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收拾殘局
等到一眾黑衣人全部退走後。
“噗通。”
這個時候白慕亭再也忍受不住，噴出一口黑血，隨即半跪在地上，喘著粗氣。
之前，他替白如海擋下羅湖致命一劍時，受到重創，一直強壓著傷勢。
後來，他站在白如海身前，用在場羅家人的性命威脅羅輝，其實隻是虛張聲勢，實則無計可施。
也許劍塚可以殺死羅輝破局，但那隻是也許，在內心深處，白慕亭並不信任極劍。
白團子匆匆背起白慕亭回了房間。
外麵的事全丟給了白如海。
房間內。
白慕亭半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他剛吃了些丹藥，感覺好了很多，“我沒大礙了，你出去幫他們。”
“好。”
白團子點了點頭，“我不會治傷，留下來也沒用，等我去將喬老爺子帶回來。”
說完，他就出了門，走時有點急。
房間內燭火搖曳，白慕亭盯著燭火發呆，他在想心事。
心神一動，白慕亭來到了劍塚第一層。
他仔細觀看著牆壁上那些打鬥場麵，紛雜沒有頭緒，他又看向那些金色符文，隻覺得頭暈目眩，這是他第一次認真打量極道劍塚。
“極劍，現在劍塚就是我丹田，我此刻是不是進入了自己丹田內，那外界……”
“嘻嘻……，主人放心，劍塚不是你能想象的，你現在進入的隻是劍塚在另一個時空的鏡像，真正的劍塚仍在你的丹田中。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就像是有兩座劍塚？”
“對的。”
“那我遇到危險，是不是可以躲進來？”
“……”
極劍冷聲道：“主人可以隨時進入劍塚，但出去時仍會現身原地。要是被人看到，那麽主人擁有寶物的秘密就會泄露，極有可能會引來絕世強者搶奪。如今，劍塚已經與主人一體，除非……”
白慕亭渾身一冷。
不過在他內心深處，也漸漸明白，他還沒有真正收服劍塚。
他心中有猜測，是不是集齊九件物品是一種考驗。
沒有再多想，他放下裝不老藥的紫玉瓶，又取了一柄長劍，離開了劍塚。
出了劍塚後。
白慕亭盤坐在床上，閉著眼睛，嚐試著運轉真氣遊走全身。
以前，他沒有丹田，體內雖然有一些真氣，但是都散落在血肉、骨骼、還有筋絡中，真氣散而不聚，多而不純。
玉骨境時，他沒有丹田，但能感受到體內雖然有一些真氣，但都散落在骨骼、血肉、還有筋膜中，真氣散亂，多而不純。
直到此刻，白慕亭才明白為什麽說：丹田破損的人不能突破玉骨境。
因為玉骨境後麵的境界叫凝氣，所謂凝氣：就是將體內散亂的真氣歸於一處，壓縮、提純。沒有丹田，真氣就無法聚在一起，第一步就卡主了，更不用說後麵了。
白慕亭暗自慶幸，他自己弄了一個“塚田”出來，雖然依舊有很多問題，但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也學那個人能幫到我。”
他心底裏不由想到了那道火辣的身影。
運行九個周天後，一陣濃濃的倦意襲來。
白慕亭感覺腦袋好沉，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麵，但速度太快，他根本看不清。
突然，他歪倒在床上。
“呼嚕……”
沒過一會，房間內響起沉沉的鼾聲。
房間外。
白如海倉促收拾完殘局，便急匆匆趕來看望白慕亭，等到他走到門口，聽到了鼾聲，又悄然離開了。
次日太陽高照，已經快到午時。
白慕亭才緩緩醒來。
“少主醒了！”
不知誰喊了一聲，就奪門而去。
喬老爺子站在床邊，彎腰一禮，疑惑道：“少主隻是氣血損耗嚴重，並無其餘內外傷，按理說不應該傷得如此重，恕老朽無能，沒能看明白。”
“喬遠，孫少爺是否有性命之憂？”
白團子領著白如海來了。
喬老爺子歎聲道：“性命無礙，但傷勢不輕，我還沒有找到原因！”
“孫少爺有事，我揪下你喬遠的腦袋。”
白如海冷聲道。
喬老爺子臉色發苦，拱手退出了房間。
