎麽不知杜九是想試探她與程府的關係，不過是些陳年舊事翻出來能作何？


  眼睜睜看著杜九派人去請大夫，錢嬤嬤一籌莫展時周維楨有意無意的打岔。


  “不得不說，今年比往年要冷的早，東宮的暖閣早早的便通熱了。”


  自兩家關係確定後，程秦對薑姝的稱呼變得親昵起來。


  他捧著蓋碗茶，嘬一口，“對啊，我屋裏也開始點炭了，不過姝丫頭屋裏沒男丁嗎？怎麽能讓老嬤嬤去領月供的炭火。”


  豆鳶瞥了眼程秦，“秦兒！”


  不知她怎麽生出來那麽個沒眼力見的臭小子，太子殿下為錢嬤嬤解圍，他個無關人等插什麽嘴。


  杜九又沒死當著他的麵那麽問，不是刻意讓他難堪嗎？

  被自家母親一記恨，程秦不情願的撇著嘴削弱自身存在感。


  杜九悶聲不語，不代表周維楨會就此收聲。


  “嬤嬤對二小姐是真的上心，連月供的炭火都親力親為。”將自己手旁的茶碗往外一推，周維楨語調平平，未有波動。


  他倒是一副雲淡風輕的做派，輕飄飄地話裏蘊藏的隱喻聽得杜九頭皮發麻，那叫一個膽顫心驚。


  堂堂侯府嫡女的院子讓個老嬤嬤去領月供炭火，到底是在磕磣誰？

  “扶香榭有的是下人，嬤嬤日後別碰這種粗活了。”杜九對薑姝有些怨恨起來。


  人是薑姝親自去人市挑的，她現在不用是幾個意思，是想日後有機會當眾打他這個當爹的臉嗎？


  要真是這樣，那她現在如願以償了。


  “姑娘院裏那幾個小子皆是生麵孔，不常出院走動，早上命他們去拿炭火廚房的人沒認出來，最後空手而歸，老奴不親自跑這一趟與廚房的人說道說道，怕下個月去領炭火還得鬧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