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無形硝煙

  錢嬤嬤心思縝密，疑心重，她沒那麽容易就對遲苒放下戒心。


  “姑娘的意思是？”錢嬤嬤給薑姝一個重新思考的機會，讓她重新做決定。


  一瞬不瞬地盯著薑姝，她沒想到薑姝會那麽草率的就決定把這丫頭帶回自己的院子。


  她們在侯府本就舉步維艱，身邊的人更是要小心到不能再小心，裏三層外三層的查清楚才能用，不然要是被杜老夫人、月嬈嬈或者其他姨娘院裏的人混進來了，日後還怎麽在侯府裏查案了？

  不過薑姝做事果斷，從不受他人的影響，但凡她拿定主意的事，就絕對不會再改口。


  “嬤嬤，過幾日等遲苒好了，我想向父親將她討來做扶香榭的外院丫鬟。”


  她給足了錢嬤嬤尊重，沒有把人提到內院，她也知道錢嬤嬤對遲苒持有懷疑，甚至她本人也是這樣，隻不過為了今日之事能夠斬草除根，她必須把遲苒要過來，這是她能做出最大的妥協了。


  還好，是外院，隻能在院子裏活動，不能進內屋。


  錢嬤嬤見她執著，也做了一定的打算，她也不好過多阻攔。“姑娘拿主意便好。”


  “到時候就辛苦嬤嬤了，白日除了要照顧姝兒，還得帶帶新人。”


  為了補償錢嬤嬤，薑姝把遲苒交給她來帶，到時候兩個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能每天光明正大的監督她，這樣錢嬤嬤就更加放心了。


  錢嬤嬤跟著母親上過戰場、入過深宮，整個人都練得賊精明，哪怕有藏得再深的狐狸也一定逃不過她的火眼金睛。


  把人交給她，她很放心。


  “不辛苦，都聽姑娘的。”得了薑姝的這個應允，本來還悶悶不樂的錢嬤嬤將上一秒的情緒一掃而光，現在整個人精神抖擻，仿佛年輕了幾十歲。


  話雖如此，薑姝當著遲苒的麵就擅自拿定了主意，她想了下覺得不太合適，還是假意問了她一聲。


  “你可願過來？”要是她拒絕的話，她就另外想法子把人給弄過來。“要是你不願的話就直說，沒事，我不會怪罪於你的。”


  她強行要把人搶過來，就是因為害怕她真的是月嬈嬈那邊的人。雖說她現在這副模樣全都是拜月嬈嬈所賜，但是一切皆有可能，她要真的是安排過來的眼線，那才叫心思恐怖。


  得先觀察一下再說，另外要想一個奸細短時間內就暴露身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人覺得自己快得手了，所以才會疏忽大意。


  那麽把人留在她邊上，不就是最好的機會嗎？

  “奴婢願意！奴婢願意！”一連點了好幾下頭，遲苒生怕薑姝會後悔。


  遲苒還在糾結自己要不要主動開口求薑姝把自己留下，畢竟今日過後她要是活下來了，勢必會成為月姨娘的眼中釘，要是沒人做靠山的話，隻怕會死的更慘。


  結果薑姝主動開口，還真的是讓她受寵若驚，哪裏敢不答應，就怕自己反應慢了對方不高興就把這話給收回去了。


  “你願意就好。”


  完美，今日計劃達成。


  薑姝在自己心底的小本本上，自行勾畫了一筆。


  “也不用麻煩侯爺了，老奴今日做主，二小姐就將這丫鬟直接帶走吧。”一直悶聲不語的馬嬤嬤忽然出聲撮合薑姝與遲苒。


  遲苒一愣：“可以嗎？”


  府中調配傭人，不用跟侯爺稟報嗎？

  “可以，老奴這個權力還是有的。”馬嬤嬤反，“二小姐與這丫頭有緣分，兩人本就一見如故，現在這丫頭又因二小姐挨了一次罰，也算是命中注定的主仆緣分。既然是緣分，那何故要拆散，倒不如直接成全了去，讓你們二人成為主仆。”


  錢嬤嬤好不容易才放鬆精神，結果又因為馬嬤嬤這話瞬間緊繃。


  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添麻煩，她明知錢嬤嬤疑心重還主動用自己的權利給薑姝這裏撥人，她的疑心病瞬間又開始犯了。


  薑姝眼神在兩位嬤嬤之間來回遊走：一人麵帶微怒，另外一人言笑晏晏，截然不同的兩個相反例子。


  無形之中，她好像在這空氣之中聞到了有硝煙的氣味，隱形的戰場瞬間拉開幕布，錢嬤嬤跟馬嬤嬤兩個人直接就是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