白如海坐到床邊，自責道：“我隻是老太君身邊一名護衛，是白家的下人，不僅沒有替老太君將你照顧好，還讓你孤身犯險，一個人前往不老林為我求藥。不老林是什麽地方，我在鎮湖城三十七年了，心中有數；還有昨夜，你拚著重傷替我擋下羅輝那一劍。幾日內，你就救了我兩次，也是靠你，其餘的人才能苟活下來。”
說到這裏，白如海聲音有些哽咽，“我慚愧啊，又很高興。我對我的無能感到慚愧，又對老太君有你這樣的孫兒感到高興。你好好養傷，後麵的事我來處理。”
他拍了拍白慕亭的肩頭，便離開了房間。
臨出門前，他偷偷抹了一把淚。
白如海沒有問不老林裏麵有什麽，也沒有問白慕亭是怎麽修複丹田的，這些都是白慕亭的秘密，白慕亭願意對他說，他就聽著，不願說，他也不會問。
看著白如海離開的背影，白慕亭心中五味雜陳，有些話，他不知道怎麽開口。
“我對你怎麽修複丹田的很感興趣，但我不問也不想知道，這是你的大秘密。”
白團子看著白慕亭，好奇道：“我就想知道不老林裏麵有什麽？是不是像別人說的那樣，裏麵有很多妖邪。”
白慕亭雙手交叉，枕在腦後，躺在床上，笑了笑，“怎麽說呢！我運氣可能比較好，沒怎麽遇上你說的妖邪，隻遇上了一個可憐人。”
他心裏想起了雲娘。
“說了，等於沒說……還不如不說。”
白團子十分不滿，他還有些少年心性，對不老林特別好奇。
白慕亭接著說道：“不老林最深處是一間客棧，名為‘長命客棧’。”
“償命客棧？”
白團子驚訝道：“難道少主拿了不老藥後，要用命去償還？要是這樣，一定要把團子我帶上。”
“不是那個‘償命’，是長命百歲的那個‘長命’。”
白慕亭沒好氣地笑道。
“哦！”
白團子點了點頭，手在袖子裏麵摸了摸，掏出一個飯團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白慕亭驚呆了！
“不好意思！昨天到現在還沒吃東西。”
白團子小胖臉上露出一絲靦腆，看向白慕亭，一臉肉疼道：“別這樣看著我，我隻剩這一個了，再看著我，我大不了將手裏的分半個給你。”
白慕亭，“……”
看著小胖子的嘴巴與手裏飯團子之間的拉絲，白慕亭滿腦袋黑線，連忙搖頭。
白團子鬆了一口，兩三口就將剩下的飯團吞了下去。
根本就沒有嚼，是吞！
白團子摸了摸肚子，臉色微苦，喃喃自語道：“自從少主來了以後，我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大圈，我可愛的小肚子都快沒了。”
他舔了舔嘴唇，明顯還沒吃飽。
白慕亭翻了一下白眼，看向白團子，認真道：“我有些事要拜托你，現在我們白家形勢波詭雲譎，在外麵的一些人，沒有必要讓他們回來。雲珊和雲瑤的年紀不小了，你替我給她們一筆豐厚的錢財，或者找個好點歸宿，安頓了她們；至於小南，她無處可以棲身，你還是把她接回來吧！”
白團子有些意外，“少主竟然沒有將雲珊和雲瑤收房？”
“你很懂啊！”
白慕亭有些無語。
“沒……沒，隻是當年要飯的時候，在青樓門口看了幾年。”
白團子笑了笑，“比少爺懂得多那麽一點點。”
他邊說著，邊從嘴角取下一枚飯粒塞進嘴裏，“少爺怎麽說，我就怎麽做。”
“哐當……”
有人用力推開了門。
“少主，雲珊、雲瑤不願意離開白府。”
雲珊、雲瑤、還有小南一起進了屋子。
雲珊和雲瑤眼睛微紅，雲珊走到白慕亭身邊，行了一個萬福，泣聲道：“少主有所不知，我和雲瑤都是出身於城主府的僖人坊，那裏沒有人，隻有物品。後來我們被賣進了白家，到少主身邊，而少主待我們極好，將我們當人看，我和雲瑤才重新感受到了做一個人的感覺。”
雲瑤也走到床前，輕聲說道：“懇求少爺不要趕我們走！”
“哥哥，讓雲珊和雲瑤姐姐留下來吧！”
小南坐到床邊，眼巴巴望著白慕亭。
“也罷！”
白慕亭認真道：“以後要跟著小南一起練劍。”
“是！”
兩女高興極了。
白團子眼中露出幾分豔羨。
此後數日，陸續有人回了白府，也有人徹底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