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分寸

  蘇燃這一次很認真的說，方酌卻是愣了一會，突然無奈笑出來，“蘇甄知道嗎，你有時候真是天真，對人沒防備，若我騙你的呢，若我演戲的呢，你肯定被我玩死了。”


  蘇甄知道他油嘴滑舌是沒事了，拿起王語嫣的資料，“這裏有個問題。”


  “什麽？”


  “王語嫣既是地頭蛇罩著，誰敢對她動手動腳，不覺得她和馮朝相遇的英雄救美太牽強了嗎？”


  “你懷疑她是故意和馮朝接近？”


  “不止呢。”


  蘇甄皺眉，“馮朝為什麽選擇去北京，一次英雄救美就愛的纏綿悱惻？我不信。”


  “你是說王語嫣和馮朝在水周的時候就有瓜葛。”


  方酌挑眉，“不能吧，種種跡象表明馮朝在水周就喜歡徐曼妮，還很大可能是因為徐曼妮被陳鍾陷害入獄，而且那時候馮朝雖然和唐寧一起混，但到底年齡小，一直在讀書。王語嫣比他大。”


  “比他大如何，越是那種環境，青春期越容易出不道德的關係。何況她還嫁給他了。”


  蘇甄眯起眼仿佛福爾摩斯上線。


  方酌卻有些失神的盯著她，半晌突然靠近。蘇甄嚇了一跳，往後躲，方酌卻隻是幫她抹掉嘴角的番茄醬。


  蘇甄心跳極快，不知眼前的人是鬧著玩的還是如何，顧左右而言他。


  “馮朝的資料呢？”


  “差不多就那些，但實在沒查到他和可疑人見麵記錄，說明很小心，若不是王語嫣，還真不知馮朝和雲溪一直有聯係。”


  “可咱們一開始猜測的，雲溪不是改頭換麵了嗎？”蘇甄愣住，“你的意思是，馮朝也是那個神秘組織的人？”


  “如果你的想法成立，當年那些孩子都是被一個組織控製著，後來換身份接近你我，假設這個組織成立，馮朝有可能是被吸納進去，所以，這個人可以盯住了。”


  “但當初他該是恨徐曼妮才對啊，因為她，他坐了三年牢。”


  “看王語嫣的態度，應該是馮朝一直沒忘了徐曼妮，男人就這樣，沒得到的，因愛生恨也罷，勁都很大的。”


  蘇甄抬頭，“能說出這話，你有故事啊，你對初戀也是念念不忘嗎？”


  方酌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笑笑，倒了一杯酒，眼睛眯成蘇甄第一次見到他時候的冷冽，可稍縱即逝，“初戀，大概是所有人，尤其是男人難以躍過的一道坎吧。”


  蘇甄後悔引到雲溪身上，其實她沒那麽八卦，但還是問著，“你的初戀呢，講講。”


  “現在談案子呢，說我什麽初戀。”


  “反正資料就這些，又要等警方調查了。”


  “是的，我把這個消息告訴魏然了，那邊已經盯上馮朝。”


  “所以啊，說說你初戀。”


  方酌被她逗得笑出來，“你還真執著，我知道你是不想我一直想雲溪，故意掉開話題。”


  方酌把牛排切好了推到她麵前，“吃吧。”


  蘇甄拿起叉子，牛排味道很好，“真不講講？”


  “我講了有什麽好處，你講你的初戀？”


  “我的初戀很乏味，上大學我暗戀音樂係的才子，玩搖滾的，不是有句電影裏的話，若是想死的快就找玩搖滾的，保證又痛又快，可惜我還沒開始就被拒絕了，初戀特別慘。”


  方酌笑著，“後來呢。”


  “說好隻說初戀。”


  “你後來不會就是薑旭東了吧。”


  方酌揶揄道，卻發覺蘇甄臉色僵了，驚訝的，“被我猜中了，純情少女。”


  蘇甄臉色變紅，方酌知道見好就收，“既然你都說了我也說吧，我初戀是個村裏的姑娘，想不到吧。”


  “你不是在國外長大的嗎？”


  “是啊美國鄉村姑娘。”


  “就這樣？就這樣？說說情感方麵啊。”


  “你們女生真的都很喜歡打聽這個。”


  “什麽叫你們女生，還和別人講過，泡妞的是不是都這個套路，不是說你以前是夜店小王子？”


  方酌被氣笑了，“那是以前年輕不懂事。”


  正好又上菜了，兩人自然而然話題結束了。


  可蘇甄卻覺得二人之中的氣氛變得很微妙，不知是今天包廂燈光，還是紅酒的作用讓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而曖昧，方酌的聲音仿佛都變輕了，甚至多喝了兩杯抬手幫她捋頭發，蘇甄想躲開，又覺得矯情了，末了，“其實你以後心情不好可以來找我傾訴，我們，是朋友，陳立是職責所在，所以才會懷疑你，其實他也在懷疑我，他就是那樣的人，從一開始咱們就知道。”


  後者聽到蘇甄強調朋友二字的時候突然拉了拉嘴角，像是識破了一樣卻沒挑破，盯著蘇甄，後者緊張，今天晚上有點越界了，她自己沒把握好節奏和分寸，可這樣的夜晚，傾吐心事的男人顯得異常有魅力，像是戳中了自己少女心的某個點。


  但蘇甄心裏有兩個自己在叫囂，一個叫囂著自己離婚判決還沒下來，剛被男人騙過，就這麽快投入新感情自己的保守教育不允許，另一個自己叫囂著人生得意須盡歡自己都離婚了還怕什麽。


  矛盾著，方酌卻開口，“剛才你說的這兩句話裏，知道我最喜歡哪兩個字嗎？”


  “什麽？”


  “咱們。”


  臥槽，蘇甄心道這男人太會了，歎了口氣，“叫代駕吧，我明天還要上班。”


  方酌也沒再說什麽，成熟男人，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把握分寸感很好，沒有追問趁熱打鐵，今晚的氣氛他若是有進一步的要求蘇甄沒準都能答應，可方酌隻是叫了代駕，很平淡的送她回了小區，然後就走了，都沒有任何回頭的跡象。


  蘇甄站在單元門口發了半天呆才上樓，有點清醒了，懊悔自己的不矜持，方酌肯定在嘲笑自己吧，畢竟他是情場老手，也許就是逗逗自己。


  職場就是現實，那邊王啟明還在病床上沒醒，這邊方瓊就走馬上任了，她說那天早上所有人都意味深長的恭喜她，頂頭上司找她談話，字裏行間流露出對她的器重，當天人事就宣布方瓊是總經理了，統領兩個項目組，可方瓊一點沒開心，相反突然有點同情王啟明，更同情自己。


  “若是那天你不攔著我，也許躺在醫院的人就是我了，那時老總肯定也會拍著王啟明肩膀告訴他是最優秀的。”