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心如明鏡

  她就是有些貪戀指尖裏的愜意，好像隻要努力抓住那些白露就能捕捉到從指縫滑落的所有東西。


  “遲苒，你覺得我脾氣怎麽樣？”薑姝把手縮進廣袖中，借用自己的體溫來暖手。


  把窗戶放下來，她：“奴婢覺著小姐脾氣挺好的啊。”


  “說真話。”怕她是在顧慮自己的麵子，薑姝讓她大著膽子講。“我不會罰你，更不會因為你說的話難過，你說真話就好。”


  不明白薑姝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遲苒依舊重複著剛才的話。


  “奴婢真的覺得小姐的脾氣很好，不喜歡打罰下人，性子沉穩溫和，總覺得像個與世無爭的散人。”


  “你確定你是在說我？”


  “奴婢真的是這樣覺得的！”她怕薑姝認為自己是在撒謊，還特地舉起手發誓。


  “奴婢不敢保證別人眼中的小姐如何，但是就奴婢跟小姐來國公府的這段日子裏，小姐給奴婢的感覺就是這樣的，如上若有一句假話，奴婢定被天打……”


  “可以了，不過與你閑聊幾句，怎麽還較上勁了。”還發這種毒誓，她是真不怕還是假不怕啊。


  薑姝也覺得自己不是易動怒的人，除非別人動了她的底線，但在扶香榭的那段日子中，她動過的怒可以說十八年來最多的。


  但凡有個呼吸重了，她都覺得想找個人撒撒氣。


  扶香榭的問題到底是在哪兒。


  叩叩叩——


  “二小姐，門口馬車準備好了，您現在就要出發嗎？”國公府的下人來敲門傳話。


  “嗯，一切準備就緒，現在出發。”


  遲苒拿上東西跟著，主仆二人趕著清晨的露水回侯府。


  路上空空蕩蕩，薑姝一路上隻看到有幾個早起擺攤的小販，相比起日裏與夜間的喧嘩，現在隻有攤主連連朝天的哈欠聲。


  薑姝回府的事實在突然，侯府換值的門口小廝還沒徹底睡醒，看到她施施然地從馬車上下來，一個個全都嚇得筆直，恭恭敬敬的喊了句：“二小姐好。”


  “開門。”


  “是。”困意頃刻間被打散，他們一刻都不敢怠慢。


  這姑奶奶怎麽說回來就回來了？

  月夫人還特地來叮囑他們哥倆，要是接到薑姝回府的消息就派人去她那兒通報一聲，可她一個招呼也不大，大清八早就自己跑了回來，現在去通報壓根來不及了。


  “二小姐慢走。”


  先放行讓薑姝進去，小廝等人走遠了之後才分出一個人去月嬈嬈的院子裏通風報信。


  “小姐，我總覺得那幾個看門的人有問題。”遲苒悄聲說道，她還不放心的回頭看了幾眼，發現有人在她們走了之後往月夫人的院子跑去。


  他們看到她跟小姐就嚇得跟見了鬼一樣，儼然一副做賊心虛的表現，現在還偷偷跑了一個，絕對有問題。


  薑姝笑了笑，“不錯啊，你還能看出來這些，咱們要是晚一個時辰回侯府，隻怕大門都進不來了。”


  遲苒頓時心如明鏡，小姐早就猜到了門口小廝有問題，所以才連熙小姐都不等直接回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