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無法回頭

  蘇甄顫抖著抬頭看薑旭東，卻沒有動。


  蔣連卻是臉沉下來，“別和他廢話了，薑旭東，是不是你殺了我堂哥，是不是你一直在威脅勤天集團，是不是你在搞人體實驗，脅迫我在國外弄病毒實驗室。”


  “蔣連，你要點臉吧，什麽叫威脅，脅迫？你不過是拿這些當借口罷了，你的私心當別人不知道嗎？”


  “那是你嗎，還是你背後另有其人。”


  “他背後的人是陳鍾，他就是幫手，不過抓住他應該就知道其他人下落了，雲溪在哪？”方酌搶著話頭。


  薑旭東看著保鏢逐漸接近，卻始終沒有動。


  然而最後時刻，薑旭東突然眯起眼，一把摟住蘇甄，在她耳邊，“跟緊我。”


  誰也沒看清他手裏突然拿出遙控器，“我在這附近埋了炸藥，不然我也不會往這跑，蔣連，我早就準備好了，你這人不得不防。”


  眾人一愣，蔣連卻笑著，“你在說謊。”


  可薑旭東按了一下，院外一個垃圾桶炸了，眾人驚覺，薑旭東趁他們沒反應來拉著蘇甄踹翻一個防在角門的保鏢衝出了院子。


  蔣連在後麵氣急敗壞，“對方在聲東擊西，追，他們跑不了的。”


  一麵打電話給那邊的警員讓他們在巷子口堵人。


  蘇甄幾乎被他拖拽著走，腳下機械的，心髒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跑不了的薑旭東，你跑不了了。自首吧。”


  蘇甄知道胡同口肯定已經有警察了，甚至不知是不是幻覺，都聽到了警笛聲，後麵的人也在追著，前後夾擊。


  此時夜幕已沉，他們跑不掉了，確切的說薑旭東跑不掉了，可他卻冷笑出聲，“那些人對我來說算什麽，還嫩了點。我十幾歲就被人追著打，怕什麽。”


  他捏著蘇甄的手腕非常緊，蘇甄隻能跟著他跑，去見他根本沒往出口去，而是看到一個垃圾桶躲進去，幾乎剛蓋上蓋子，就有人跑過，“看到往哪走了嗎？”


  “那邊。”


  “這邊沒路。”


  一群人過去，薑旭東捧著蘇甄的臉，非常近。周圍是垃圾桶腐爛的味道，他靠在她額頭上，“對不起蘇甄。我承認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我不得不幫陳鍾做事，這些年他變得很偏激，他就是想治好小南，那根本不可能，可我不能不管他。


  我是真心愛你的，當初在植物園留下我的證件，就是在警告陳鍾不要動你。不然我就曝光他，但這件事讓他生氣了，他還是把你卷進來了，那份保險是他買的，這些我都不知道，原來他也早就在防著我們。


  他答應我幹完最後一件，我就自由了，蘇甄，這些年和你在一起是我最開心的日子。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感情上我沒有騙你。我知道這件事對你衝擊很大，可我當時就在想，如果我真正自由了，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我知道你不會再信我的話，可我們就要自由了。”


  “薑旭東，你自首吧，你說出來這些，也許還有機會。”


  “什麽機會？蘇甄，我若是被抓住，就再也出不來了。為了隱藏身份，這些年我做了很多事，我早已經回不了頭了，你明白嗎。”


  蘇甄沒有再說什麽。


  前路無光，身處危險的愛人，真實和謊言交替的危險關係，她不知自己該不該相信，“你走吧，以後就不要再見麵了。”


  蘇甄不等他說話，看著他的眼睛，“你把真正的廖先生女兒怎麽了？”


  “那個根本不是他女兒，是一個病毒感染學教授的孩子，是人質，不然他們不會聽話做實驗的，這些孩子我們都沒有傷害，我們也是那個時候過來的，抱歉蘇甄。”


  “梁教授呢，師母和孩子呢？”


  蘇甄不敢相信，做這一切的曾是她最愛的人。


  薑旭東張張嘴還沒等說出來，那邊就有聲音。他不敢再在垃圾桶裏，可他不甘心，一把將蘇甄抱起來，“跟我走。”


  蘇甄掙紮著，“我不會和你走的，你放棄吧，快走吧，你要是不走我就叫人了。”


  可蘇甄話還沒說完就被薑旭東打暈了。


  等蘇甄醒來的時候是在急速行駛的車上。


  她是被身後追著警笛聲吵醒的，看著旁邊雙眼充血的薑旭東，他開的竟然是一輛警車，“你搶了警車跑的？”


  “蔣連比我想的更狡猾，他又設計了我，我剛才出去就被扣住了，隻好拿你當人質，可蔣連覺得我是做戲，倒是方酌製止了他們上前，我才有機會跑出來。”


  蘇甄茫然的，看著薑旭東頭上豆大的汗下來，車子開得飛快，此時他們已經在江橋上，後麵四五輛警車閃著燈追著，這場景她隻在電影裏見過，此時身在其中竟然異常的平靜，“薑旭東，你自首吧，你逃不了了。”


  “我好不容易得來自由，隻要現在走了，我就自由了。我把事辦完了，陳鍾說這輩子不會再找我和雲溪了。我真傻啊蘇甄，我應該早點走，雲溪早就跑了，誰也找不到她，她一直都是那麽狠心，從小就是。我以前特別不理解，是她總鬧著要分開，我以為她沒有心，我們才是親人啊。可我現在真的明白了，蘇甄。”


  薑旭東的眼淚下來，“我想和你在一起，隻有我不是小東，我才能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然這輩子都要活在陰暗的溝裏。我竟然也奢望光明了。”


  薑旭東車速越來越快，他哽咽著絕望著，“蘇甄，我這輩子就不配得到幸福吧。”


  蘇甄心痛的無法呼吸，搖著頭拉著他的手臂，“你自首吧，好嗎？你這樣下去會死的。”


  薑旭東回頭看她，眼淚模糊了視線，突然微笑，那表情一如蘇甄第一次見到的樣子，憨厚而單純，“蘇甄，答應我，等我好嗎，我一定會回來的。那個時候，我們重新認識，你還能愛我嗎？”


  有種預感，他絕望的回頭望了望後麵的警車，蘇甄心裏這一瞬，空了。


  毫無預兆的，完全沒想到薑旭東突然一手鬆開方向盤，將蘇甄拉過來狠狠吻在她的額頭上，一滴淚滴在她唇邊，混著鮮血腥甜的味道，她才看到薑旭東頭上在慢慢滲下來一道一道的血，她捂住嘴。


  剛才他在搶車的時候受了傷，再看他側腹的血已經把衣服浸透，他中了槍，“等我蘇甄。”


  幾乎是吻上她的一瞬間，車子一個漂移轉彎，摩擦路麵發出極大的聲音，薑旭東探身將蘇甄那側車門打開，連帶著她身下的靠墊毛座裹著她推下去，幾乎是同一秒，車子衝破了江橋的護欄，朝著滾滾江水一躍而下。


  蘇甄天旋地轉，從飛速車上甩下來滾了好幾圈，可就是這樣的視線看見薑旭東的車，飛出江橋，慢動作拋物線一般紮進江水，她本能喊著，“薑旭東。”


  警車停下，無數人趴在欄杆上往下看，有人衝過來抱著渾身疼痛的她，“蘇甄，蘇甄你沒事吧，蘇甄，救護車，救護車。”


  方酌急迫的大喊著，“快來人啊，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