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愛或愧疚

  “行了，多大個人了，怎麽還會撒嬌。”錢嬤嬤很是嫌棄的瞥了薑姝一眼，可仔細一聽她聲音裏悶著笑，難掩興奮。“姑娘先鬆手，老奴去給您準備些熱水，您也好沐浴更衣。”


  今天發生了那麽多的事，要一一解決起來屬實棘手，錢嬤嬤準備讓薑姝先泡個澡洗去一身疲憊，剩下的事過後再想辦法處理。


  她淺笑，“好。”


  中元節前三日，杜九特地命人把薑姝請到正廳。


  跨進正廳的那一刻，她發現廳內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仆人，就隻剩杜九跟一名老者在正廳裏。


  老者杯中熱茶正冒著騰騰熱氣，他手邊的桌麵上留有一圈水漬，而杜九手中的冊子已經翻了大半。


  他們兩個人顯然在這裏聊了很久，就是不知道是否也是等了她那麽久。


  “爹爹。”薑姝先喚了他一聲，隨後慢步靠近他。


  等她往前走到杜九對麵三米不到的位置時，杜九立馬把冊子給合上。


  那本冊子的外封上什麽都沒寫，就跟一本白冊子一樣，薑姝隻匆匆掃過裏邊幾眼，裏邊好像大多是一些畫像。


  再配合著杜九的反應來看，使得這本冊子更顯神秘。


  “姝兒回來有段時間了，為父帶你去祠堂見見你娘。”不動聲色的把冊子收進錦袋中包好，整本冊子的大小跟錦袋尺寸正好合適，應該是他找人量布定製的。


  “好。”


  沒想到杜九大清早叫她過來是為了帶她去祠堂的，薑姝微微蹙眉。


  不過正如杜九所說一樣，她回來那麽久都沒有親自去祠堂給母親上過香，過兩日又是中元節，她要是還不去的話，那當真是不孝。


  侯府的祠堂直接設立在園林後方，那是整座鎮北侯府裏能夠在第一時間被太陽照射到的地方。


  祠堂的規模沒有其它王侯的那樣宏偉，但是其中該有的東西一樣不落，每一處地方都用盡心思去設計，無論雕花或是神龕。


  過了三道門就是真正進了祠堂，薑姝發現這偌大的整個神龕上就僅僅擺有她母親一個人的牌位。


  也對，這鎮北侯府是她娘一手建起來的，理當隻有她娘一人能夠入得了侯府祠堂。


  整座祠堂都被打掃得一絲不苟，每一個地方杜九都讓下人認認真真的照顧到，絕不會讓他們馬虎。薑姝嗅著這滿堂的香味，堂內貢香始終如一。


  她很熟悉這種香味，因為在道觀裏的時候嬤嬤經常會燒這種貢香。


  道觀裏的貢香她從來不用，說是母親不喜歡。


  三個大祭爐中插滿了香尾，而牌位下方的那個香爐更是常年香火不斷。


  徑直走到案前拿了兩柱香點了起來，杜九自己留了一柱剩下的那柱他遞給了薑姝，白煙燃起卻不熏人。


  “鬱鬱，我帶姝兒來看你了。”他對著牌位牌位呢喃細語，如同薑鬱歡就站在他的跟前。


  按著禮節先把香插上，薑姝跪在蒲團上的時候，鼻尖躥入一股淡香，跟現在燃著的香味一模一樣，不過還摻雜著些木質香味——這香味已經入木。


  她清楚眼前的一切不是短時間內為了應付人能夠弄出來的，在這十八年裏，杜九並沒有忘了自己的結發妻子。


  隻是她不知，他是因為愛還是因為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